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三國 第二十九章 各懷心盟軍見散

作者 ︰ 狼sir

話說董卓劫漢獻帝遷都長安,汜水關守將趙岑見狀,哪還有心思再守?當下便開關投降,先鋒軍孫堅一馬當先,眾諸侯隨後跟上。虎牢關當夜亦同為告破,十八路軍馬會師關內。

孫堅入關後遙望洛陽火焰沖天,黑煙滾滾,便麾軍直奔城內。這一路行來,但見居民房屋盡被燒毀,路旁偶有伏尸,卻未見任何活口,心內大驚,邊派人告知盟主袁紹,邊快馬加鞭奔入洛陽城。

袁紹得孫堅文,知洛陽城及周邊皆被董卓放火燒為灰燼,他已遷都西去,孫堅正引兵前往洛陽城中探查。當下便命眾諸侯于城外荒地上各自扎營為寨,邊分兵救火,邊聚集諸侯,向其通報這一情況。袁紹道︰「我等當初結盟乃為董賊而來,董賊自知不敵,火燒洛陽,引大軍劫天子西遷長安,今番我等該何去何從?」曹操道︰「董賊焚燒宮殿廟宇,劫持天子,虐殺平民,滅絕人性,為天地所不容!自取其亡也,我等當速速從後掩殺,一戰可定天下矣!」曹操之志,非止誅殺董賊,實為天下,前番華雄呂布來襲,其帳下有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諸多猛將,卻盡不使上場,只等今日之機,想一舉擊殺董賊,名揚四海,屆時便唾手可得天下,因此當下極力鼓弄眾諸侯追殺董卓,自己好從中取事。

不想袁術突道︰「孟德之言雖甚為有理,然我十八路諸侯軍馬共近三十萬,每日糧草所需甚巨。今征戰數月,各縣糧草殆盡,又得董賊燒毀洛陽及周邊一切,如同斷吾後繼糧草,縱然今番諸侯有心追賊,恐也無力再赴。」眾諸侯聞言皆點頭相應,言不可輕動。曹操見無人相助,內心不免打起退堂鼓,可再一想誅董功勞莫大,且正西逃長安,棄此良機實在可惜,猶豫再三後,痛下決心,辭別眾諸侯,自引本部一萬兵馬,領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樂進星夜來趕董卓。

且說那邊孫堅率眾抵洛陽城,見昔日繁華鬧市已成火海,急奔皇宮而去,發兵撲滅火焰,掃除瓦礫,凡呂布所掘陵寢,盡皆掩閉,又令人四下搜索,未尋得活人。心下十分悲痛,仰望上蒼,嘆道︰「上天既顯靈,賜我爪黃飛電,卻如何看得吾皇受董賊脅迫?燒城遷都,讓大漢幾百年基業毀于一旦。」言罷,不覺淚下。

卻說孫堅部卒遍行宮內,搜至建章殿後,忽見一水井中發出五色豪光,疑有珠寶藏下,急報于孫堅,孫堅聞訊趕來,命人下井打撈,卻不想撈出一具婦人尸。看其妝扮,不似宮內之人,卻身陷深宮井下,頗為異樣!孫堅見其頸下懸一錦囊,取出來看,內有朱紅小匣,用金鎖鎖住。孫堅拔出古錠刀,一刀揮下,金鎖登時斬開。微啟匣口,見有五色精光泛出,盯眼細瞧,匣中物方圓四寸,上刻五龍交紐,缺一角,用黃金瓖之,上有篆文八字雲︰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孫堅見後大驚失色,不想這匣中物竟是傳國玉璽。

這傳國玉璽乃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命匠人精心打造而得,作為符印,可御天下兵馬。上書八字乃秦相李斯所書,意為皇權正統之信物,深得歷代帝王器重,傳用至今。玉璽本只皇上一人可用,緣何突現于這婦人身上?且落于井下?這話要從十常侍亂政時說起,且說那日何進被殺,袁紹引軍殺入宮內,盡誅閹宦,張讓段珪劫少帝並何皇後出宮。時何皇後聞得宮內生變,慌亂中急命身邊一婦人身著樸素,攜玉璽出逃,務使不落入張讓段珪之手。誰想官兵入宮見人便殺,那婦人心駭之下,竟**落入井內,傳國玉璽亦隨之埋于井下多時。後董卓入宮多番尋找不得,便命人偽造一枚,交于獻帝,沿用至今。

卻不想今番被孫堅偶然覓得真玉璽,喜出望外,程普旁道︰「董賊篡政京城多時,未覓玉璽,今主公剛至,玉璽便現身而出,定是天意。此地不宜久留,主公宜早作打算,先回江東,別圖大事。」世間人皆貪心,縱然孫堅騎天馬,握神兵,列諸侯,無論富貴還是權勢皆非常人可比。然一見傳國玉璽,諸般過往盡成浮雲,腦中早生登基為帝之念。得程普一說,正合其意,當下密令在場軍士嚴把口風,不得外出,明日找個由頭向眾諸侯辭別而還江東。

不想孫堅心生貪念,其部下亦如是。時在場軍士中有一人乃袁紹鄉人,知孫堅欲昧下傳國玉璽,便想假此為升官發財之機,連夜偷偷溜出營寨,來報袁紹。袁紹得知傳國玉璽現身,怎能不驚?當下好生款待,詳察內情,將軍士留在帳下听用。次日,孫堅果如其言,前來辭眾諸侯道︰「昨日親見萬民涂炭,皇宮被焚,內心甚為憂憤,以致今日抱恙,無心再戰。今欲返長沙,特來向眾辭行。」袁紹听後連聲冷笑,問道︰「文台之疾,可是因傳國玉璽而起?」孫堅听後大驚失色,不想袁紹盡知此事!內心十分堂皇,表里卻鎮靜如常,佯裝不知,道︰「袁公此言何意?」袁紹執佩劍而起,來至孫堅面前,凝視道︰「我十八路諸侯興兵討賊,共同進退,今文台兄要走,我不便留。然傳國玉璽乃朝廷之寶,君王之象征,必須留下。」孫堅避開視線,仍裝不知,道︰「玉璽早隨獻帝遷都,怎會落入我手?」袁紹眼中生出殺氣,道︰「那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孫堅聞言心亂不已,不敢再看袁紹,急轉向眾諸侯道︰「此定為小人饞言誣陷,諸位切勿相信,吾願指天為誓,若吾果得此寶,私自藏匿,來日必定不得善終,橫死刀箭之下。」眾諸侯見孫堅發毒誓,皆信道︰「孫文台如此說誓,定無此寶。」袁紹聞言亦心中生疑,便喚出昨夜來投軍士,與孫堅當面對質。孫堅一見那人,知事已敗露,怒拔古錠刀,揮刀便欲斬去,袁紹早有準備,亦拔劍而出,道︰「殺人滅口,定是心中有鬼。」袁紹發話,其身後上將顏良,文丑也拔劍出鞘,那邊孫堅身後黃蓋,韓當,程普亦執刀在手,屋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眾諸侯見狀,急上前將兩幫人分開,孫堅出帳後便引本部人馬拔寨離去。袁紹怒不可遏,當下修書一封,差人馬不停蹄趕往荊州,送于刺史劉表,教其路上截住孫堅,奪下玉璽。

且說董卓遷都,途中擔心諸侯聯軍來襲,大軍行至滎陽時,便設下一局。先令滎陽太守徐榮引兵藏于城外山塢旁,若見有人追襲,一律放過。董卓自持重兵在滎陽城下列陣相待,有呂布在此,來襲之人必敗無疑,屆時徐榮再領伏兵從後掩殺,可全殲來襲之敵。時曹操正乘興而來,哪料董卓早已布下陷阱?兵至滎陽城外不遠,見前有一將引兵擋住去路,正是呂布。曹操見其有備,頓時心慌,然見身後諸將皆有不服,便問︰「何人敢去應戰?」

話音未落,曹操身後早有一將拍馬殺出,只見其手舞日月鏟,氣勢如虹,直取呂布,正是那獲須彌山摩耳崖毗盧沙門大力金剛授技的人間英雄夏侯惇。呂布見其手中武器獨特,樣貌彪悍,對己絲毫不懼,想非庸手,持方天畫戟傲然迎上。那日三英戰呂布,夏侯惇站于曹操身後,曾親眼目睹,知呂布手中畫戟鋒利,故與呂布斗來,只取其巧,並不硬踫。先是用日鏟削向呂布頭,呂布不知鏟法,不敢貿然來攻,只豎戟來擋。不想此為虛招,夏侯惇腕力一扭,日鏟刃口朝上,改為由下挑殺,呂布全力橫起畫戟,向下壓去。不想這又為虛招,夏侯惇嘴角微啟,一聲怒喝,調轉月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刺呂布面門,呂布正使全力下壓,見其變招,再豎畫戟已為時晚矣,慌亂中竟不顧戟頭,空執戟尾上迎,只听「叮當」的一聲脆響。但見夏侯惇手中月鏟兩彎邊已刺至呂布臉皮,劃出一道清微血痕,呂布手中戟尾正死抵月鏟當中,若其再遲出手,定遭不測。

夏侯惇這一平刺,亦使全力,故呂布雖擋下,卻也被其劃傷。夏侯惇見呂布危難中竟還能出奇招阻下自己攻勢,且後力無窮,知久戰必敗,需乘勢拿下,遂不待呂布反應過來,急收月鏟,轉使日鏟當頭拍下。呂布正驚出一身冷汗,見其又變招來襲,當下火冒三丈,想自己獨戰劉關張三兄弟,亦未曾如此不堪,面前這人一擊不成,竟還想連番污辱。當下猛的一聲暴喝,力透雙臂,單手將方天畫戟舞出,後發先至,夏侯惇但覺手中日鏟傳來一股巨力,被其震開,險些把握不住。再看呂布蕩開夏侯惇攻勢,咬牙切齒,手中畫戟一分為五,攻向夏侯惇全身要害。夏侯惇曾見呂布戰張飛時用過此招,知難力拼,遂緊握日月鏟,發全力,舞出一道圓形屏風擋于面前,只連听得五道「鏗鏘」響聲,呂布擊出的五道戟影竟皆被攔下。呂布大驚,不想面前之人武藝如此精湛,夏侯惇亦面有變色,其雖擋下呂布殺招,可再看日月鏟身,青鋼之體竟被刺出五個窟窿,知無法再戰,便趁呂布驚訝之機,抽身逃回本方陣營,呂布並不追趕。

董卓看不到其中細節,見夏侯惇戰逃,急擂戰鼓。只見早埋伏一旁的李莈引一軍直沖曹操左軍,曹操令夏侯淵迎上。不想右軍又見郭汜引軍來襲,曹操急命曹仁迎上。這時但听的董卓陣營擂鼓震天,呂布自引一軍從正面沖鋒,勢不可擋,曹操頓時心慌,急引軍撤退,呂布,李莈,郭汜趁機狂追掩殺,曹軍大敗。曹操帶領殘軍後逃至滎陽邊界,已是二更時分,肚中饑餓,便下令埋鍋造飯,誰想滎陽太守徐榮早埋伏于山中多日。但听四周萬千喊殺之聲驟然響起,徐榮伏兵盡出,曹操慌忙上馬奪路而逃,徐榮遙見其背影,挽弓搭箭,正中其肩,曹操忍痛負箭逃命,徐榮在後緊追不舍。剛過山坡,有二軍士藏于草叢中,見曹操奔來,雙槍齊出,正中坐騎,曹操跌于馬下,被其擒獲。二人正欲前去請功,忽見一將飛馬而來,卻是曹洪,手中巨劍一揮,砍死這二人,救下曹操。

曹操與曹洪二人共騎一馬埋頭前奔,至天明時,于山岡下少歇,忽听後面喊聲漸進,卻是徐榮引數十騎兵追來。曹洪讓曹操乘馬先走,自舞巨劍力戰眾騎,但見喊殺過處,立有數人斃命馬下。徐榮見曹洪勇猛,自引十騎去追曹操,余下人圍殺曹洪。

也是曹操命不該絕,眼看要被追上,突見前有一將並數十騎正在歇息,細眼一瞧,卻是夏侯惇,夏侯淵兄弟,急呼救命。原來這二人被董卓軍殺散後,正逃至此間休息,不想卻遇曹操。夏侯惇聞得曹操呼聲,持鏟來救,徐榮不知夏侯惇之勇,棄曹來戰,不及三合,便被夏侯惇一鏟拍落馬下,余軍被夏侯淵殺退,曹操又命夏侯兄弟急回身去救曹洪,卻見曹仁引兵攜曹洪趕至,後李典樂進皆全身而退,眾人悲喜交集,聚集殘兵五百余人,返回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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