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縴柔突然看見自己衣襟敞開,羞愧不已。她靈機一動,大聲問道︰「休斯,這屋里的東西都到哪兒去了?
孟休斯猛地看到那澄澈透明的眼眸,忽然清醒了過來,急忙替她掩上衣襟,深深呼吸了幾下。
「對不起!我……我……」
趙縴柔捂住他的口,急急地另外找了個話題岔開此時羞人尷尬的情形。「這屋里的東西還在那口袋里嗎?」
孟休斯在她的唇上又狠狠吻了一下才說道︰「這屋里的東西完全沒動過!」接著朝四下一指。
她一看,可就怪了,剛才明明還空空蕩蕩的屋子里竟又擺滿了家具,而且還原本本的好好放在那里。
趙縴柔好奇地問道︰「你那口袋是什麼寶貝,怎麼這麼神奇呀?」
他輕撫著她的秀發,「口袋並不是什麼希罕之物,這一切只不過是一種障眼法罷了。其實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進過口袋,你想一想,小小的一個口袋,怎麼可能裝得下那麼多東西?」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裝進去了。」她不信地說。
孟休斯輕輕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看到的只不過是一種假象,並沒有任何東西進過口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趙縴柔不禁大為佩服,贊嘆道︰「休斯,你真是了不起,這樣的法術你也會。」
孟休斯搖了搖頭,「縴柔,像我這樣的小把戲只不過是一種很低能的小法術而已,算不上厲害,真正厲害的,你還沒見過呢!」
她听得好生羨慕。「這樣的本事還只是小把戲,那真正厲害的該有多麼神奇呀?要是我也會,那該有多好!」
「真的願意學嗎?那可是一件艱苦的事情。」孟休斯心里悸動了一下。要是縴柔能學會不知道是否能想起……
「如果真的能學會,我當然願意,就是再苦我也不怕。」趙縴柔神色堅決地說道。
孟休斯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願意學,那倒是一件可喜之事,只是你要學的話,目前還有一個難題未解決,等我解決之後再來教你。」
「什麼難題?」趙縴柔急急問道︰「為什麼我學的話會有難題?干嘛不能馬上教我呢?」
「你別想那麼多!總之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你相信我好了!」
趙縴柔順從地點了點頭。
孟休斯看了看窗外夜色,握著她的手道︰「縴柔,我有事情要離開一段日子,我不在時,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趙縴柔听說他要離開,心里有些空蕩蕩的。「那我不是好久都見不到你了嗎?」
「不會多久的!事情辦完之後,我會盡快趕回來!」孟休斯看著她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不禁也難過了起來。
趙縴柔小聲問道︰「過兩天就是我娘五十大壽,你能否趕回來?」
「我今晚就要離開,肯定趕不回來。」見她表情失望,他心里好生不忍,但為了將來長遠的打算,此時他不得不硬起心腸。
該是離開的時候,孟休斯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伐,無法由她身邊移開,他輕擁她入懷,傾身淺淺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縴柔,我該離開了。你不是說你想學法術嗎?我也希望你能夠學成一身本事以保護自己。我這次回去是為了煉一種丹藥,希望它能補足你體質上的先天不足,以便以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他看了看趙縴柔的鬢發,問道︰「我給你的玉簪呢?」
趙縴柔走到鏡台前,從首飾盒里拿了出來。
「為什麼不戴在頭上呢?」孟休斯皺著眉,有些不悅。
她輕輕搖搖頭,「我不敢戴!這玉簪看來好珍貴,我怕我把它摔壞了,又怕爹娘問我從哪兒來的,我不好回答。我總不能說是你送給我的吧?」
「傻話!這簪子是摔不壞的,你放心戴著吧!」他拿起簪子,輕輕替她插在發鬢上,叮囑道︰「你爹娘如果問起,你就說是你自己買的便宜貨,不值錢的。」
「好!」趙縴柔溫柔地答應了。
孟休斯還是不放心又道︰「你一定要把簪子戴在頭上,千萬別取下來!」
趙縴柔嘟著小嘴說︰「知道了!真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真的好像我娘?」
其實也不能怪孟休斯唆,自那日火媚娘出現在這個地方之後,他心里就隱隱有些不安。
火媚娘糾纏了他好幾百年了,如今突然多出一個趙縴柔,她必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不然縴柔可又像雪蜜兒一樣不斷的輪回轉世或者魂飛魄散都說不定……
趙縴柔一直站在窗前,目送著他離去,心里萬分難舍,離情依依。
孟休斯走了之後,趙縴柔遲遲不能入睡。
她想到如今一別,也不知幾日才能再相見?一會兒又想到今晚他帶給她的那些驚喜。
那些真的是戲法嗎?她不禁滿月復疑慮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似乎自己很久之前好像見過。那似乎不是戲法……
當她已在昏昏欲睡之際,這時只見兩盞燈籠從窗外飄了進來,燈光忽明忽暗。
她欣喜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休斯,你還沒走?」沒听見任何回答,她有些驚疑不定,四下一看,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趙縴柔不禁打了個寒顫,皮膚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她連忙披上外衣,看著那兩盞忽明?暗滿屋子飛的燈籠,她不由得笑了。
「休斯,你又在表演什麼戲法?」
這時,一陣陰森森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趙……縴柔…………趙……縴柔……」
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從窗外跳進來一個滿頭綠發的怪物,皮膚如墨,兩眼大似酒杯,白多黑少,嘴巴呈現鮮紅色,嘴里露出兩顆白白的獠牙,身上穿鮮紅色蟒袍,一身圓滾滾的。
那怪物跳進來之後,伸手拿起一盞燈籠,慢慢朝趙縴柔走來。
趙縴柔先是吃了一驚,隨即拍手笑道︰「有趣、有趣,先前是美女,現在是怪物,這次我倒要看看你又要表演什麼把戲。」
那怪物本來以為她會怕得要死,如今見她不但不害怕反而拍手大笑,倒是愣住了。
這時,窗外又跳進來一個滿頭紅發,頭臉看起來扁扁的猶如面團被桿壓過一樣,穿著一身綠袍的妖怪。
他看見趙縴柔神色一如往常,還笑嘻嘻地看著他,不禁大為詫異。
蟒袍怪張嘴朝趙縴柔噴出一口濃濃的黑煙,只見那黑煙到了她面前卻猶如一塊布慢慢展開停在她面前,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趙縴柔梅睜大眼楮,看著那怪物不斷吹著黑煙,而黑煙到了她面前似被一堵無形之牆隔開似的只得朝四下漫去,黑煙漸漸越來越濃,讓她都快要看不見前面的二怪了。
「換個戲法、換個戲法,這個一點都不好看!」
二怪驚駭不已。
這時,綠袍怪拍拍蟒袍怪的肩頭示意讓他來。
只見他雙手朝兩邊一伸,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只見一團熱焰直奔趙縴柔撲面而來,但那團火焰也是非常奇怪地一到了她面前就停住朝四處散開,一時只見熊熊火光,而她卻沒有感到一絲熱氣。
趙縴柔看得高聲叫好,「這個好看!火再噴大一點!」
二怪面面相覷,心里反倒有些害怕起來,于是收了煙火。
蟒袍怪全身一陣猛烈搖晃,接著趙縴柔眼前便出現一條大蛇,頭生綠角,血口鋼牙地爬到她面前,蛇頭往上仰,弓起身子,似乎努力想爬過來,但不管他如何用力,一到她面前就再也不能往前移動了。
趙縴柔先是一驚,後來又看他生得如此丑怪,還上竄下跳、扭來扭去的模樣,不禁覺得非常有趣,便朝另一只妖怪招手道︰「來呀,你也快點過來,怎麼讓他獨自表演呢?」
二怪心里大為害怕,綠袍怪見她朝自己招手,不但不敢向前反而後退了一步。
二怪嘀咕了一陣子,接著綠袍怪從背後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大刀來,他跨了幾步來到趙縴柔的面前朝她上砍下砍、左砍右砍、跳來跳去,然後垂頭喪氣地又退了回去。
趙縴柔見他累得汗水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拍手贊道︰「這套刀法還不錯,舞得很好看,繼續、繼續!」
二怪對看一眼,心里驚駭不已,身子慢慢縮小又從窗口翻了出去,屋里頓時靜了下來。
「休斯,表演完了,你該進來了!」趙縴柔高聲呼喚,好一會兒既沒听見回答也不見有人進來,不禁嘟起小嘴,滿心失望。
「討厭,明明說要走了又回來逗人家,這會兒也不再進來見人家一面,悄悄地又走了,真是討厭!討厭!」賭氣之下,倒頭就睡,不再去想孟休斯。
可那兩個二怪卻垂頭喪氣,急急往鎮外行去,這時,遠遠就見一道火紅的人影站在路當中。
二怪來到她面前,朝她行了一個禮,沮喪地說道︰「火娘娘,您交代我們的任務無法完成,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火媚娘上下打量了一下二怪,問道︰「怎麼了?那女子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叫你們嚇嚇她,這麼一點小事你們也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