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三國 第十一章 達夙願張飛悟法

作者 ︰ 狼sir

這日結拜前,張飛發現自己面色愈發紫黑,頰生虎須,嗓音亦愈發厚重,宛若變了一個人,只得以黑紗遮面。他自不知身上所起變化,皆是因那英雄島所食之桑葚而起。此果含破軍星君神技,在天界中,因其面黑,被眾仙戲稱「黑面戰神」其技勇猛剛烈,往往只攻不守,與之對戰者無不膽寒,張飛得其技,亦得其相,故面色變黑。當然,其余獲授神技戰法之凡人,亦有變化,只是依人之武根長短,領悟神技耗時皆不同。武根奇佳者,須七日七夜方可盡悟;而資質屬下者,則須七七四十九日。張飛屬前者,這一日兩夜後已有明顯變化,而關羽則屬後者,只覺體中力量增加,尚未感有顯著分別。

三人結拜之後,各自與父母親戚道別,其中尤張飛最為急切,謊稱面生水痘,蒙面與各親屬匆匆告別,親屬懼怕傳染,便草草應付了事。唯其老父不忍,念及張飛平時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今赴戰場豈不是自尋死路?只道張飛是為了不將瘟病傳于家人,才欲從軍,便不準往。張飛不敢出聲辯解,生怕老夫聞聲生疑,徑奔院門前,見門前左右兩邊各有一重三百斤的鎮宅石獅。他上前一聲不發,彎腰將左邊石獅猛的抱起,似毫不費力,只看得張父和眾親屬呆若木雞,這才放行。

時值張角一軍前犯幽州地界,幽州太守劉焉聞賊兵將至,己方兵力不足,便下令各地方速招兵應敵。榜文下至涿郡,恰逢劉關張三人急欲從軍,報名後皆被錄取,三兄弟整裝欣然前往營地集訓。

張飛關羽體型高大,被編為先鋒軍,一手執矛一手執盾,每日但演陣法。而劉備體瘦,被編為弓手,每日得在靶場練箭,三兄弟初入軍營便被分開,均心生不滿。然軍中各有法度,三人一連四天都無機會見面商討。

轉眼間便到了張飛從英雄島返還的第七日,是夜,張飛酣睡中又生一夢,夢中出現一金甲大神,手執長矛,威風凜凜站于面前,並不搭話,但見其將手中矛上下飛舞,里外翻飛,使的密不透風,只看的張飛心生蕩漾,好不羨慕!待其收招後,急上前跪拜道︰「大仙武技精湛,讓吾大開眼界,還望不吝賜教,指導一二,來日功成必敬香火不斷!」金甲大神應道︰「這本不該是你應得之緣,怎奈造化弄人!如今吾已將所學血戰十式傾囊相傳,只望汝善加利用,切勿作惡逞凶。」

張飛只看這金甲大神使了一遍戰法,卻如何能記住!急道︰「這些招數使的如此之快,吾如何能記住?還望大仙能多加指點。」

金甲大仙未作答復,自顧他言道︰「汝還需牢記一點,明日子時,將會有天火一道劃空而過幽州地界,落于三十里外房山之上,汝當前往,屆時自有因緣,切記切記!」說罷一轉身便消失了。

張飛在背後連喊數聲「大仙且慢」可為時已晚,金甲大神早就影蹤全無,情急之下,從夢中驚醒。本想又是一場奇夢,可猛然間發現自己正手執長矛立于校場上,這半夜三更的,自己怎麼會站在這里?腦袋再一轉,夢里見到的那些招式皆歷歷在目,手中矛不自覺的揮動了起來,一招一式,皆有章法,與那金甲大神所使一般無二。一想至此,嘴上早就樂開了花。

這時忽听得幾十步外有人贊道︰「閣下這套矛法使的好不俊俏,未曾想軍中有如此犀利人物!」張飛聞言停下了手中長矛,見黑暗中走出一人,乃是負責此次涿郡募兵之校尉,名為鄒靖。賊兵將至,新兵訓練進展緩慢,是夜深憂此事,故未得眠。待三更時,仍無睡意,便在軍中閑走,冷不丁听到校場方向有雜聲,便前往查看,看到一人將手中長矛使的虎虎生風,進退有度,招招皆刺向敵方要害,殺氣逼人,只看得瞠目結舌,心中頓生請教之意,這才出面。

再說那張飛,他本是睡在軍帳之中,待夢至金甲神仙一展神技時,自己不知不覺間也揮手跟上,夢游而起,先至帳前拿出長矛,後又至校場,皆是他自己所為。

他夢里所見金甲大神自是破軍星君無疑,他此次前來是受了道祖太上老君法旨。七日前英雄島上,玉帝曾提議向人間賜發神兵,加上道祖親制法器一件,共十三件,合下界十三州之數。今已備好,故令各神仙在夢中將神兵下凡之事傳達給對應獲授法之人間英雄。是夜恰逢張飛領悟果中神技之關鍵,破軍星君索性親自示範,再將神兵下凡之事告知後,這才回復天庭。

張飛自不知這一切來龍去脈,見到破虜校尉鄒靖出面,早已慌亂不已,因二人官階想去甚遠,忙上前施禮道︰「深夜驚擾將軍,多有冒犯,還請贖罪。」

鄒靖近前見其衣著,知是新兵,再看相貌,燕頷虎須,豹頭環眼,面黑凶狠,想起剛才他使的那套矛法,哪還敢小覷他!忙上前扶起,亦施禮道︰「世間小將,焉敢受英雄大禮!以英雄手段,即刻拜為將軍亦不為過,來日吾回幽州,當向太守極力推薦,定當重用,還望英雄在此暫屈幾日。」

鄒靖乃是現今涿郡最大官員,他這番言語,讓張飛感激涕零道︰「若果如此,飛敢不效死力,定叫那來犯之賊有去無回。」

「好,果是英雄本色,若有英雄相助,幽州之圍解矣!」鄒靖高興之下,不顧已至三更時分,命人即刻準備酒菜,攜張飛至中軍帳內,徹夜痛飲。席間,張飛亦將結拜兄弟關羽和劉備向其推薦,鄒靖答應同為重用。

翌日,鄒靖讓張飛執軍令將關羽和劉備招來相見,三兄弟這才于軍中初次會面。噓寒問暖畢,張飛將身上所發生之事向二位兄長一一如實道出,劉備感嘆不已,道︰「三弟屢受仙緣,定是天神下凡,今更得校尉大人提點,他日必是將帥之才,吾和二弟皆須仰仗矣。」

張飛慌道︰「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吾等三人桃園結義,誓言富貴同享,責難同當,若吾功成,當極力舉薦二位兄長,需同為將軍方可,否則,這將軍不當也罷。」

劉備聞言頗為感動,眼含淚花,緊握張飛手。一旁關羽卻不為所動,面現愁容,似有他想,劉備喊道︰「二弟!」關羽似若未聞,劉備復喊︰「二弟,二弟!」關羽這才听到,劉備問︰「二弟適才所想何事?竟如此深念。」

關羽低語道︰「吾正想剛才翼德所言。」

劉備詫道︰「三弟所言?所為何事?」

關羽緩緩道︰「昨夜吾亦生奇夢,夢見一神手執大刀立于吾身前,然其並未施展神技,只留下一句話。」

「一句話?」說到這里,張飛猛然一驚,他昨夜領悟神技後,一直是興奮之態,早就把破軍星君臨別前叮囑之事忘得一干二淨,只待關羽說起,他才想到。

劉備見張飛面色有變,道︰「莫非三弟亦逢此事?可速速道來。」

張飛道︰「且听二哥所言,看是否相同。」

「他言今夜子時,會有天火一道劃空而過,落于三十里外房山上,讓吾前往,說天火落處,將現神兵。」關羽道。

「神兵?」張飛眼中一亮,道︰「吾夢中金甲大神只道有因緣,未有神兵之說,然其他卻與二哥所言相同。」

劉備道︰「若如此,當非夢魘,今夜定有事發生,吾等須前往一瞧。」

關羽道︰「然今身在軍營,若擅自月兌身,豈不淪為逃兵?將來還如何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二弟所言極是。」劉備這才憂慮道。

張飛卻說︰「二位哥哥多慮了,此事易解,今校尉大人欲召見吾等三人,說是重用,吾等可借機編個由頭,告假幾日,屆時再返軍營便可。」

關羽和劉備道︰「如此甚好」

言罷三人同至中軍帳前,待人入稟後,鄒靖親自出門相迎,將三人接入帳內,三人忙跪拜施禮,鄒靖亦一一答禮,甚為恭敬。

一番閑敘後,張飛道︰「今吾三人欲向校尉大人告假幾日,還望恩準。」

鄒靖心頭一恍,問道︰「所為何事?」

劉備道︰「吾等結拜時,曾向山神誓言,若能讓吾等同事軍中,共建大業,當于吉日回去還願,多多拜謝天恩。今幸得校尉大人提點,吾願已成,想在行軍前了卻此願,以全心投戰場,為國建功,故告假三日。」劉關張三人中,只劉備讀過書,這由頭自然也是他來編,還算合理。

然鄒靖聞言卻另有他想,心念︰關羽和劉備放行無礙,這張飛卻不可輕放,眼下黃巾軍亂,正需這等猛將解圍,若他走後不還,豈不壞事?因此心生猶豫。

張飛只道不準,便欲動怒,劉備忙使了個眼色攔下,又道︰「但請校尉大人放心,吾等誓死效忠漢室,絕無他念,還願後定返軍營與將軍同赴戰場。」

鄒靖道︰「非如此也,吾今早得太守將令,命吾攜涿郡所招新兵即日開赴幽州前線,汝等此時離開,不由得吾不疑也。」

張飛慍道︰「既如此,吾等還願後,與校尉大人會面幽州便是!」

「這」鄒靖偷眼看張飛,見其面帶怒色,心生畏懼,可心里又不想放他走,來回反復幾次後,方道︰「若果真如翼德所言,汝等前去便是,切記三日後,當與幽州會面,屆時吾定保舉汝等于太守前,建功立業便在當下。」

張飛這才面露喜色,劉備代道︰「三日後,吾等定與校尉見于幽州,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罷三人便回營收拾行裝,告辭離去。

只留鄒靖在那帳內來回踱步,不知此舉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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