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喧騰,「是啊,郡主要是連參加詩會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跟驤王的侍妾比較?」
「看來郡主只有求驤王了……」、
「真為‘燕’鴻郡主擔憂……」
各種聲音在人嘲中議論,多數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上官驚鴻臉色也不惱,神色似笑非笑地掃向蘇盈月,「你這麼說不是擺明了譏誚我,不希望我求助驤王?」祁煜臉色冷峻地毛遂自薦,「本王可以幫……」
上官驚鴻不理會祁煜,接著又說,「放心。本郡主長那麼大還從來沒對人用過一個‘求’字。倒是你蘇盈月,求來求去的掛在嘴邊,想必是經常求人。」
「你……」蘇盈月恥笑,「‘郡主’大可以慢慢嘴硬……」她就不信曾經傻了十多年的白痴會沒求過人!
上官驚鴻向門口的店小二說了句,「告訴她,本郡主在‘夜泊楓橋’有什麼特權。」
店小二一吆喝嗓子,「好 !我家主人曾明確交待過,這位姑娘在本客棧食宿一切免費,奉為上賓。整個詩會都是主人舉辦的,既然是主人的貴客,別說進個門,就是有其他要求,也得盡量滿足。」
小二的回答上官驚鴻早就篤定了。
「哇……」一聲又一聲羨慕的贊嘆,人群中立馬有正義份子說道,「驤王的侍妾為免太過高傲,也不模清人家的底,就隨意口出狂言。她手中的請柬算什麼,人家在客棧主人眼里,簡直比她尊貴多少……」
「就是……就是……蘇盈月簡直不自量力……還左丞相之女呢……不過爾爾……」
蘇盈月譏笑不成反被諷,臉色又是意外又是羞紅,趕緊地進了客棧躲風頭去了。
上官驚鴻朝眾人露出一抹燦笑,「真是感謝諸位仗義執言!」
「‘燕’鴻郡主客氣了……」人群不斷傳來贊美,「郡主您真是又美貌,又通情達理呢……」
上官驚鴻原想再客套個一句,瞥見遠處又走來幾個路人,想起是之前圍觀過她在大街上耍上官楚楚與上官雅兒鑽褲擋時的群眾,她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現在之所以敢在眾人面前任人誤會成‘燕’鴻而不被揭發,是因為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
而真正的上官燕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認識的人也是極少數,不怕人群里有人識穿。
一轉身,上官驚鴻帶著侍婢鳳舞走入客棧,祁煜與燕玄羽也是一同入內,沒有人攔。這二人位高權重,身份特殊,待遇還真是不一樣。
詩會是在之前只有天字號客房的住客才有資格進入的後院開展。
後院場地寬廣,朱亭假山,碧湖清澈,環境優美如露天公園。
數十張石桌上除了備了茶點,還有筆墨紙硯。
入口的標牌醒目地寫著,今年詩會的題目自由發揮作詩,不受拘束。
已經受邀的才俊們差不多都已到場,上官驚鴻看了下,多是男性,在場只有五個女的,連她自己與侍婢鳳舞在內也才七個。
女子有才華的本就少數,夠格參加詩會的更是少得可憐。
上官驚鴻唇角浮起淡淡的笑痕,鳳舞問,「主子,您在笑什麼?」
「我在想,‘夜泊楓橋’的主人對我真特別。在場所有人,包括驤王祁煜與天下第一公子燕玄羽都不能帶下人進來。唯獨我可以。」
「您這麼說,是哦。」鳳舞環顧了下全場,「確實受邀的都是單獨進來的。」
「說明他喜歡安靜。」
「您是說客棧的主人麼?」
「嗯。」
祁煜臉色不佳地開口,「你很了解他?」
這個他,不用問,說的也是客棧的主人。上官驚鴻說,「我再了解,也沒有驤王了解。」
祁煜幽冷的眸底微訝,「你知道本王與他相識?」
「本來不知道,你這麼說不就知道了。」
「你……」祁煜揚眉,「還真是說不過你。」
在亭子四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旁,每隔一段距離井然有序地擺著各種各樣的畫,有山水畫、花卉畫、禽鳥走獸蟲魚畫等,種類繁多,唯獨不見人物畫。
真正去欣賞畫的人挺少,眾人似乎都在苦思冥想該作一首什麼樣的詩才能勝出。因為‘夜泊楓橋’有幾位從各國請來的專門評審師鑒賞,勝出不是那麼容易。
上官驚鴻可沒想什麼,優哉游哉地走到第一副山水畫前慢慢欣賞,「這副山水畫的意境、格調、氣韻和色調融得洽到好處,以山為德、水為性,咫尺天涯的錯覺意識成為中軸主線,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畫!」
祁煜與燕玄羽在側,瞧著畫,同樣充滿贊賞。
又看到第二副,花鳥畫。上官驚鴻又次啟唇,「真是好手筆!采用工筆和寫意,兼工帶寫的手法,花鳥形像躍然于紙上,如活過來般,使整副畫更加栩栩如生……」
品完了第二副,然後是第三、第四、第五……直到鑒賞到最後一副畫時,上官驚鴻清冷的眼里,也難得地閃過一絲驚訝。
而祁煜也是滿臉訝異,不過,他詫異的是上官驚鴻,「‘燕’鴻郡主,不管是何種畫,你都鑒賞得如此獨到,又精準無比。究竟,你還有多少才華,是本王所不知的?」
燕玄羽溫和的目光瞧著官驚鴻,眼里同樣充滿了激賞。
蘇盈月一直不要臉地跟在祁煜身側,听祁煜夸獎上官驚鴻,心里滿不是滋味,「不就是一些稍有功底的畫麼?又非出自名家手筆,有什麼特別的。」
「你懂什麼。」祁煜訓斥,冰冷峻臉閃過一絲薄怒。
「月兒……」蘇盈月神態委屈。王爺雖然冷冰,卻極少對她不滿。
祁煜這回不為所動,「這些畫其實……」語鋒一轉,「想必‘燕’鴻郡主也看出來了。那就由燕鴻郡主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