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們知道嗎?這是台風到來之前的預兆。」
說這話的,是一個眼楮細長,兩頰紅潤豐滿的小胖子,他叫尋風,是小尋的堂哥,比小尋大幾個月,是個獨生子(其實小尋周邊的大部分同學都是獨生子女)。天生就胖壯的他,再加上自幼饞嘴,好吃零食,便養成了一身肥豬一樣的體形,還落得了個尋胖子的綽號。
「台風?你是說台風要來了?不可能吧,我已經算過了,這將是一場及時雨,為拯救我們台林村多日遭受的干旱而來滴。」
回應的,是一個叫郭小寶的男同學,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身形較為瘦小,與前面的尋風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西瓜蓋式的發型下,一個丸子形狀的臉蛋上,托著一副稍大的眼鏡,眼鏡後面,雙目晶靈,顯得相當有神。他是班里出了名的佔卜師,對佔卜術非常著迷,時不時總愛拿班里的人做實驗,或是在班里講述一些離奇古怪的事情。
當然,也許是學藝不精,他的推算結果很少應驗。
他們這一胖一瘦,一高一低,便是班里出了名的一對活寶。
這會兒,尋風看著小寶,手捏下馬,面露調侃神笑情,冷冷問道︰
「哦?真是這樣嗎?佔卜師?」
小寶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迎上尋風,目光犀利,拍拍胸膛,非常自信地說道︰
「嘿,那是當然,我敢打包票,這次佔卜必定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尋風微眯雙眼,幾近閉眼,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嘿嘿,那我們來賭一把,怎麼樣?」
「怎麼賭?」小寶並不怕他。
「如果只是一場及時雨,那我就走上講台,大喊三聲自己是小狗?如果你輸了?」尋風依舊眯著眼楮,這會兒還輕翹著嘴角,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那我就走上講台,大喊五聲自己是小烏龜!」小寶不甘示弱。
「喂,小學生可是禁止賭博的,你們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打賭,難道就不怕本姑娘,到老師面前告你們一狀?!」
一邊的陳婷突然打破了旁觀者的沉默,尋風和小寶就坐在陳婷她們近旁。
「嗯,小學生賭博如果被捉到了,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哦,呵!」花瑤也故作嚴肅地起來嚇唬他們。
「呃呃。」一直在听著他們說話的小尋,也表情古怪地點了點頭,還在平時用來與同學溝通的寫字板上,寫了幾個工整文雅的黑色字體︰「小學生不準賭博!」
陳婷看著,還沒等尋風他們辯解,又補上了一句︰
「瞧,連小尋都生氣了,看來,這事還真的挺嚴重的!」
被三位女生這麼一攪,尋風和小寶登時有些亂了陣腳,不過,還是尋風機靈,眸光一閃之後,便故作委屈地說道︰
「哎喲喂,我說,姑女乃女乃們,我們又沒有賭錢,你們緊張什麼?只是玩玩而已嘛,何必動這麼大的氣,你說是不是,小寶?」
說著,尋風便朝小寶使眼色。
小寶見狀,當即便眉開眼笑,現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點頭附和道︰
「是、是、是,我們並沒有賭博,沒有賭博!你們可別誤解我們,我們進行的可是……是……」小寶頓了一下,眉頭一挑,說道,「是一場非常有權威性的、學術爭辯啊,學術爭辯,你說呢,尋風?」
「嗯,嗯,沒錯沒錯,不是賭博,是學術爭辯,是學術爭辯。」尋風趕緊也附和道,眼角余光看著小寶,像是在說,你小子腦子反應還真靈活。
「哦,學術爭辯啊,既然是學術爭辯,那就只有對錯,而沒有所謂的輸贏之分了,也就不存在,罰與不罰的問題咯?」
陳婷的咄咄逼人,再加上花瑤和小尋兩個厲害的角色護陣,尋風和小寶這會兒也不得不無奈地陪著笑臉,連連點頭,回應道︰
「是,是,只有對錯,只有對錯,沒有輸贏之分,最多就取消掉懲罰,總行了吧,大小姐。」
兩個人都沒好臉色。
「那還差不多,期待你們的爭辯結果,繼續啊。」陳婷笑著說道。
「不說了,真沒趣,閃人。」
尋風說完,起身搖晃著肥胖的身體,「咚咚」朝教室門口跑去,混入其他隊伍中。
小寶也將要走,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小尋說道︰
「對了,小尋,忘記告訴你件事了,我來上學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你外婆跟一位老爺爺,往台林山上走去了。」
「真的嗎?」
小尋想了想,迅速在寫字板上寫了這三個字。
「那老爺爺你認識嗎?」花瑤看了小尋一眼,忽然開口了,仿佛她能看穿小尋的想法。
「呃呃。」小尋驚訝地看了下花瑤,點了點頭。
可惜,小寶卻是斂著細眉,搖頭說道︰
「呃,不認識,沒見過,應該不是村里人。」
陳婷听了,似乎又感到哪里不爽,便笑著說道︰
「笑話,你以為你郭小寶是誰呀,難不成,你不認識的老爺爺,他就應該是村外人呀!」
小寶似乎不想答理她,便朝她吐了個舌頭,作了個鬼臉,便也離開座位,朝著門口跑去。
無意間,卻在小尋心中,留下一片冰涼的陰影。
小瑤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小尋的心事,便輕輕拍了拍小尋的肩膀,眸光似水,一臉溫和笑意,柔聲說道︰「小尋,沒事的,沒亂想。」
「呃。」小尋緩緩點頭,笑著應了一聲。
這時候,龍樺也走了進來,與小瑤的眼神對了一眼。
很快,上課鈴響了,同學們紛紛回到座位上,余興未止,依然無法進入課堂上安靜嚴肅的氛圍當中。
此時,小尋伏在桌子上,眸光微微,靜靜地看著窗外有些晦暗的雲層,腦子里正翻來覆去地想著小寶所說的那件事。
龍樺看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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