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三國 第三十章 救危難青龍偃月出

作者 ︰ 狼sir

袁紹聞得曹操大敗而歸,令人接至寨中,會其他十六諸侯,一起與操把酒解悶。曹操一心想建奇功,不想今日盡損主力,心中郁悶怎是他人能解?醉酒忿然道︰「吾等眾人,既仗義來誅董賊,卻為何棄良機而圖安樂?董賊劫帝遷都,隨行人眾,移動遲緩,若袁本初肯引河內之眾,兵臨孟津,眾諸侯據成皋,敖倉,平太古,控制各路險要。再由袁公路率南陽兵馬駐丹析地,入武關,皆深溝高壘,那董賊到得長安之時,即入吾等包圍之勢,天下可一戰而定。然爾等鼠目寸光,遲疑不進,大失天下之所望,空留衛國除賊之虛名矣。」眾諸侯聞言皆面紅,無言以對,既而散席。次日曹操醒來,听得孫堅一事,知眾諸侯各懷異心,料不能成事,自引殘部投揚州去了。

公孫瓚昨夜听得曹操一番話,深以為然,今又聞曹操離去,便對劉關張三人道︰「袁紹無能,已失人心,十八路諸侯去其二,大事不可成,吾等且回,另覓良機。」言罷也不通知袁紹,領兵拔寨北返。途徑平原縣時,留下一軍,自命劉備為平原相,仍在平原守地養軍。

先走了孫堅,後走了曹操和公孫瓚,聯軍瞬時只剩下十五路人馬,袁紹正思進退之事,忽有探馬來報︰「兗州太守劉岱向東郡太守喬瑁借糧,喬瑁不允,結果被劉岱趁夜突入寨中,殺死喬瑁,其部盡降。」袁紹聞言急招來袁術,問道︰「軍中糧草還可支撐幾日?」袁術道︰「每日配備已減半使用,依此還可使得三日。」袁紹道︰「難怪軍中生亂,既無糧草,自當散去才是,待兵精糧足時,再謀董賊不遲。」當下袁紹便聚集眾諸侯,表明心意,眾諸侯大多贊同,議罷,便各自散去,袁紹引本部人馬投關東去了。自此十八路英雄結盟共誅董賊壯舉便告結束,正如曹操所言,徒為後世留下仗義虛名而已。

話說劉關張三人再回平原縣,連番感嘆人心叵測,世態炎涼。此行三人惡戰呂布,立下大功,卻被袁紹故意埋沒,不得重用,恰似前番董卓所為,三兄弟好生郁悶。張飛酒後罵完董卓罵袁紹,罵完袁紹再罵董卓,一刻不曾歇口,劉備和關羽听得連發苦笑。關羽道︰「只听得考取功名難,不曾想立戰功而獲功名亦難,然袁紹這等量小之輩,卻獲重用,可見當今朝廷實在昏庸!」劉備道︰「先有十常侍篡權,再有董卓亂政,朝中安能不亂?只可惜袁紹氣量甚小,容不得你我兄弟三人,空有一身武藝,卻不能衛國除賊。」張飛道︰「大哥,二哥,依俺看來,這董賊不除也罷!我兄弟三人只管在這平原縣當得一方父母官,何必去管那爭權奪利之事?」劉備道︰「三弟所言差矣!此行十八路諸侯雖各懷異心,然共同來誅董賊,卻是正事。董賊亂政,禍國殃民,多少生靈慘遭涂炭,此等奸人不除,怎好安身立命?」張飛道︰「那今當如何?」劉備道︰「我等此行有戰無功,皆因勢力不如眾諸侯,想要在這亂世中有所作為,需有一隊人馬方可成事。即日起,你我兄弟三人要在平原縣及周邊廣樹威信,招兵買馬,屆時就毋需再依他人眼色。」

正如劉備所言,三人整頓縣治,巡邏平原縣及周邊,治安轉好,多有外地難民慕名來投,縣中人口快速增加。一日,關羽領一隊人馬巡邏至縣屬邊界,忽有一人哭喊前來求助,言所屬商隊路過附近泰山腳下時,遭遇一伙賊人偷襲,殺人越貨,自己趁亂得月兌。關羽問道︰「有多少賊人?」商人答道︰「約有百數。」關羽聞言命人先傳信告知張飛和劉備,自己率余下二十兵卒隨商人前去事發地。

關羽一行人剛轉過山角,便見前有四五十人正在清掃商隊遺物,關羽大喝一聲,拍馬舞刀殺去。這伙賊人實乃黃巾余黨,首領姓胡名才,本為白波軍首領,後被朝廷李傕部擊潰,便率數百親衛落草于泰山,四處劫掠。此番劫得商隊後,胡才領人押貨先行一步,留下四五十人清掃遺物,不想被關羽撞個正著,豈能輕饒?關羽只馬單刀沖入賊群,來回沖殺,眾賊尚未及反應,便被砍翻數人,慌亂間扔下手中物,四散逃入山中。

商人見貨物多被賊人押走,隨行之人或死或逃,痛心不已。關羽率眾將賊人遺留貨物搬回送還商人,商人十分感激,願出資助上山剿賊。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幾經商量,覺多有裨益,便集縣中精兵三千,來攻賊巢。胡才聞訊,命人死守前寨,自引親信多攜珠寶金銀從寨後逃月兌,寨中賊人得知,只能投降。這一戰,三人收獲賊寨中金銀巨豐,又得商人資助,登時頗有積累。周邊百姓得知賊除,亦鼓掌歡迎,收獲眾多人氣。

夜間慶功宴上,商人連番把盞,一一答謝,敬至關羽面前,商人道︰「關將軍英雄氣概,非尋常將可比,若再得神兵利器相助,定可在亂世中有一番作為,成就不世功名。」關羽道︰「吾亦想如此,想那日戰呂布時,若得利器在手,豈能眼看呂布逃月兌?」商人笑道︰「想見神兵利器不難,難得是關將軍未必能夠帶走。」關羽聞言眼中一亮,迫切道︰「先生此言何意?莫非知曉何處有神兵?」商人道︰「本為隱秘之事,然今番奪回貨物多仰關將軍之力,無以為報,便將神兵所在之處如實相告,然能否取出,便要看汝造化了。」關羽听得這番話似曾相識,急問道︰「莫非先生所說神兵亦是插在石碑之上?」商人聞言大驚,道︰「關將軍如何知曉?此物確有一半沒入石碑之中,吾曾領十數力士前去,皆不得拔出,座下碑石刀砍不傷,斧劈不裂,反使刀斧盡斷,神奇非常。」

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听得商人之言,皆大喜,張飛道︰「這定是那降世神兵無疑。」商人訝然問道︰「何為降世神兵?」關羽道︰「還望先生不辭辛勞,引我兄弟三人走一趟,個中原由,途中定如實相告。」商人道︰「關將軍既有此心,吾敢不從?今亟需從速,遲恐失矣!」關羽道︰「先生此言何意?」商人道︰「實不相瞞,此物乃山人采藥時偶然覓得,欲將之賣掉,卻苦無辦法取出,便假借吾手請來十數壯漢,卻仍取之不出,方知有此。這十數人生十數口,一人一語,此刻早傳遍鄉鎮,前去覓寶之人定然不少,故我等需即刻出發,遲恐晚矣!」三人這才知大事不妙,劉備急將縣中諸事一一吩咐下去,關羽和張飛帶齊盤纏干糧,又將商人貨品好生保存于縣府中,四人四馬,當下便奔神兵而去。

途中關羽將前事一一向商人道出,商人方知有此,四人日夜兼程,不消兩日便到得青州瑯琊郡地界,商人道︰「此物位于鰲山深處,那里常年霧氣彌漫,不為外人所知,徒采藥村民偶有進出,需先訪一人帶路。」商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之前偶覓神兵的村民,劉備付與川資,村民十分樂意效勞,帶上藥簍引四人前往神兵埋身之所。村民得錢甚喜,欣然搭話道︰「先前已有三隊人馬前來覓寶,各帶斧鉞刀叉,皆取之不出,你只四人空手而來,恐白走一趟。」劉關張三人盡笑而不語。

話說山外陽光明媚,然一轉入山中,卻現淡淡白霧,愈往里走,水霧愈濃,四人若非緊跟村民,早迷失方向。在白霧中穿行約有兩個時辰,村民方道︰「前面就是。」關羽喜極,飛步上前,只見三丈開外,隱約見得有一物懸于空中,關羽正欲邁步上前細瞧,卻不想白霧中突然串出兩名執刀大漢,其中一人道︰「站住!此物已歸吾等所有,爾等再敢近前,小心吃俺一刀!」關羽和劉備來此並未攜帶兵刃,徒張飛舍不得丈八蛇矛,帶于身旁,然對付山野小賊,何用兵刃?只見關羽並不答話,一個箭步來至二賊面前,二賊一驚,舉刀便砍,早被關羽一人一拳擊在臉上,頓時鼻血橫流,關羽揪問道︰「你是何方小賊?敢來此地逞凶?」那人雖面現驚恐,語氣卻仍強硬道︰「大大膽!吾乃青州兵曹,今奉命特來此地執行軍務。」劉備曾助青州太守龔景擊退黃巾兵,有過一面之交,听得這二人是青州官兵,不敢魯莽,上前打量後問道︰「即是執行軍務,為何不穿官服?」那人聞言閃爍其詞道︰「這此行乃屬秘密軍務,故不得公示。」張飛豎起虎須,狠狠道︰「你這廝還敢扯謊?非吃俺一槍不可。」說完橫起手中長矛,做欲刺狀,那二人見張飛面惡,早被嚇癱,急向張飛討饒道︰「爺爺饒命,吾等實奉上將顏良之命,前來一探。」劉備道︰「顏良?莫非是那袁本初手下大將?」那人回道︰「正是,吾等乃顏將軍親信,近日得聞鰲山中出現一寶物,可削鐵如泥,顏將軍特命我等先來探查,若屬實情,他便親自來取。」劉備道︰「原來如此,那汝等探馬可曾回報?」那人道︰「已行一日,想今明兩天顏將軍便會到此。」關羽聞言心急道︰「你二人速帶我前去看那寶物,便饒你一命。」

這二人急爬身而起,將關羽等五人引至寶物面前,但看一巨大碑石約有一人高,數人寬,上豎一青色長柄,柄末作龍尾狀,柄下不知有多少埋入碑石之中,故看不得這神兵究竟為何物。關羽撫模碑身,見其材質與房山所見一般,忙繞碑石一周,在其身後見得一行詩文,正欲讀出,突聞數聲大吼,白霧中又串出六名持刀大漢,先前被擒二人見狀,早混入六人當中,遙指劉關張三人道︰「汝等既知我身份,便休想再活著離開此地。」村民和商人聞言十分驚怕,躲于劉備身後,一旁張飛卻哈哈大笑道︰「莫說你這八人,便是八百人,也不夠爺爺殺來,來來來,吃俺一槍。」說完便挺矛掃去,劉備旁道︰「三弟,休傷性命。」那八人只道張飛說笑,待听得一陣「叮叮當當」聲響後,手中鋼刀盡斷,方知是真,若非劉備囑咐,早被張飛斬殺。

先前被擒二人見狀,忙令眾人下跪討饒道︰「英雄饒命,我等若失此寶,定被顏將軍斬首示眾,還望英雄手下留情。」張飛怒道︰「呸!若非我大哥開口,你等已人頭落地,哪還勞你那顏將軍之手。」劉備道︰「吾念汝等乃袁本初門下,故饒一命,若再有反復,休怪我無情。」說完讓這八人解下衣帶,互相綁縛地上,一切安妥後,才來至關羽面前。只見碑後書有一行詩文,上曰︰

江海翻波魚蟹驚,

青森刀芒天地臨。

劈天斬地無一物,

敢于偃月爭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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