褔柔在回修羅的途中就已經听說了軒轅大軍正在東行的消息,氣得不行,便命馬車日夜兼程趕到了修羅。
一進皇宮,等不及通報,褔柔就氣沖沖地闖進養心殿,斜了蒼絕一眼,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蒼絕放下手中的書輕笑著走過來手搭在褔柔的肩上,寵溺道︰「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得罪軒轅的褔柔公主?」
「哼。」褔柔抖掉蒼絕的手把臉又別了過去,鼓著腮幫不打算理蒼絕。
蒼絕不怒反笑︰「看來這一次褔柔公主是真的生氣了,讓皇兄猜猜,是不是鳳池的皇後掃了褔柔公主的面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褔柔公主大蠢驢,所以褔柔公主才氣不過……」
「才不是!」褔柔氣得跳起來,指著蒼絕的鼻子叫憤怒叫道,「褔柔技不如人倒也是輸的心甘情願,才不會像有些人那樣,出爾反爾明里說一套暗地里做一套!」
蒼絕一頓眼神開始有些不悅︰「褔柔,你這是怪朕出兵鳳池?」
「褔柔不敢!」褔柔甕聲甕氣地說,「皇兄是一國之君,所以不管您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就都是應該的,正確的,但是皇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明里一套背地一套,實在有損軒轅天威,軒轅兵強馬壯,若是想攻打鳳池大可不必這麼鬼鬼祟祟!」
「鳳池當年又何嘗不是鬼鬼祟祟?朕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何況朕早就視鳳池為眼中釘,這些年一直隱忍著沒有兵刃相見已經是寬恕極了,」蒼絕見褔柔一味幫著鳳池說話已經心有不悅,自己最疼這個妹妹,褔柔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兩人年齡差距也大,雖說是兄妹但也有父女的情義,蒼絕看著褔柔氣咻咻的一張臉越看越是冒火,「朕想著必定有人會反對朕出兵鳳池,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朕最疼愛的親生妹子!褔柔,你太讓朕失望了!」
褔柔見蒼絕說得理直氣壯更是火大︰「皇兄,你既然早就想對鳳池下手,你又何必讓我去鳳池走這麼一遭?你不怕流言蜚語,我還怕被人戳脊梁骨呢!」
蒼絕冷哼一聲︰「看來朕平時是太寵你了,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將褔柔公主送進迎風閣閉門思過半個月!」
「是,」若離躬身領命,然後走到褔柔面前躬身一揖,「公主請!」
「哼,本公主有手有腳,用不得你這個靠抱男人大腿發家致富的娘娘腔動手,離本宮遠點,免得髒了本公主眼楮!」褔柔嫌惡地一腳將若離踢倒在地,「賤人你給本宮記住了,即便是你有幸爬上了皇兄的龍床,也不過只是一只取悅人的狗!」
蒼絕大怒大掌一揮將狠狠地拍在龍案上︰「再加半個月!」
「哼!」褔柔紅袖一甩大步走出。
迎風閣在斷腸崖之上,是蒼絕父母生前居住最久的一處別院,地勢險要,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通向,進入極為不易,斷腸崖上的風力極大,站在崖上仿佛能被風吹下去一般,故此,叫做迎風閣,蒼絕的父母走後這處別院也閑置了下來,因為不適宜居住,所以也就成了關禁閉的好地方,小時候每每褔柔不听話的時候蒼絕便會罰她到斷腸崖上小住幾日,長大之後,褔柔越發懂事乖巧倒也沒有再被責罰過,這還是褔柔成人之後第一次被關禁閉。
褔柔站在崖山,寒風凜冽將褔柔身上的紅紗吹得漫天飄飛,及腰的秀發絲絲飛舞,美得讓人窒息,褔柔面向北方深情地望著遠方。
皇兄要攻打鳳池,那麼……森源怕是也要遭殃了吧?
還有冷嫣然,那個對自己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將自己視若知音的聰慧女子現在怕是在怨恨自己吧?他們如此相信我,待我以誠,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哎……」褔柔一聲長嘆。
「公主若是覺得心情不好,撫琴如何?公主每每撫琴的時候便會笑的。」褔柔的侍婢惠兒笑問道。
「也好。」褔柔應了聲坐到琴後,縴縴玉手輕輕放在琴弦之上,聲聲如泣,字字哀切,自然是《佳人賦》。
遠方有佳人兮,言笑晏晏。心慕佳人兮,隔海汪洋。夢縈佳人兮,夜夜情長。不見佳人兮,思之如狂。遙念佳人兮,歲歲綿長。
褔柔心里亂得很,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像是在宣泄著什麼,「啪」褔柔的手指猛地一抖,琴弦竟斷了。
「公主,你的手指流血了!」惠兒驚呼道,趕緊回去找止血藥。
褔柔緩緩站起來,剛才的一臉無奈此刻已經換成了一臉剛毅。
森源,等著我去救你!
養心殿。
蒼絕和若離在用晚膳,太監侍女們都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
蒼絕見若離神態自若並沒有受到褔柔的影響,略略有些安心,親自盛了一碗烏雞炖的藥膳給若離柔聲︰「若離,你身子太弱,要多喝點補補,朕特意吩咐讓給你做的,里面雖然加了幾味補藥但也加了你喜愛的蜜餞,快嘗嘗。」
若離並不喜歡烏雞,尤其是烏雞烏黑的皮膚看起來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一想起那天早上的懲罰便也不敢推辭趕緊接過來,用湯匙攪了攪放喝了一小口,覺得味道比自己想的要好上不少,藥味已經被蜜餞的香甜所掩
蓋,比自己平日喝的藥膳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若離抬頭笑道︰「這湯不苦比補藥好喝多了。」
「你嘴巴刁得很,難得你不討厭,」蒼絕會心一笑,轉臉對首領太監說,「吩咐御膳房以後就照這個味的做,還有,以後記得烏雞要去了皮。」
「是。」
若離听著心中一動,蒼絕轉過臉來沖他一笑,若離竟有些心跳失常,趕緊低下頭去繼續喝湯,卻再也喝不出這湯是什麼滋味。
蒼絕見他雖然低頭喝湯耳朵卻紅得像兩枚紅玉不禁有些情動,輕聲說道︰「若離,今天晚上仍舊來養心殿。」
「好。」若離低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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