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們先出去看看,先了解發病的癥狀,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救鎮上的鄉親們,」趙縴柔說著說著,傷心地掉下淚來。「休斯,這里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左鄰右舍全是我熟識親近的人,你教我怎麼忍心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
孟休斯心疼地掏出手巾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他的小柔兒心地就是這麼善良,什麼時候都見不得別人吃苦呀!他安慰地拉著她的手道︰「別慌,柔兒,我去看看,然後再想想辦法。」
趙老爹和趙陳氏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兒和孟休斯親密的舉止。
他們早就在懷疑孟休斯和女兒之間有曖昧之情,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大膽,居然當著他們兩人的面,旁若無人地這麼親熱。他盯著孟休斯牽著趙縴柔的手,眼里似要冒出火來,忿忿地走過去一把拉過趙縴柔,把他們分了開來。
趙縴柔看著趙老爹冒火的雙眼,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男女不宜的事,不由得臉都紅了。
孟休斯卻若無其事,他對著趙縴柔說道︰「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情況吧!」
趙縴柔正要跟著走,趙陳氏一把拉住她。「柔兒,你別出去!外面危險得很,萬一你也染上怪病,教娘要怎麼辦?」
「您放心,娘,我不會有事的。」她看了看孟休斯,「他呀,可不是一個普通人!您忘了那日您生病時,就是他的藥把您給治好的。」
「可是……可是這次卻非比尋常,我不準你出去!」趙陳氏死拉著她不放手。
孟休斯等得不耐煩起來。
剛才趙老爹一把分開他和趙縴柔,他已非常不高興了,只不過看在他們是趙縴柔爹娘的份上,稍加忍耐而已。
他忽地伸手揮了揮,趙陳氏一下子向後退了兩步,拉著趙縴柔的手也不由得松了開來。
趙縴柔卻並不急著走,她看著趙陳氏擔憂的神色道︰「娘,我出去看看,不會有事的,再說您忘了,四姐嫁到劉家,听爹說小鎮西方那邊發病發得最是嚴重,我也要去看看姐姐,看她安不安全。萬一有事的話,休斯那兒也有靈藥,正好可以救治他們呀!」待在家中的這段時間,她已听聞代她嫁入劉家的趙如蘭不但沒被追究姐代妹出嫁一事,相反的,趙如蘭很得夫婿的疼愛,而趙如蘭本人也對待她極好的夫婿深有好感,總之,這場姐代妹出嫁的風波以皆大歡喜作收場。
趙陳氏也覺得她說得有理,只得點點頭,但還是擔心地叮囑道︰「你們出去千萬要小心,別被那些人傳染上了!」
其實趙陳氏是多慮了,趙縴柔已服過胡石羽的易骨丹,體質正在發生變化,身體正漸漸月兌胎換骨,就算有人下毒藥想害她也已經毒不到她。就差被封住的靈力和前世的記憶。
孟休斯和趙縴柔走了出來,只見鎮上空無一人,家家都是緊閉門戶,偶爾看見一人,都是低垂著頭快步而過。
趙縴柔看著荒涼的大街,感慨地對孟休斯說道︰「這里以前是個非常熱鬧的小鎮,現在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沒染病的人怕染病的人把病傳染給他們,所以關緊大門。有些染上病的人,恐怕都送到鎮上醫館去了。」孟休斯分析道。
「也對!那我們先去看看我姐姐吧,我都快急死了。」畢竟姐妹情深,趙縴柔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看到趙如蘭了。
他們兩人急急地向小鎮西方的劉府趕去,到了劉府大門口,拍了一陣子的門板,門房這才把門打開,懷疑地看著他們。
趙縴柔道︰「趙如蘭是我姐姐,我們來看她的。」
門房見她直呼趙如蘭大名,倒也不敢怠慢,忙把他們倆請進客廳,立刻就有丫鬟送上茶水,另有僕婦進去通報。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趙如蘭走了出來,服飾華麗,只是容顏顯得非常憔悴。
當她看見孟休斯時不禁愣了一下,心想這不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個怪人嗎?但乍見妹妹的喜悅讓她忘了害怕。
她走了過來,拉著趙縴柔的手高興地道︰「五妹,你終于回來了,太好了!」
趙縴柔看著趙如蘭也高興得笑了起來。
她上下打量著趙縴柔,「你這些日子都上哪兒去了?害得我擔心死了!」接著,她又看到趙縴柔頭發上那枝玉簪,突然想到那怪人說是他送給五妹的,看來是真的了,他可能就是五妹的心上人吧?她瞄了瞄孟休斯,卻見他今日神色平和、態度優雅,看著趙縴柔的眼神里充滿了溫柔之情,一點兒也沒有那日陰狠暴戾的樣子,不由得嘖嘖稱奇。
「唉,一言難盡。」趙縴柔忍不住嘆氣。「先不說這些,姐姐,你沒怎麼樣吧?」
「什麼怎麼樣?」趙如蘭莫名其妙。
趙縴柔看著她憔悴的臉,急忙道︰「就是這次的怪病呀!你和你府上的人有沒有被感染到?」
「哦。你是說這場來勢洶洶的怪病呀。」趙如蘭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充滿了擔憂之色,「五妹,你來得真是不巧,我現在正憂心著呢!我家相公和老夫人都生病了,有好多下人也染了病,我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請大夫看病開樂,吃藥也沒有效,從昨晚一直折騰到現在,我恐怕沒有時間
陪你。」
她歉然地對趙縴柔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顯得非常疲倦。
趙縴柔親熱地道︰「你我是自家親姐妹,客套話就不說了。」她指著孟休斯說道︰「四姐,不如讓他去看看姐夫他們可好?」
「他?」趙如蘭懷疑地看著孟休斯,「他是大夫嗎?行不行哪?」
「四姐,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特地和他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我敢肯定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真的?」趙如蘭趕忙站了起來,「那那正好,五妹,我們快讓他進去瞧瞧!」
她快步地在前頭帶路,剛走了兩步,身子就晃了晃險些摔倒,緊接著一陣干嘔,卻沒吐出什麼東西。
趙縴柔連忙扶住她,關心地問道︰「四姐,你怎麼了?」
趙如蘭臉上一陣紅暈,「沒事、沒事,可能是累著了,昨晚到現在還沒休息過,有點頭暈。」
趙縴柔看著她的樣子,心里很是擔心。
這時,一個僕婦跑了過來,神色驚慌,「不好了,夫人,老夫人昏過去了!」
趙如蘭一急,三步並作兩步,快步朝前走去,趙縴柔知她心里著急,也不好詳細詢問,忙要孟休斯一起跟了過去。
這一走,趙縴柔才發現劉府的富貴真不是吹噓的。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家里主人總共才幾個,服侍的下人倒有一大群,院落也是一個又一個,看得趙縴柔眼花撩亂。
也不知走了幾個院落、過了幾個花園,終于走到一間廂房門前,趙縴柔心里暗想︰怪不得剛才在客廳等了那麼久她四姐才出現。
趙如蘭示意趙縴柔在門口等著,她先走了進去,一會兒之後,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嬌聲道︰「趙小姐和這位公子,里面請!」
趙縴柔和孟休斯走了進去,只見屋里甚是寬敞,丫鬟及僕婦一大群,每個人皆來回忙碌著。
趙如蘭見趙縴柔走了進來,便拉著趙縴柔的手來到床前,「相公,這是我妹妹縴柔,我听她說她朋友會治相公和老夫人的病,所以我把他們帶進來了。」
孟休斯先仔細地替劉老夫人把脈,又看看她的臉色,抬頭問旁邊的趙如蘭,「老夫人發病時有些什麼癥狀?」
趙如蘭道︰「老夫人和我家相公發病時,上吐下瀉又會喊月復痛,什麼東西也吃不下,昨晚嘔吐時還見有東西吐出來,到今早已是一點東西也吐不出來了,剛才老夫人還突然暈了過去,我家相公則是全身無力,只能躺在那兒。」
孟休斯微皺著眉,心里暗暗奇怪,「老夫人和劉員外有沒有吃下什麼隔夜的東西,比如變質的魚肉之類?」
趙如蘭還未說話,一名丫鬟已搶著道︰「公子真是在說笑話,我們家老夫人和員外的飲食是最講究的,別說隔夜的東西,就是時鮮的,老夫人看不順眼、不合口味的,連嘗都不嘗呢!」
「那府里其他發病之人的癥狀都是一樣的嗎?」
「是啊,都是一樣的!听說是瘟疫來了呢,鎮上好多人的情況都是如此。」
孟休斯低頭不語。
這時躺在矮榻上休息的劉員外道︰「全鎮之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是鎮上出現瘟疫,但我怎麼覺得這不像是瘟疫,倒像是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或是中了毒似的。」
趙如蘭吃驚地道︰「中毒?那麼多大夫都看過了,一點兒也沒驗出有毒的跡象呀!」
這時,趙縴柔也說道︰「怎麼會不像是瘟疫呢?你看鎮上那麼多人畜同時發病,癥狀都相同!」
趙如蘭小聲道︰「听說已經死了幾十個人了!」
趙縴柔急的說道︰「怎麼辦?休斯,你快想想辦法,要不然的話,鎮上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