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的功夫,尋風爸爸來到了小尋家門口,因為這邊地勢較低,此時的水位,差不多有一米高,幾乎淹沒了他的大腿。
尋風爸爸上上下下打量著這間過于漆黑的屋子,心中不由得掠過一絲驚奇。他想,就算是家里斷了電,至少,通過窗口,也應該看到些許微弱的蠟燭光線才對?可此時,幾扇窗戶卻滿滿地裝著恐怖的黑暗,除了這外頭風雨的嘶叫聲外,屋子里仿佛死一般沉靜。
難道,小尋和弟妹已經睡著了?
就算是這樣,也要把她們叫醒,因為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屋子很容易軟腳倒塌,一定要盡快撤出來才行。
于是,尋風爸爸有些用力地拍了拍鐵門,大聲喊道︰「小環!小環!是我!大伯啊,快來開下門!開下門啊!」
尋風爸爸側耳傾听,半晌過去了,屋子里依然一片寂靜,他的喊聲,沒有得到半句回應。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以為是這風雨的原故,他的喊聲無法傳到內屋里,也許這會兒,她們母女倆正在樓上小尋的房間里睡覺呢。
想到這,尋風爸爸再次拉開喉嚨,高聲呼喊︰
「小環!小環!小尋!小尋!是大伯我啊!是尋明大伯啊!快下來開門!我有急事想跟你們商量!快下來開門啊!」
喊的同時,他使上比剛才更大的力氣,擊打著鐵門,任聲音在屋里回蕩,可許久過後,屋里依舊沉默下來,悄無聲息。
這下子,尋風爸爸感到有些不妙了,眸光一抖,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了他的腦際︰
難道,她們母女倆出事了?
驀然間,尋風爸爸心頭猛然哆嗦了一下,嚴肅的臉色隨即一沉。
下一刻,他竟像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撕開喉嚨,破聲呼喊,同時,還拼命地拍打著鐵門。
然而,就算他把聲音喊啞了,把鐵門給打破了,屋里頭,也絕不會給他任何回響。
因為,在這個時候,屋里的主人,那對母女倆,已經在學校避難了。
就在尋風爸爸不得不使出下策,挺起肩膀準備破門而入時,一把幾近惱怒的聲音,突然從相隔一間屋子的二樓、那微亮的窗戶里拋了出來,阻止了他那瘋狂的念頭。
「喂!別喊了!她們母女倆出去了!」
這是一位老婦人的聲音,雖尖銳,卻有些顫巍巍的感覺。她打開窗戶,探出半個頭來,一雙怒目,直盯著樓下那個粗魯的奇怪男子。
听到了這番尖厲的抱怨,尋風爸爸這才緩緩地恢復了理智,定下神後,他抬起頭來,朝著聲音的主人看去。
當然,他知道這間屋子中住著一位孤寡的老婦人。兒女們都在外邊工作定居,只有等到逢年過節之時才會回家一趟。尋風爸爸听弟妹說過,老婦人的女兒曾經向她提過,接她到外面一起住的事情,可老婦人卻不容分說地拒絕了。
為什麼呢?
她總是念叨,台林村是生她養她的故鄉,她對故鄉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意,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這塊土地上。
「崔嬸,是我呀,尋明啊!」
尋風爸爸迎上老婦人的眼神,他怕老婦人听不清楚,有意把聲音提得很高。
那老婦人打量了尋風爸爸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舒下心來,恢復友善的口吻,說道︰「哦,是尋明呀,我還以為是誰呢,把我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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