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陳思霖,愛琳,我來看你們了。」楊霖奇將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眼里是淡淡的哀傷,「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們的忌日,所以我來了,今天還陪我一起過生日吧。」
陳思霖眼神一變,看著他,疼涌上心頭,原來,他每次的生日都是這麼過的。
「霖奇。」陳思霖挨著楊霖奇的身邊站著,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給他溫暖,給他力量。
楊霖奇伸出手,覆住陳思霖縴細的手,眼角慢慢地開始積聚著霧氣,「爸爸,愛琳,今天我把思霖也帶來了。」楊霖奇停頓了一會兒,「希望你們在天國能夠為我們祝福,因為我們就要結婚了。」
听到楊霖奇這麼說,陳思霖的身子微微一僵,心酸開始蔓延。
「我想用剩余的時間來好好照顧她,我答應你們,一定會珍惜她,呵護她,所以請你們為我們祝福。」楊霖奇用真摯的眼光,看著身邊的陳思霖,「思霖,答應我,好嗎?」
陳思霖感覺眼里的淚光在閃動,顫抖的嘴角再也掛不住笑容,她偎依在楊霖奇的懷里,心卻在默默地道歉,對不起,霖奇,對不起,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原諒我,原諒我…………
「你們這是要干嘛?」楊霖奇剛進門就看到所有的人都點燃了蠟燭,唱著生日歌,陳馮侖推著一個裝著蛋糕的車子,朝他走來。
「為你慶祝生日啊!」陳馮侖笑的得意,「怎樣,感動吧!感動的話來個擁抱吧!」說完他伸出手,朝楊霖奇撲來。
「少來!」楊霖奇閃身躲過他的魔爪,「要抱我也寧可抱著思霖!」然後他便一把拉過思霖摟在了懷里。
「切,就知道你重色輕友啊!」陳馮侖故意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我早說過了,生日禮物送他思霖就是最好的了,其余的啊,他都看不上眼的,哎,白忙活了一場。」
「陳馮侖,你的嘴巴是越來越能說了啊!」魑不忘了嘲笑他一番,「霖奇,別理他,過來許個願望吧,好歹大家費心給你弄了個生日會。」
楊霖奇笑著走到蛋糕前,半睞著眼,默默地許了個願望,然後對思霖說,「我們一起來把它吹滅吧!」
「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陳思霖躺在他的懷里,問他。
「秘密,不能說的,一旦說了就不靈了!」楊霖奇將食指放在陳思霖的唇邊,輕輕地點了一下。
「霖奇,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陳思霖從身後拿出一瓶酒。
「這是?」楊霖奇記得這瓶酒,這是他認識思霖那天喝的酒。
那時候楊霖奇曾問陳思霖,這杯酒,是不是該和戀人一起喝,如今,卻真的印證了當初的話。
「我們一起來喝吧,慶祝你的生日。」陳思霖打開了酒瓶,為自己和楊霖奇斟了兩杯酒,「來!」
楊霖奇接過酒杯,看著陳思霖幽幽的月光在杯底流轉著攝人的光芒,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流光,他看著杯中若有所思。
「怎麼不喝了?」陳思霖問他。
「哦,好,我們喝!」楊霖奇舉起杯,「等一下。」
「怎麼了?」陳思霖問道。
「我們來喝一次交杯酒。」楊霖奇建議。
「好!」陳思霖舉著酒杯繞過他的手臂,「干杯!」
酡紅的酒緩緩地流入喉中,楊霖奇一飲而盡。
「思霖,陪我跳支舞吧!」楊霖奇打開了音樂,伸出手邀請陳思霖。
陳思霖伸出手,搭在他的掌中,緩緩地起舞。
「霖奇,你曾經有什麼心願嗎?」陳思霖還是忍不住問了。
「恩,曾經的心願很多。」楊霖奇的嘴角泛起微笑,「不過現在的心願卻只有一個,那就是…………」
「噓…………」陳思霖按住了楊霖奇的唇,「別說,不然就不靈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願。
「思霖,你今晚很奇怪。」楊霖奇將陳思霖的手拉下,「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感覺她很憂傷,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心里很不安。
「霖奇,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將來有了孩子,你會給取個什麼名字?」陳思霖試探著問,她還想給孩子留下點什麼作紀念。
「干嘛突然問這個?」楊霖奇微斂著眼,看著陳思霖,「該不會是你…………」
「沒有,我只是想,今後總會有的嘛,現在想想,今後真的有了,不會那麼匆忙。」陳思霖眼光微略一暗。
「不好,與其空想,不如做點實質的!」楊霖奇兩眼一亮,朝陳思霖的胸前掃過,那里的豐盈正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不行!」陳思霖推開楊霖奇的懷抱,有些固執,「今晚就想!」過了今晚,她就要離開他了,她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好吧,讓我想想啊,要是男孩子的話,就叫楊峰兒,要是女孩子的話,就叫陳星兒,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峰雪聰明的寶貝,就像他們的陳思霖一樣美,像他們的爸爸一樣厲害。」楊霖奇開始幻想著孩子的一切,嘴角的笑意慢慢浮起。
楊霖奇的笑卻像針,扎在了陳思霖的心底,陳思霖暗自道,對不起,霖奇,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只是有一點,我沒有欺騙你,那就是,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寶貝也一樣,我們會在海的那一端看著你,直到永遠。
陳思霖的淚掛在眼角,她將頭偎依進楊霖奇溫暖的懷里,聆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一切,貪戀著他的一切,靜靜地數著他的呼吸,楊霖奇的心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他的模樣,她要記住,他的一切,哪怕是一絲小小的呼吸都不願錯過。
楊霖奇覺得眼皮變得沉重,眼前的景物慢慢地變得模糊,他搖了搖頭,卻始終沒能把眼前的那一片迷霧甩走,慢慢地他合上了眼。
「霖奇,霖奇…………」陳思霖輕輕地推了推他,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地傳遞著。
陳思霖眼里的淚卻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對不起,霖奇,對不起,我必須要走了,你多保重!」陳思霖貪戀地撫模著他的眉,他的唇,他的鼻,在心底刻畫著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種神情,她要帶走的記憶將會不可磨滅。
「思霖,時間到了!」炎力站在窗口,催促著她,「走吧!」
陳思霖那長長的睫毛抖動著,一串淚珠滑下,低子,在楊霖奇的額頭深深地烙下了她的印記,心一狠,陳思霖起身離開了這個讓她留戀萬分的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陳思霖再也忍不住,伏在炎力的肩膀上,輕輕抽泣起來。
「走吧,時間會讓他慢慢淡忘一切的!」炎力安慰她,他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一想到陳芬的臉,他也只能苦澀地笑著。
楊霖奇微微擰了擰眉頭,昏昏欲睡的感覺讓他不舒服,伸出手模了模身邊,卻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思霖!」楊霖奇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蹤影,他趕緊起身喊道,「思霖!」
楊霖奇從樓下到樓上,從廚房到浴池,他都找了個遍,卻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心中的不安迅速擴散。
「思霖!」楊霖奇大聲地喊,「陳思霖!」
「怎麼了,楊楊霖奇?」陳馮侖被他的怒吼聲驚醒,昨晚他也喝了很多的酒,整晚昏睡到了天亮,才剛一醒就被他的吼聲給嚇到了。
「霖奇,怎麼了?」魑也一臉的驚訝。
「思霖,她……走了……」楊霖奇這才意識到,陳思霖那晚的奇怪舉動,原來,她一直都在準備,準備著離開他!
「什麼?」陳馮侖的睡意被楊霖奇的這句話全沖散了,「你說思霖走了,不會吧,可能是去樓上了,我去找找。」
「不用了,我都找過了,車子在車庫里,沒有開走!」楊霖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沒想到陳思霖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時間來離開他,她真的一點都不留戀嗎,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為什麼,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為什麼!他的心疼的沒了知覺!身子重重地滑落在地!
楊霖奇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絞碎了一地的悲傷。
「陳思霖…………」楊霖奇艱難地說出,壓抑了很久的傷,又再度將心房填滿,「陳思霖!!!!!!!!」
楊霖奇那悲涼的喊聲沖破雲霄,飛揚在九霄天外,傳到了她的耳畔。
「霖奇…………」睡夢中的陳思霖似乎听到了他的喊聲,驚醒過來,「霖奇!」
「思霖,怎麼了?」炎力听到她的喊聲,從機艙的一邊,走過來,問陳思霖,「你是不是又夢到他了?」在離開後的幾天里,炎力為了甩開魑魅魍魎的追蹤,已經在天上飛了好久,在這幾天里,她每晚都會夢到這個男人,每次都是在淚水中醒來,看到她這樣的痛苦,炎力開始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將姐姐帶離他的身邊,究竟是對,還是錯。
陳思霖轉頭看了看窗外,除了飄過的雲,路過的風,再無其他,原來真的是場夢,在夢里,她見到了楊霖奇,他瘦了,眼神悲傷,痛苦地喊著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