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躲在側門後面的老人,生怕被外孫女看到,又不得不往牆里面鑽去,雖然,牆里有些可怕,但也沒辦法。
很快,小尋就來到了內院殿中。
八仙桌上,那搖晃的燭光油燈,登時叫她心中有些慌亂。不過,也就半會兒,她便也慢慢適應了。這時,她又是一臉驚訝,她發現,這里睡著好多人,而且,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片刻,她又是一怔,那躺在地上的老婦人,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外婆嗎?
她怎麼了?
小尋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外婆,淚眼模糊,猶豫了一小會兒,她還是沒有過去,只是輕輕喊了聲︰
「外婆……」
仿佛,小尋已經預感到,就算她跑過去呼喚外婆,外婆也看不到自己,也不會听到自己的聲音。
這會兒,小尋抬眼,深深地望著上方高堂之上的土地神像,眼淚潸潸滑下。半會兒,她彎下雙膝,朝著一塊花形的綿墊跪坐下去,雙手合十。她眸光清澈,心境虔誠而又恭敬,她拖著兩行長長的淚花,映著搖抖的燭光,看著上方的土地神像,抽泣著說道︰
「土……地神爺爺,土地神……爺爺,媽媽和外婆說……您是世界上……最棒的爺爺,您能夠幫………幫小孩解決所有的困難。小尋……小尋現在求求您,求您讓爸爸……和……外婆醒過來,求您讓爸爸媽媽……還有……還有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小尋,都能听到……小尋說的話。土地神爺爺……您快點答應……小尋吧,小尋求您了,求求您了……快點答應小尋吧!」
小尋邊哀求抽泣,邊不停地朝著土地神像磕頭叩拜。
一拜又是拜,一拜又是一拜,時間冷冷地、緩緩地流過。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磕求叩拜,再怎麼痛苦抽泣,上面的土地神像依舊面無動靜,冷若冰霜,根本就不理采她。
小尋看著看著,心中不由得急了起來,又抽泣地說道︰
「土地神爺爺,您怎麼……怎麼不理小尋呀,您沒有听到……。小尋的請求麼?小尋……頭都磕痛了……您快點幫小尋呀,快出……來幫小尋呀,土地神爺爺……」
時間,還是無情地走它的路,放任一個小女孩在那里抽泣。
小尋越來越感到不安,抽泣也越來越厲害,嘴里一直重復著之前的話,神色都恍惚黯然。可結果還是一樣,上面的土地神像根本不予理會,仍舊以無動于衷的冷酷回復她。
「土地神爺爺……土地神爺爺……為什麼不理小尋……為什麼……呃。」
小尋心中的熱忱和希望,一次次遭到冷漠的痛擊,這會兒,也許幼小的心靈終于承受不住,不自覺又大哭了起來。
可是,誰又听得到呢?
誰又能听到這個小女孩的哭喊聲呢?
也許,這個時候,只有那個老人,她從未見過的外公,才能感受到這叫人痛恨悲愴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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