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尤只虎被厄里斯突然帶起離開,也只是極短時間,厄里斯瞬間移動的距離有限,中間剛一停留下來,尤只虎已經定住,對厄里斯叫道︰「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里去?為什麼要得罪狐丘他們?有這個必要麼?」
厄里斯急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腦袋里面的東西,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給你解釋,咱們現在得繼續跑,直到狐丘找不到咱們為止。」
話音剛落,狐丘和寧劍冰已經出現,厄里斯玉臂展動,十指飛揚,萬劍飛出。狐丘修為在她之上,不為飛劍幻影所惑,直接伸手,點、拿、切、破,將其真劍奪下,其他劍影沒了真劍法訣的支撐,自然影收跡逝。
再看時,厄里斯和尤只虎已經利用這稍稍的時間空隙,再次消失。
狐丘笑道︰「嘿嘿,我就這麼一直追著你,看你有多少寶貝扔出來救命。」說罷,拉上寧劍冰急閃而去。
這兩人剛一消失,采微帶著乘風和豬小弟已經趕至。剛一停下,乘風便又急著問道︰「采光頭,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麼會瞬移,卻一直瞞著大家?你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你有話直說吧,瞞著一大堆秘密,讓人覺得好可怕。」
采微嘆道︰「唉,這哪是什麼秘密啊,我佛門修行以解月兌生死為要務,這解月兌生死就要去我法二執,有賣弄神通之心,便有超強我執之所在,把神通當回事,與執著凡夫境界有和差別?我不想用這本事,就是因為不想作聖心。雖說聖人用心,用而不執,可我非聖人,既然用了,哪能不執?」
乘風和豬小弟完全听不懂他的話,只是相互搖頭,乘風暗道︰「這光頭腦子有毛病,有神通不用,卻一定要像凡人似的,這算哪門子修行?難道他們佛門弟子是比誰變得最平庸麼?」豬小弟尋思道︰「偶要遠離這個傻瓜,和他在一起,我會越修越笨的。」
采微見兩人眼光大現鄙夷之色,知道他們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不想多說,帶上兩人繼續向前追去。
那尤只虎被厄里斯帶著連連轉移,幾個起落,厄里斯體力已經漸感不支,對尤只虎道︰「小貓,我太累了,咱們換一換,該你帶我了!」尤只虎急道︰「咱們這麼跑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厄里斯道︰「一直到把小狐狸他們累到追不上咱們為止!」尤只虎驚道︰「我咋覺得最後累垮掉的,肯定是偶們啊?」
話音剛落,三米開外處,人影閃動,狐丘和寧劍冰已然出現。
尤只虎嚇了一跳,不及移動,手起劍出,意欲將兩人逼退。劍影過處,憑空掀起一個浪頭,尤只虎只感到掌間震得厲害,四周空間似乎也在搖動,而狐丘與寧劍冰已然在百米之外。他自己也沒想到對方一口氣退了這麼遠,稍稍楞了一下,趕緊拉上厄里斯瞬移離開。
那狐丘剛出現時,見尤只虎在自己身前如此之近,已知對方可能要用劍,他修為精深,應變極快,尤只虎的長劍剛一現形,他已準備上前破勢相奪。誰知尤只虎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已遠離自己百米之外,一時也疑惑起來,暗道︰「他有如此之能,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又何必要逃?」
正在思量處,采微帶著乘風、豬小弟也跟著出現了,豬小弟一見狐丘,心中發虛,立刻道︰「狐真人,我們只是路過,純粹路過!」同時轉頭對采微急道︰「莫要多禮了,快走快走!」
采微本要和狐丘聊上兩句,但被催得急,也就點點頭,繼續追逐下去。
寧劍冰見這群人走過,那狐丘卻在原地遲疑不動,對狐丘道︰「師尊,我們為什麼不追下去?你以前不是說,這樣的追蹤,只要失去下一個點,就再也追不上對手了,咱們再不跟上去,可能就找不到他們了。」
狐丘心中疑處甚多,便不敢冒然追下去,稍想一會兒,對寧劍冰道︰「再移過去,前面就是雙子座星系了,那雙子座的邊緣危險得很,到處都是惡毒的流星雨,他們走不了多遠,還會再折回來的,我們就在這附近等好了。」
先不說這兩人作何打算,那尤只虎和厄里斯一路不斷,連連移動。
安冬想了一下剛才和狐丘面對時的經歷,道︰「剛才好奇怪,小貓用天機劍揮出去的時候,我沒見到狐丘和寧劍冰後退啊,我們自己也沒後退啊,為什麼大家的距離忽然就隔了那麼遠?」
特斯拉道︰「我也注意到了,那天劍機剛才好像在剎那間把兩人的距離放大了,讓三米左右的距離,看起來像三百米左右似的。實則剛才小貓和和狐丘之間的距離並沒有變,還是只有三米左右。」
池本理笑道︰「我先前還以為狐丘一念之間已退到三百米之外,我正奇怪,他本事不弱啊,小貓就算有天機劍也不見得能耐何他,何以退那麼遠?想來,他們也會以為小貓一口氣逃了幾百米遠,呵呵。」
這幾個人正聊著天,那外面的厄里斯見尤只虎移動時並不費力,暗暗驚異,以為他功力漸深,但轉眼想到他沒有自信和狐丘交手,那功力到底有多深,也就可想而知,忍不住在每次停下時,以最快的速度去試探尤只虎的體內能場震蕩。
但試得兩次卻發現尤只虎體內的能場雖然鼓鼓蕩蕩,但也並不算太強大,一般的修真者到了尤只虎這個級別,精氣神自然充足滿盈,本是很正常的事。
是以在下一個停留時,她忍不住拉住尤只虎,道︰「小貓,你移動了這麼久,好像不怎麼累?這是怎麼回事?這可不像你這個級別該有的狀態。」
尤只虎一怔,看了看四周,見無人追來,便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實現瞬移的,但我的法子,總得說來,是在轉變觀念,當我瞬移的時候,我會……我會感覺得到,某些障礙,在我的觀念里面,不再存在了……有些障礙依然存在,但想來這些障礙也是我的觀念尚未轉變過來的原因。」
厄里斯怪笑了一下,樂道︰「轉變觀念?讓那些障礙在你的觀念里面消失就行?」說著她看了看遠處的星雲,道︰「我現在要讓那些星雲從我的觀念里消失,為什麼他們還在我的面前?」
尤只虎苦笑了一下,解釋道︰「這麼說吧,你現在說的這個,讓那些星雲從你的觀念里面消失,這這這……這在心理學上,不正說明了,這些觀念恰恰在你的腦子里面麼?既然在,哪會消失?我說的這個觀念轉變,不是意識上的想一想,而是真正的轉變,徹底地轉變,至少在你瞬移的時候,你會毫不懷疑這樣的觀念,毫不懷疑地認定這些障礙本來就不存在。」
見厄里斯一臉疑惑,他笑道︰「你看吧,我以前呢,認為人在太空中無法生存,這里沒有空氣,也沒法通過聲波傳遞,來完成對話。可是現在呢?我在太空中一樣輕松地呆著,氧氣的功能已被體內元嬰產生的新功能所代替,我們之間說話交流,那也是……。」
他一時找不到一個詞用于表達這種不需要聲波傳遞就能讓人听到你說話的狀態,特斯拉趕緊給他補上道︰「你現在說話時,傳遞聲音信號用的是舒曼波……。」
尤只虎立刻接下去道︰「現在我們用的是舒曼那個波……哎,不管具體形式是怎麼樣的,但在我看來,終歸還是我的觀念改變了以後,潛意識為了適應新的環境和新的生存模式,自動產生了一些新的功能……。」
厄里斯听得頭大,微微愁眉,尤只虎見她如此俏皮的模樣,心中暗嘆道︰「得虧我有點定力,不然要被她的美艷給害死在這里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稍稍和厄里斯相處一會兒,就忍不住對這個女子有著出奇的好感。
池本理奇道︰「咦,你這個人好奇怪啊,明明是你自己有色心才會心動,卻怪別人過于美艷讓你心動,這算啥道理?」
特斯拉搖頭道︰「人不能專心在一件事情上,那個心就是亂的,小貓前些日子是比較專注的,後來有了點成就以後,就漸漸懶散起來,有些自以為是了,那個心就有些散亂了。」
尤只虎沒注意到這兩人在說啥,只是盯著厄里斯的臉,竟是越看越可愛,越看難以把雙眼移開。
這神態立刻被厄里斯發現了,厄里斯雖然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可江湖經驗卻遠遠超過尤只虎,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莞爾一笑,道︰「你看著寧劍冰的時候,是那副色迷迷的表情,看著我的時候,一樣也是這副色迷迷的表情,你還真是博愛啊,不挑剔、不偏執,只要是美女就喜歡。」
尤只虎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點破自己的心態,毫不遮掩,一時竟尷尬得不得了,臉上彤紅,神色扭捏,「嘿嘿嘿」地東張西望,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來︰「哈哈……你真會開玩笑,哎……狐丘他們還沒出現,是不是不追咱們了?」
厄里斯是江湖老油條,見他如此窘態,反而覺得好玩,正想再調侃他幾句,尤只虎忽然指著她身後,道︰「那邊好像突然多出來許多光點,我……我記得剛才那片星雲的樣子,好像沒那些光點……。」
厄里斯苦笑道︰「你想轉移話題也不用說這麼傻瓜的話吧?那片星雲億萬星星,數都數不清楚,你那眼楮憑什麼能看出來又多了幾個星星來的?」
尤只虎嘿嘿兩聲,撓撓頭,咧嘴笑道︰「說得也是啊,我肯定是看錯了……。」但轉眼又覺得那些光亮好像在變大,忍不住道︰「可是……那些光亮好像又變大了啊。」
厄里斯回頭一看,忽然想起一事,驚道︰「不好!我們已經在雙子座的回魂陣里面了!那是雙子座的護陣流星雨!快走!」
話音剛落,那沖在最前面的巨大火球,已經在兩人幾十米開外了,那碎石雜交著猛烈的熱浪已讓兩人肌肉感到刺痛起來。
尤只虎凝神關注,欲將其功能與結構分離,意識深入其中,伸手探出,用力一拉,那火球中的功能化身,不僅沒有與火球的碎石堆分離,反而把他震向一邊。
尤只虎哎呀一聲,元嬰大震,整個身子所有器官為之顫抖,一口鮮血急噴而出。
厄里斯大驚,罵了一聲︰「不知死活的笨小子!」拉上尤只虎,連連閃動,在那些已經傾潮而至的火球中穿行。
她一邊急速閃變影行,一邊對尤只虎道︰「這是宙斯那老混蛋為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弟做的陣法,我剛才急著避開小狐狸他們,全忘了不該向這方向來的。往這里逃命,可比和小狐狸他們打架要悲劇得多了!」
尤只虎一受傷,體內的以太場接收器立刻急速響應,幾個呼吸來往,已經緩過神來,一口氣舒展過去,對厄里斯叫道︰「我以前在地球听說過雙子座流星雨,沒想到是你啥兄弟鬧騰出來的,你那啥兄弟,是干啥的?為什麼你那些兄弟總是喜歡干些無聊的事,你們神界的人都是有精神分裂癥的麼?」
那神界的傳說,在普通人眼里,總是有高高在上的感覺,尤只虎也一樣,他是個普通人,最討厭有什麼生命是超越普通人層面的,更厭惡有什麼生命是凌駕于普通人生命之上的,對于厄里斯所提到的神界的人,完全沒有好感。此時不小心受傷,心中正感無處宣泄郁悶,再听說這里的危險和厄里斯的弟弟有關,心中更是煩燥,因此忍不住出口挖苦幾句。
誰知厄里斯並不生氣,一邊帶著他在眾火球的間距間跳來跳去,一邊笑道︰「哎,又被你猜中了,那神界除了我之外,絕大部分人都不正常,我們那兒差不多就是個精神病院。」
尤只虎本來想氣氣她,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一時無語。
池本理笑道︰「小貓自覺有一肚皮的學問,恃才傲物,雖然看起來隨和,心中卻總有一些驕傲的東西,這可不好。這種性格在江湖上,就是人們常說的天生一副挨打相,沒人會和你做朋友的。」
特斯拉笑道︰「嗯,小貓確實有點小器了,那厄里斯雖是個女子,但性格卻比小貓有大家氣象,我有些覺得這個厄里斯不錯了,挺真性情的一個女子。」
尤只虎被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一番,心中更覺泄氣,耷拉著腦袋,任由厄里斯拉著他在眾火球之間東躲西藏。
厄里斯見他本來說話挺沖,但忽然間又沒了底氣,一時不解,以為他受傷較重,也就不再多說話,讓他保持安靜,以便盡快恢復體力。
那些火球速度之快,由遠處奔至身前,盡在一眨眼之間,其力道之凶猛,盡是摧枯拉朽之勢。厄里斯根本不敢瞬移,怕一不小心在某個停留處正好撞上一個火球,立刻會把命丟掉。
她帶著那垂頭喪氣的尤只虎在其中穿梭,開始尚能從容不迫,但很快便感吃力了,偶爾跳躍的距離計算有些小小誤差,竟被火球路過的能場牽引,險些撞上去。
安冬急道︰「哎喲,厄里斯險些出事,小貓不要那麼小肚雞腸,趕快振作起來啊,再一個人郁悶下去,咱們大家都沒命了!」
尤只虎心中一驚,立刻抬頭睜眼,正見厄里斯的幾縷發絲被火球的邊緣撩燃,看著那厄里斯驚若飛鴻的樣子,立刻使他把心中的怨氣化作了愛憐,英雄救美之心立刻狂起,天機劍化影成形,殺機逆境隨心而動,層層光茫鋪展開來,那些襲來的火球尚在在數百米之外,就被還原、分解、消失。
特斯拉笑道︰「小貓這天機劍能用到如此地步,虧得那以太場接收器,不然以天機劍復雜的能場轉換結構,憑小貓自己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啟動一次,閃一下光,就沒用了。」
尤只虎初用天機劍此境,尚覺陌生,可此時一下專注起來,漸漸模出門道。那人發殺機一境,並非只是普通的逆轉過程。
那天下所有事物,無非三種狀態,兩邊和中道。
啥叫兩邊?有左就有右,有高就有低,有快就有慢,就歡樂就有痛苦,有生機就有衰敗,有得就有失,有生就有死……不一而足,總之一個狀態出現,必有與之相對的另一個反面狀態同時存在。這兩種狀態,偶們稱之為兩邊,若沒有這兩種狀態,偶們就稱之為中道。一切事物的狀態總是這兩邊和中道之間轉換,只不過中道的時間太短,似乎總難以停留,往往在快要出現時,就已經轉瞬即逝了,另一個相對的狀態又已經出現了。
所有事物的狀態是一個綜合整體,偶們一般人卻只能見到它表達得最明顯、最充分、最炫目、最響亮的一面。比如一朵花,偶們容易見它的嬌艷;比如捕食的老虎,偶們容易見它的生猛;比如極快飛行的事物,偶們容易見它的高速度;比如響亮的鐘,偶們容易听見它的響聲……如此等等,事物處于一個鮮明個性狀態時,偶們的眼楮、耳朵等一切感覺體驗器官,都被它的這部分狀態所吸引,只會注意到它現在的種種表現。但這些事物的另外一面,偶們卻無法同時看到,因為偶們的感覺器官被它們現有的狀態吸引住了,無法去發現它們的另一面。
天機劍善能發現所有事物現有狀態的另外一面,處強勢者,它能見其弱,處動者它能見靜,處盛者,它能見其衰,處高者,它能見其低……如此這般。
尤只虎初次使用時,是在眾神之車內,見過天機劍的茫影與白光邊緣相錯處,白光邊緣立刻有向後退的趨勢,當時他得此境界在心內,尚未由內而外地延伸其功能,因此用起來有極大的隨意性。
此時在安冬的調試下,也就是他自己經過潛意識內在的燻習與滲透,那劍與人已經漸感相合。見火球飛至,厄里斯只看到他劍中逼出的茫影,卻不知這茫影只是傳遞出一種能場解構方式,這種解構方式是變化萬千的,沒有固定的格局,應著所對應之物的隱藏一面自然而起作用。
火球之力雖然是極速、極熱,天機劍應物出功,將其靜的一面放大,使之整個結構中的能場向靜的一邊轉化,又將其坎水一面放大,使離火之熱無力支撐,整個狀態自然瓦解。
尤只虎續力不斷,大量火球一靠近天劍的茫影,立刻嘩然而逝。
厄里斯看得驚喜交加,叫道︰「小貓!你還真把這人發殺機一境學會了!」
尤只虎重新找回自信,已經從剛才的郁悶中跳了出來,想起厄里斯前時在眾神之車中幫過自己,問道︰「大神,你怎麼知道天機劍中有這個境界?你以前見過天機劍麼?」
厄里斯笑道︰「我當然見人用過,不然哪會知道?這劍傳說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有的了,後人都是你爭我奪的使用它,沒人知道是誰造的。這劍的歷史可比我家老混蛋的年齡久遠多了,也比修行界大部分人的年齡要久遠。想來眾神之車的主人中,不知哪一位有機緣得到了這把劍,把它藏在眾神之車里面了。」
尤只虎忽然注意到,剛才厄里斯急于帶著自己逃命,是用她的左手攬著自己的腰。但前時大家一直緊張,誰也沒覺得這樣不對。此時兩人隱藏在天機劍的茫影內環,大是安全,尤只虎這才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姿勢,就好像是厄里斯把他摟在懷里一般。
那長發飄逸、若綿肌骨,那桃花雪顏、紅唇皓齒,那明眸俏皮靈動,那蘭香迷離誘惑,讓他大腦異常加速地充血。
厄里斯也立刻醒悟過來,趕緊把手放開,但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終于還是大笑起來,樂道︰「小貓,瞧你那傻瓜樣,你雖然很色,不過也挺單純的,嘻嘻。」
尤只虎心中說不出的焦躁難安,似乎很想和她緊緊靠在一起,但又覺得這樣不大好,只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沖動,在心中起伏蕩漾,那傳說中的紛爭女神的討厭與可怕,好像就在一剎那間便只剩下了美麗與可愛、嬌艷與**……那心血來潮之際,不知什麼話可以表達他內心的煩亂,直想干脆就說道︰「厄里斯!我把這天機劍送給你吧!」
他心中大亂,那天機劍的功能頃刻便不穩定起來,茫影色光連變,駁雜不純,一個火球沒有被分解,立刻撲面而至,尤只虎大驚,趕緊帶上厄里斯跳到另一邊,再次將心專注起來。
厄里斯見他帶動自己的時候,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右手正好攬過自己的腰,就像自己剛才抱著他的姿勢一模一樣,本想借機調侃他,但轉眼想到這小子沒那麼強的定力,一旦分神,兩人的性命可能不保,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由他專注好了。
尤只虎心中也想過瞬移離開,但這流星群過于猛烈詭異,又听厄里斯說這是什麼陣法,他心中不敢隨便瞬移,怕一不留神撞上什麼機制,得不償失,只好接部就班地向前跳,盼著能盡快離開這片區域。
才過得一會兒,隱約看出不遠處有一族光影閃動,似乎也有人在火球之間跳躍,尤只虎定楮一看,正是采微帶著乘風和豬小弟。
他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根處,那「听」的能力立刻放大,听到豬小弟正在罵道︰「光頭,你也看準了再跳,偶要被燒成烤豬,你可欠下大業債!」乘風哭喪著臉︰「采老哥,你的跳躍技術咋這麼精準啊,每次都正好在火球的邊緣……你不是故意的吧?」采微叫苦道︰「老衲一個人提著你們倆,太累了,大家將就些湊和就好,你們一起念觀世音菩薩名號吧,現在大概只有這個法子能救咱們的命了。」
乘風和豬小弟一听這話,方知采微已傾盡全力,臉色大變,齊聲哭吼道︰「觀世音菩薩!順手拉大家一把!」
尤只虎見此情形,一時不知采微何以到此,但見其正處危窘之境,趕緊幾個起落繞到采微附近,挽出劍花,將其帶入天機劍的茫影內部。
采微如釋重負,連聲贊道︰「觀世音菩薩太靈驗了,大家才呼其名號,菩薩就已經借貓施主之手行方便救人了。」
豬小弟正要跟著贊兩句,表達自己重拾性命的喜悅,忽然注意到尤只虎的手攬著厄里斯的腰,一時驚訝起來︰「小貓!大神!你們啥時已經這麼親蜜了?」
尤只虎「啊」了一聲,立刻松手,他此時經驗漸多,不待他人提下一個問題,已經飛速地將話題轉移,道︰「哎,和尚,你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你不是不會瞬移麼?從參宿神來這里,那距離可遠得很。」
采微只得又把剛才對豬小弟和乘風解釋過的話,再說了一遍,尤只虎方知其中原故,一時也搖頭暗道︰「這和尚有些迂腐呢,有神通不用,修啥呢?」
池本理卻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修行人謹慎用心,方是正道。那《道德經》上有雲︰豫兮,若冬涉川。不正是說那修行人用心需得細微謹慎麼?」
厄里斯突然指著遠處的星雲,道︰「咱們向那邊跳吧,那里有一顆叫阿哥號的星球,挺適合落腳的,听說誤入回魂陣的那些人,只要沒法出去的,都在那個星球上呆著。咱們可以先上去歇歇,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出去。」
此時火球數量已不如剛才繁密,眾人直線而過,落在那阿哥號星球上面。
剛一落地,忽覺身前一股大力襲至,尤只虎的天機劍尚未來得及出手,已經被此股力道掀了個跟斗。其他人也跟著人仰馬翻地散在一邊。
厄里斯一躍而起,撩過耳際長發,笑道︰「我忘了給你們說,這星球上的怪人特別多,因為這些人都出不去,長期以來寂寞郁悶,百無聊奈,大都有些神經病了。」
話音一落,已見一個形象高大魁梧的人正在眼前,此人頭發逢松零亂,眉眼梭角鮮明,但臉上很髒,很邋遢,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一條褲角已經露出了小腿,腳上蹭著一雙破草鞋,對著眾人道︰「新來的?先把寶物交出來吧,這是新人報到的規距。」
眾人齊道「啊?」,尤只虎叫苦道︰「這是強盜星球麼?咱們本來已經是落難此地了,哪來的寶物啊?」
那大漢搖搖頭,道︰「別撒謊,你能誤入回魂陣而不死,若沒有法寶護身,怎麼可能?好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法寶對你沒用了,交出來吧,我們布陣很需要法寶。」
忽然看見一旁豬小弟在哆嗦,那大漢奇道︰「咦,你們這群人還自帶祭祀用品?真是有遠見啊,這星球就缺豬!」
豬小弟頭一陣暈眩,搖搖擺擺,險些站立不穩,那大漢又道︰「嗯,這豬有瘟疫吧?瞧他那虛弱的樣子,站都站不穩,趕緊送到那邊神壇上去殺了,不然放久了可就臭了。」
豬小弟徹底崩潰,一頭倒在地上。
尤只虎上前問道︰「這位老大,你剛才說交出法寶,又說你們布陣需要它,是什麼意思?」
那大漢正要說話,忽听遠處一聲呼哨,他大嘴咧開樂道︰「哎,今天收工了,你們今天不用交了,明天再交吧。」
見眾人不解,他有些不耐煩,道︰「在這里是出不去的,這里的修真者們大家一起建了個大陣,想打開一個空間,從空間縫隙穿過去。這種事需要好多法寶一起努力才行。」
眾人依然不解,他招招手,示意眾人跟著他,一邊向前走,他一邊笑道︰「我叫陳楠,字南木,號翠虛,神宵派的,幾位小朋友如何稱呼?」
安冬立刻檢索,眨眼就給尤只虎傳出信息︰「這陳楠是從咱們地球上來的,神宵派第四祖,雷法高手。」
尤只虎一听是家鄉人,趕緊自報家門,其他人等見此人隨意豁達,也是跟著報上姓名和師承,唯有厄里斯只是笑笑,尤只虎替她報了姓名。
陳楠對其他人完全沒興趣,但一听厄里斯,立時雙眼大睜,瞪著厄里斯道︰「你真是那個紛爭女神厄里斯?」
厄里斯冰雪聰明,一見他這模樣,立刻知道他在想啥,當下搖頭笑道︰「我是那個紛爭女神,不過你以為這回魂大陣是我家老混蛋設的,我就可以幫你們出去,那可就完全想錯了,我家老混蛋巴不得我死在外面,眼不見心不煩呢。」
陳楠撓著頭,怪笑道︰「你的話好詭異,果然是神界的人。」
厄里斯笑道︰「當年我那雙子星弟弟之一的卡斯托爾,和人爭風醋,結果被情敵打死,宙斯想救他的命,異想天開地布下這個回魂陣法,想打開冥界空間,把卡斯托爾拉回來,結果陣倒是做好了,卻沒能如他想像那樣打開冥界空間,卡斯托爾更是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陳楠一听這事由,剛才的熱血又降到冰冷,嘆道︰「那宙斯做事也真是的,有前手沒後手,既然這陣沒有作用了,他還把陣法留在這里干嘛?專門害人麼?這樣的行為,是一個神該有的風格麼?」
厄里斯搖頭道︰「他自己忙著妞去啦,叫卡斯托爾的雙胞胎兄弟波呂克斯來完善這個陣法,所以這個陣法就一直沒有毀嘛。當然,其實他也知道波呂克斯怎麼可能做得比他更好?純粹是看著波呂克斯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干,給他找個事做。波呂克斯也知道宙斯就是這意思,假裝答應後,一直在外面玩,壓根兒就沒理會這個陣法羅。」
陳楠听到這里,忍不住笑道︰「這些人怎麼個個都古靈精怪的?」
厄里斯心念一動,又笑道︰「你不是要咱們把寶物交出來麼?我們這里啊,就只有小貓身上有一個法寶,你要不要?不過呢,你拿去也沒用。」
陳楠樂道︰「當然要,快拿出來,以我的本事,有啥法寶不能用的?」
尤只虎正要阻止厄里斯,卻見厄里斯已經坦然笑道︰「天機劍,要不要?」
陳楠一怔,轉而怪笑兩聲,指著厄里斯道︰「你們能拿到天機劍?切,你干脆說你拿到了天幽宮的鎮界如意尺,我還相信些,呵呵,不過這吹牛的本事倒還行,混江湖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嘿嘿。」
他一邊說話,一邊帶著眾人來到森林中一片空地,一間小茅草屋就在其間,他對眾人道︰「我就住在這里,你們自己找個地方安身吧,既然來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了。」
尤只虎沒想到厄里斯直說自己有天機劍,對方反而不信,當下明白,她是利用這些人的先入為主的成見,以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天機劍,因此干脆直說,對方一見你吹如此大牛,立刻認定你是個混混,也就懶得搭理你了。
厄里斯給他傳音道︰「小貓,你要小心了,這里人多事雜,若有人知道你有天機劍,你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尤只虎回傳道︰「大神,我我我……我听你的!」厄里斯莞爾一笑,不再多說。
這群人向林中走去,想找個地方落腳,那陳楠忽然在一旁笑道︰「厄里斯,我知道你江湖經驗豐富,見識遠超老夫,老夫向你打探個事,行不?」
厄里斯轉頭道︰「問唄。」
陳楠問道︰「你可知江湖人有個叫白玉蟾的人?」
厄里斯樂道︰「當然知道,出了名的天地收藏家嘛,你問他干嘛?」
此話一出,那池本理立刻頓足叫道︰「原來那天地收藏家的真名叫白玉蟾!我遇上他了,難怪寶貝都被他搶走了,我哪會是他的對手?!」
陳楠道︰「他是我徒弟,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他,你可有消息,知他落在何處?」
厄里斯搖頭道︰「宇宙那麼大,誰知道他躲在哪兒的?這人為了收藏法寶,與許多人都結下了梁子,一定是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吧。」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笑道︰「他一定是把你這個師父的法寶也全偷走了吧?」
陳楠長嘆道︰「我這徒兒啥都好,人也聰明得很,就是這毛病太可惡,他偷別人的法寶,我是很贊成的,但他不能偷我的啊,我是他師父啊。再說了,我當他師父那麼些年,他偷了那麼多法寶,也沒見他送我一個,這……師徒情誼不值一個法寶啊。」
采微見他難過,忍不住上前道︰「這位施主,一切法是因緣法,有是因必有是果,他既能偷走你的法寶,想來你從前也種下了類似的因吧……。」
話沒說完,陳楠連連擺手,對采微道︰「別給我說佛法,佛經我懂得比你多,閉嘴吧。」
尤只虎早從安冬傳來的資料中得知許多歷史,對采微道︰「和尚,你不知道這位陳楠老大所學之豐,他師父薛道光本就是一個和尚,後來轉入道門的,那可真是一個佛道兼通的全才,這位陳楠老大一定也完全繼承了他師父的衣缽。」
陳楠本對尤只虎毫不在意,忽然見他如此說,一時笑道︰「咦,這小貓了解我師門啊,倒是難得。」那神宵派在地球上曾一度連出高人,特別是神宵五祖,個個都是超牛的人物,但在浩瀚宇宙之中,陳楠自知這門派啥也算不上,忽然听到有人如此了解自己的師承背景,心中難免一喜。
尤只虎見有說話的機會,立刻上前問道︰「陳老大,你剛才說,你們準備打開一個空間缺口,然後逃出去,這方案具體是怎麼樣的?」
陳楠一臉得意道︰「我們用最簡單的方法,讓所有的法寶集中在一起,來個整體大爆炸……。」
尤只虎本來以為這些人有一個絕妙的方案,沒想到那方案竟是如此簡單……他一時無語,愣了半晌,才道︰「這方案有幾成把握啊?能產生這麼大能量的爆炸,只怕把這星球也給毀了吧?」
陳楠晃晃腦袋,道︰「有幾成把握呢,我也說不清楚,這種事誰算過?怎麼算?但總得找點事來做吧,不然在這里好無聊,相當于坐牢啊。而且這星球每公轉一次,就要面對大量路過的流星砸下來,整得大家忙里忙外、要死不活的,與其這麼折騰,不如干脆來個最猛的折騰吧。」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明白了,厄里斯說的沒錯,這星球上的人已被逼至極度郁悶和無聊,多有神經質的不正常,啥傻事都能干得出來,以至于不考慮後果的想狠狠折騰一番,宣泄一下那久憋的怨氣,連生死也懶得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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