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夢醉不理紅塵事,亂世滾滾誰識英雄在深山。」伍嘯雲醉了,手舞砍柴大斧在農家院了里舞的密不透風,腳下步子雖然凌亂,卻搖搖不倒,須發皆怒,豪氣沖天,嘴里念著滿腔抱負,似有說不盡的委屈。
莫不是?這根本就不是農家樵夫?難不成?這深山砍柴郎竟有說不出的隱情?
小伍野第一次飲酒,平時的時候,伍嘯雲總是不讓他踫,今天黑虎的到來讓伍嘯雲特別的興奮,也放寬了對伍野的要求,破格例外的讓他喝了兩碗,入口香甜倒還不錯,只是第二杯沒有進肚,小伍野就醉了,倒在黑虎的背上熟睡不再瞪眼,村花看著倒在虎背上的兒子和亂舞板斧的夫君,默默無語的收拾著滿院子的狼藉。
男人,有酒就會有醉,有醉,有會有不可理喻的獸性,他是個賢惠的女人,她可以理解,只是這麼多年來,這個男人對她疼愛有加,而她去不了解好的過去,對于他的身世,女人一直有問過,伍嘯雲從來沒有說過,他只告訴她,永遠都會愛她,會在她的身邊一直保護她。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承諾,足夠了,至少,對于村花來說,足夠了。
村花記的那年,自己全家被強盜強屠盡,又把自己拘上山要強行成親的時候,伍嘯雲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單槍匹馬挑了整個麻臉山的土匪,而她在後山的強盜頭子的房間內,正被為首叫做大砍臉的強盜頭子凌辱,村花誓死不從,最後以頭撞牆,頭破血流僥幸不死被伍嘯雲闖入救了一條性命,伍嘯雲看村花一個孤苦可憐,便把她帶回此時的住所,每日相伴卻禮數有加。
光陰似箭,歲月如峻,一來二去,女愛男的英俊豪邁,男愛女柔情似水,滿腔溫柔。
沒有父母之憑,沒有媒灼之言,指天為婚,指地為媒,以蒼山為證,就在這深山的小院內結為夫妻,婚後更添小伍野,一家三口,伍嘯雲上山砍柴,村花在家紡織持家,倒也其樂融融。
伍嘯雲不知是醉了,還是累了,躺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衣襟敞開,呼呼大睡。
望著自己的夫君,村花面帶微笑,默默的收拾好院中的一切,看著在虎背上睡著的小伍野,本想把小伍野先抱回房間睡覺,可一走近伍野,大黑虎的眼神就凶的嚇人,大黑虎也雖醉了,這個時候的黑虎誰也不認,他已經把伍野當成了主人,他這個時候的任務是忠心侍主。看著村花走近,嘴里還發出不停的吼聲,那意思就是說你不要走近,再往前走,我可不客氣了。
無奈的村花只有先去扶青石板上的夫君,伍嘯雲醉的厲害,嘴里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喊著什麼,村花貼近了耳朵,也沒有听清,只是隱約有幾個「該殺」「不服」之類的話語。
好不容易把伍嘯雲拖到了房間,以村花的體格,確實有點不易,還虧得伍嘯雲不算太醉,若不然,估計一只胳膊都夠村花搬的,好不容易把夫君弄到了床上,村花松了一口氣,來不及喘氣就轉身出了房門,他擔心伍野會著涼,可又不知道要怎麼對付那只不允許別人靠近伍野的大黑虎,雖然一籌莫展,但她還是想試試,覺得總有辦法的。
這就是天下的父母,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愛自己的子女。
可出了房門,村花大吃一驚,黑虎不在了,伍野也不在了,村花害怕了,她擔心黑虎趁著爛睡的小伍野不能反抗的時候,把伍野當成盤中餐,慌忙的扎上圍巾,奔出了家門,直沖東山,他要去找兒子,雖然他不知道怎麼能從黑虎嘴中搶出來兒子,但這個時候,她方寸已亂,她只想要找到兒子。
伍野去那兒了?黑虎又去那了?不用說,肯定是在一起。
黑虎馱著小伍野其實也沒走太遠,當然,這個距離是對于黑虎來說,在深山中,時而騰空,時而跳躍,在叢林之間,虎背上的小伍野,仿若未知,依然在熟睡,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小伍野其實就沒有在黑虎的背上,而是被黑虎用尾巴卷著就懸在黑虎的身上,黑虎仿佛也是听到了村花的喚兒聲,誰也不知道這只大黑虎在想什麼,只是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密林深處。
伍野醒的時候,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小伍野睜開眼,就看到大黑虎趴在自己的身邊,迷迷糊糊的小伍野還當這是自己的家,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喊娘親,等了好久卻沒有听到回應,這才揉了揉了雙眼,看清了四周的環境,原來是在一山洞之內,再看看身邊趴著熟睡的黑虎,心想這是那?怎麼到這兒來了?轉念一想,可能是黑虎的家吧,也就不再驚慌。
「大黑貓,醒醒,我們這是在那兒阿?」大黑虎估計也是醉勁上來了,把小伍野帶到這兒以後,就趴在小伍野的身邊睡著了,小伍野睡了多久,它也睡了多久。被伍野拍了兩巴掌,睜開迷糊的眼楮,瞪著小伍野,仿佛也在想,自己醉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喂,大黑貓,這是你家嗎?」小伍野搖著大黑虎的腦袋,似是想把它晃醒。
「吼吼」大黑虎發出了獨特的叫聲,那意思好象是告訴伍野,對的,這就是我的家。
「我知道了,你是要回請我,我爹的請你喝酒,你要請我喝酒對不?」小伍野雖然第一次醉,可腦子中依然留著第一次喝酒的味道,甚至還有點回味和留戀那種入口而過的香醇。
大黑虎一臉的不悅,似是抱怨,小小孩子家,喝什麼酒,一點都不好玩,一睡竟然這麼長時間,你還吵著要喝,低著頭發出陣陣的低吼。
「好了,好了,小黑貓,不喝就不喝吧,你也不用如此生氣阿,再不乖,我模你了!」小伍野嘻嘻的笑著。
大黑虎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趕緊用尾巴夾著自己的,有句俗語說「老虎的模不得」,大黑虎認為那是像征自己威嚴的,可卻每次都被小伍野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拍的通紅,黑虎實在很沒有脾氣,但卻又斗不過伍野,無奈,只有用尾巴奮力的夾住。
「別夾了,我逗你玩呢,不模你」小伍野看著黑虎的動作,不由得哈哈大笑,畢竟他才是個十歲的孩子,一有開心的事,就忘了這個時候他根本就不在自己的家,想念娘親的念頭就被黑虎這麼逗的無影無蹤。
「你拉我來你家到底要干什麼?」小伍野模著黑虎的腦袋,像是模著自己的寵物。
「吼吼」大黑虎終于晃著站起來了,腳步還不穩,也不知道那天黑虎喝了多少酒,更不用想,黑虎就是這種狀態下怎麼樣把小伍野背到這山洞來的,想想都懸,兩個醉鬼。
站起來以後的黑虎,在洞里踱著步子,似是在考慮什麼,而最終下了決心,低下頭咬著伍野的褲角,往山洞的深處拽。
「小黑貓,你這是要帶我去那兒阿?」小伍野不明就里的問。
大黑虎根本就不理小伍野的問話,只是咬著褲角往里邊走,小伍野也很無奈,只得跟著黑虎的腳步往里走。
伍野不知道走了多遠,大黑虎一直咬著不松,小伍野生氣的揮著拳頭「小黑貓,你要是把我弄丟了,我非把你皮給剝了」。
「吼吼」大黑虎的聲音很不滿,那意思是說,就咱倆這交情,我還能騙你?
小伍野索性一邁左腿,倒騎在大黑虎的背上,右腳掙月兌了黑虎的嘴,心里想,你愛去那兒去那兒吧,我也不知道前邊還有多遠,等你走到了,我在下來,我可不想走路。
奇怪的是大黑虎這次沒有更多的聲音,也沒有抱怨,腳下生風,一路向前奔去。
小伍野在倒騎在黑虎的背上,看著飛逝而去的洞里的山石,小腦袋也不知想些什麼,也許是什麼都沒有想,酒剛醒,他還有點暈。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