薩哈磷坐在炕上,左手抱著四個月的大的兒子,右手抱著兩歲多的女兒,一臉的苦惱,我在一旁笑得很燦爛。薩哈磷很有孩子緣,兩個孩子整天黏著薩哈磷。「阿達禮,額娘抱。」剛伸手抱,阿達禮大聲哭了起來。「薩哈磷,你抱著吧。你兒子,你不抱,誰抱。」幸災樂禍地看著薩哈磷,動手剝花生。將剝好的花生米遞給寶寶,寶寶是一位好姐姐,拿出一部分花生米喂弟弟。
「寶寶乖,弟弟還小,吃不了。寶寶,給額娘吃,行嗎?」寶寶看著手里的花生米,猶豫再三,伸出小手,將花生米遞給我。等我把花生米吃下肚的時候,寶寶的立馬哭喪著小臉。小孩子的表情真的相當豐富,忍不住捧月復大笑。「你呀,老逗寶寶,怪不得寶寶躲著你。」薩哈磷把阿達禮放在炕上,動手剝花生米。
寶寶手里抓著花生米,親了薩哈磷一下。「阿達禮是瑪法取得,我們應該給他取個乳名。」努爾哈赤真看重薩哈磷,我們家的兩個孩子都得到努爾哈赤的賜名,羨煞大金的貴族。「主意不錯,懷胎十月,你的功勞最大,還是由你取吧。」想著我生產當天薩哈磷的表現,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那天我真是錯怪薩哈磷了,不是不來看我,而是暈過去了,這件事是夏荷私下告訴我的。
「不許笑,要不是你這丫頭叫得那麼慘,我會被嚇暈過去嗎?以後不準再提,听見了嗎?不然有你好看。」我笑著點頭,看著薩哈磷,想起薩哈磷暈倒的模樣,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寶寶不知道發生了何時,睜大眼楮看著我和薩哈磷。阿達禮見沒人理他,大聲哭了起來。「阿達禮,乖,別哭了。」我抱著阿達禮哄了半天,臭小子一點面子也不給,哭得聲嘶力竭。
「薩哈磷,哄哄你兒子。」把阿達禮丟給薩哈磷,專心逗寶寶玩。還是寶寶比較可愛,不愛哭鬧。阿達禮自出生以來,天天半夜不睡覺,弄得我一個頭兩個大。薩哈磷哄了半天,阿達禮終于重新展開笑顏。「臭小子,太愛哭了,乳名叫笑笑吧。」哇,寶寶的哭聲震天,用食指塞住耳朵,哀怨地看著阿達禮。「乖兒子,做得好,咱不要笑笑這個名,太難听了。」
「乖孩子,別哭了,咱們不要乳名了。」我舉起白旗向阿達禮投降,薩哈磷抱著阿達禮,笑得分外燦爛。「父子倆都不是好東西,兩個欺負我一個。」我抱怨道,阿達禮樂了。「薩哈磷,八叔的賀禮準備好了嗎?」皇太極終于娶孝莊了,想著能見到孝莊,中國歷史上有名的皇太後和太皇太後,一生培育、輔佐順治、康熙兩代君主,清初杰出的女政治家,我怕晚上激動的睡不著覺。
薩哈磷看著我的興奮勁,將寶寶和阿達禮交給女乃娘看管,拉著我去了書房。「明天乖乖地跟著我或大嫂,不能單獨行動,知道嗎?」為了見孝莊,我點頭答應。「記在心里,別傻乎乎地亂闖。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需要穩重,知道嗎?」薩哈磷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坐在書桌前,拿筆記下薩哈磷說的話,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薩哈磷氣得狠狠地瞪著我,我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搖晃著薩哈磷的胳膊,說道︰「我明天看一眼新娘子,就一眼好不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我保證明天乖乖地听話,不犯錯誤。」薩哈磷苦笑不得,妥協道︰「下不為例,看完新娘以後跟著我,不許亂跑。」認命地點頭,在薩哈磷心中,我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我明天肯定看不到未來的孝莊太皇太後。
一切如常,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將孩子交給夏荷看管,坐上馬車去了皇太極府邸。大金的四貝勒成親,來賀喜的人自然少不了。雖然是娶側福晉,但辦的比娶嫡福晉還要熱鬧。科爾沁在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皇太極親自去迎親,給足了科爾沁部落的面子。
哲哲在客廳招待客人,臉上的笑容依舊,真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傳說雍正的皇後賢惠大方,是雍正的賢內助。哲哲和雍正皇後烏拉那拉氏是同一種人,以丈夫為天。「濟海爾,想什麼了?大嫂叫你半天了,你這愛走神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了?」臉微紅,笑著說道︰「有大嫂罩著,我放心的很。大嫂,我們去烤火吧,好冷啊。」
已經二月了,但仍然下大雪,刮大風。如果皇太極娶得不是未來的孝莊太皇太後,歷史上的傳奇女性,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你也太弱了,一點也不像我們。倒像大明的女子,弱不禁風。」最後一句話是在我耳邊說的,聲音極小,大嫂是粗中有細女人。「怪不得大哥常年四季在外大戰,原來家里有賢內助啊。」大嫂紅著臉,罵道︰「小妮子,作死,敢拿大嫂打趣。」
「我好怕怕哦,我知道大嫂是菩薩心腸,舍不得打。」大嫂笑著點了我的頭一下,說道︰「怕了你了,咱們去烤火吧。有機會把塔娜和妮楚娥兩個小妖精弄出府去,別讓他影響你和三弟的感情。」握著大嫂的手,心里暖暖的,微笑著說道︰「謝謝大嫂,我心里有數。等新娘子來了,我們一起去看新娘子。」握著大嫂的手,笑著說道︰「知道了,多謝大嫂提醒。」塔娜和妮楚娥兩個人暫時不能動,薩哈磷還需要她們。
一群貴婦坐在一起烤火,我自然成了大家打趣的對象。薩哈磷暈倒的事已經傳遍全城,成為茶余飯後的閑話。薩哈磷是一個很豁達的人,也不計較,每次被打趣,都樂呵呵地接受。說到薩哈磷暈倒,貴婦們笑成一片。「七嬸,你又欺負我媳婦,我可不依啊。誰不知道七嬸和七叔的感情好,羨煞我等了。」
薩哈磷的話剛說完,貴婦們哄堂大笑。「臭小子,敢拿你嬸子打趣,我得讓你七叔好好教訓你。」貴婦們笑得更歡,薩哈磷笑著討饒道︰「七嬸,小佷不敢了。我剛剛看見七叔正朝這邊走過來,大概快到了,小佷可受不起七叔的拳頭,我先領著我家媳婦走了啊。」看著眾人曖昧的眼光,我的臉不自覺地紅了,丟著頭,跟著薩哈磷出門。
「害羞了,我家媳婦也知道害羞,難得呀!」不理薩哈磷的調侃,拉著薩哈磷往新房方向走。「別亂跑,再等一會。我們先去前廳找個好位置,新娘子該來了。」出門在外,雖然不願意,還是乖乖地跟著薩哈磷去了前廳。半個時辰過去了,我還沒見到新娘和新郎的影子,甚至連賀喜的賓客也沒見到。「愛新覺羅薩哈磷,你有話要說嗎?」竟然敢騙我,我得讓薩哈磷知道騙我的下場。
薩哈磷站了起來,嬉皮笑臉地說道︰「別生氣,我也是一番好意。再說天底下的新娘子都是一個樣,有什麼好瞧的。最多比你漂亮一點,溫柔一點,不會像你一樣,天天對我大吼大叫,其他的差不多。」變相罵我粗魯,樂呵呵地看著薩哈磷。「再說一次,哼,告訴你,想翻身,下輩子。我們去前面吃席吧,我得把送的禮吃回來。」薩哈磷調侃道︰「你也不提前告訴我,否則我會從昨天開始餓肚子。」被薩哈磷的可愛模樣逗樂了,指著薩哈磷哭笑不得。
等我和薩哈磷到的時候,筵席已經開始了。我選擇了大嫂那桌,薩哈磷往大哥那桌而去。女真的女子也不讓須眉,喝酒與喝水差不多。端著酒杯的手有點顫抖,一杯燒刀子下肚,我的頭暈乎乎的。一群貴婦敬酒,而且是長輩,硬著頭皮喝了幾杯。渾身發熱,向薩哈磷求救,可惜薩哈磷被一群叔叔伯伯圍著,分身乏術。
等薩哈磷搞定那些叔叔伯伯,我早已經爛醉如泥。還嚷著要見孝莊,可惜沒人知道孝莊是誰,薩哈磷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把打暈塞進馬車帶回家了。這些是我酒醒後薩哈磷告訴我的,有幾分真只有他自己知道。據我猜測,薩哈磷打暈我,是怕我說出不該說的話,招來禍端。看在薩哈磷是為我著想的份上,我很大方地沒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