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是誰?那把劍便是冰魄龍皇吧?」林辰回過神來,結舌道。
提起冰夷這個名字,胡老頭卻罕見的平靜下來,神情恍惚,似是追憶前塵,良久之後嘆道︰「冰夷是當年修仙界最絕世風華的幾個女子之一,沒人知道她的來歷,當年因為龍鯨,她來到冰嵐雲閣,收下了冰憐星和冰河為弟子,如今那兩人分別掌控著冰嵐雲閣的兩大局勢,哼,現在還內斗,死了活該!」
林辰驟然听得如此前塵之事,驚訝之余,不禁暗忖︰「這老頭為了守護那荒神古劍「冰魄龍皇」,留在冰嵐雲閣八百年,算上他本來的年紀,那他豈不是差不多擁有千年道行?千年之前,恐怕便是夜重樓大哥橫空出世,縱橫三界的時代吧?那冰夷是當年修仙界最絕世風華的幾個女子之一,恐怕那幾個女子之中,便有雨萱姐吧?
如此思索來,林辰不由的神往無比,恨不得早生千年,見證著夜重樓以一柄望虛神劍敗盡天下玄門的英姿。
看著胡老頭那無比緬懷的神色,林辰心中一動,道︰「我說老頭,你當年不會是那冰夷的追隨者吧?」
此言一出,胡老頭竟罕見的臉色一紅,那張蒼老的臉上,此刻臉色無比的古怪,似是想破口大罵林辰,卻又訕訕說不出話來。林辰愕然,道︰「還真給我說中了,既然如此,你們怎麼斗起來,你還輸了,不會故意輸的吧?」
胡老頭頓時臉色漲得通紅,罵道︰「放屁!臭小子你知道個屁啊!冰夷風華絕代,迷戀她的人又豈止老夫一人!而且她乃玄門中不出世的奇才,一身道行深不可測,」說到這里,停了一下,胡老頭神色略微得意,又道︰「不過,老夫乃她的追隨者最強的一個,後來追隨她到北溟海,才發現她竟與冰嵐雲閣有所淵源,她也是那時收下了冰憐星和冰河作弟子,而我也因為輸了一招,留在這里,守護那把破劍。」
說道這里,胡老頭不禁嘆了一口氣,林辰急道︰「既然如此,如今憐星殿主帶著冰魄龍皇劍不知所蹤,恐怕這和那冰河道人有關吧,既然你是護劍者,怎麼不出手去化解這場恩怨!」
「放屁!我只答應冰夷守護冰魄龍皇劍不被外人搶去,那兩個家伙內斗關老夫屁事!他們是生是死,冰魄龍皇劍都是冰嵐雲閣之物,老夫何必多管閑事!」胡老頭頓時破口大罵,就在此時,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震傳來,仿佛整個冰嵐雲閣都在震顫!林辰大驚,向外一看,巨震之源正是從星月神殿方向傳來!
「哼,看了冰河終究忍不住出手了,也是,當年我便看他桀驁不馴,也虧他忍得這麼多年。」胡老頭冷笑道。
林辰杜頓時火冒三丈,這老頭性情古怪,看來留在這里也是討不到什麼好處,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咆哮聲,夾帶著雲閣道場中弟子的驚呼聲傳來,林辰大喜,沖出門外,只見那上古靈獸「貔貅」威風八面地出現在雜事房前,看它的神色,竟似是尋自己而來。
而此時,星月神殿再次傳來巨大的震動,一股勁風轟然而來,揚起了漫天的塵土,似是因為有人在斗法,法術的余威甚至波及到這里。
林辰咬了咬牙,拍了拍貔貅的頭顱,指著星月神殿的方向,道︰「小白,靈兒在那里,帶我過去!」
貔貅這等上古奇獸,自是通曉人意,只見它鼻孔中噴了幾口氣,低頭把林辰翹上自己的背中,接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邁開四蹄,踏著烈焰,向星月神殿飛去!
四周突然一陣寂靜。
片刻之後,一個弟子目瞪口呆地說道︰「這,我不是眼花了吧,靈尊它,它竟然讓那林辰騎著它!」
雜事房中,一道復雜的目光,落向天際間的一獸一人,久久之後,一聲嘆息,輕輕升起。
不知何時,原本放晴的天色又見陰沉,轉眼間陰雲密布,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又要來臨。
※※※
「林辰!」
冰靈兒看著騎在貔貅之上,宛若天神一般的林辰,又驚又喜,月兌口而出。
冰河道人臉色微微一變,道︰「是你這小子?」
眼下冰憐星雖然還可支撐一時,卻是強弩之末。滄浪老妖此次大舉來襲,乃冰河實做的周密安排,他料定因為冰憐星定然會招出冰魄龍皇,對抗那千年老妖,冰憐星終究差一步方踏入那三清之境,勉力使用那柄荒神古劍,必遭反噬,只不過冰河道人卻沒有料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冰嵐雲閣的護山靈獸──貔貅。
貔貅自從數千年前冰嵐祖師仙逝之後,便一直待在冰嵐雲閣之中,逍遙自在,從未真正發威,便是二百年前的正邪大戰,貔貅也沒有出閣參戰,所以這一代的雲閣門人,包括冰河道人自己,都不知道貔貅的威力到底如何。
林辰把眼前狀況盡收眼底,便把事情猜出了個大概,他從小白背上跳下,落到冰靈兒面前,看著冰靈兒那紅腫的雙眸,心中微微痛惜,轉過身對冰河怒目而視,道︰「好一個凌雲閣閣主,運籌帷幄,道貌岸然,在下佩服!」
冰河道人冷哼一聲,道︰「我還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能讓靈尊如此青眯,不凡敗于你手下實在不冤。」
林辰大笑一聲,道︰「冰不凡?如今躺在雲閣道場那,閣下可要去看他?」
冰河道人雙肩微微一顫,厲聲道︰「你殺了他!?」
「誰知道呢?」林辰冷冷道,把冰靈兒攏在身後。
「好!好!」冰河道人突然猙獰大笑,隨即一頓,眼中露出凶光,也沒看他有多大動作,一道金光便從他手上射出,疾向林辰,瞬息之快,林辰幾乎來不及反應,這時,只听一聲驚天咆哮,一道數人合抱的烈焰火柱從貔貅這上古靈獸口中噴出,迎向了那道金光!
轟然一聲巨震,冰河所發出的那道金光倒飛回冰河手中,而那道烈焰的余威,直打向星月神殿的牆上,「嗤,嗤!」的聲音四起,那些被萬載寒石所精雕玉砌而成的厚實殿牆,騰起陣陣寒霧,竟被融化了一般!
冰河道人神色驀然一變,後退幾步,對那貔貅沉聲道︰「靈尊,這是我雲閣內事,你可要幫這個小子對付我?」
貔貅一甩那巨大的頭顱,低聲咆哮一聲,口中含著烈焰,邁開步子上前幾步,擋在林辰和冰靈兒身前,它雖然不能言語,意思卻很明顯。
冰河道人臉上臉上陰晴不定,這一下猝起變化,是他所未能料及的事,靈尊乃上古奇獸,天生通靈,不同于世間妖物,雖沒看過它發威,但剛才那一下震得他血氣洶涌,自古水火不容,貔貅的烈焰似乎正好克著冰嵐雲閣的真法。
這時,「噗通」一聲,從身後傳來,冰靈兒大驚,回頭一看,卻是冰憐星終于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師父!」冰靈兒悲喚一聲,撲在她身前,攙扶起她。
感覺著師父的氣息越來越弱,冰靈兒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原來,她剛才全憑一口真元支撐著,本抱著同歸于盡的決斷再次使喚冰魄龍皇斬殺冰河,林辰與貔貅的到來,令她心中一振,那口真元頓時潰散,再壓不住體內傷勢。
冰河道人驀然大笑,道︰「師妹,看來即便有靈尊相助,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事實,只要你身損了,所有一切都成定局!」
貔貅怒吼一聲,竟從原地又騰起了一道更巨大的烈焰,直向冰河襲去,林辰與冰靈兒亦憤然出手,冰河道人卻面不改色,已然催動念力,那柄冰魄玄光劍,赫然光芒大盛,向前吞吐銳芒,他奮力一揮,登時如切豆腐般將那道巨大烈焰切斷,然後迅速左手一揚,把冰靈兒的法寶打到一邊去,看著疾奔而來的林辰,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竟然是不躲不閃,等著林辰上前。
轟然一聲,林辰那暴怒的拳頭,狠狠地打在冰河身上,饒是冰河人道期的半仙之體,亦竟似承受不住這充滿力量的一拳,猛然一震,倒退幾步,臉色漲紅,竟然是血氣上涌,然而,他的右手,卻狠狠地抓住林辰的手腕!
「好驚人的肉身之力,看來你修煉的是肉身成仙的功訣,難怪不凡不是你對手,不過,這下我看你怎麼逃!」冰河道人猙獰冷笑一聲,揚起左手,狠狠地拍向林辰的丹田之中!
PS:稍後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