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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乞求,一番叩拜,老人抬起了頭,卻愕然見到,那些小光體依舊優哉游哉,無動于衷,好像個個冷漠的路人。老人一臉灰沉,看得既是心寒,又是心慌,可是,他不願放棄,也不能放棄,除非叩到死,雖然,他已經死了。
于是,老人又帶著殘存的希望,屈腰,接二連三地對那些小光體頂禮膜拜,淚水,早已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求求你們,快點顯靈吧!求求你們啦!快快顯靈吧!……」
聲音,開始有些嘶啞。
小尋越看心越痛,越看心越迷糊,不知不覺間,她竟也是淚水潸潸落下。
仿佛,這一切真是真的!仿佛,自己已經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可這,不也她的初衷嗎?
小尋不再多想,又是跟老人一塊兒,向那些小光體,磕頭央求!
或許,那聲音所說的,並非虛假,眼前這不計其數的藍芒小光體,真的就是那些冤死在村人手下的亡靈。它們似乎听懂了老人與那聲音之間的對話,它們似乎也被老人與小尋的這番誠心之舉所感動了。終于,在不久之後,這漫天飄散的星點中,有那麼幾顆,開始閃爍著身上的光芒。緊接著,又有更多的一些閃動了起來,加以呼應。這好像是一種流行疾病,很快便在一個群體中傳播擴散開來,彈指之間,幾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的小光球都搖起了身上的光亮來。
霎時,整個空間星芒璀璨,光彩奪目,何其華麗,何其壯觀,仿若星空仙域。
這會兒,老人抬起頭來,看著漫天閃爍的星光,不禁大吃一驚,心頭頓時狂喜如濤,臉上的悲痛隨即悄散,化作片片的春雨,那淚水,又是嘩嘩而下。激動之余,老人竟又是連連給那些亡靈叩頭,誠表謝意︰「多謝英靈們垂愛,多謝英靈們垂愛!……」
他很開心,他感到滿足,可他卻忘了,就算所有的小光球顯靈了,也只是小尋獲救,他依然逃月兌不了被吃掉的命運。
自然,小尋依舊被蒙在鼓里。她原以為自己很入戲,能夠深刻體會到「土地神爺爺」演繹亡魂的神韻,她盡量發揮想象,讓自己身臨其境。可當她一見這滿天飄閃的聖景之時,頓起的興奮,卻又一下子刷光了她決心做好亡魂的信念,她幾乎忘卻了一切,她一臉歡快,目瞪口呆,深深地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
直到,直到「土地神爺爺」又莫明其妙地屈腰磕頭鳴謝,小尋才微微一驚,定了定神,趕緊收起臉上不該有的神色,又模仿著老人,叩頭致謝。
三拜過後,老人再次抬起了頭,面容凌亂,滿眼模糊,卻掩蓋不住內心涌蕩的欣喜,他看著漫天閃動的靈光,激動地喊道︰「樹仙大王,您看到了嗎?英靈們眨眼了,它們都眨眼了,眨眼就表示贊同,它們贊同了我的請求。所以,所以,樹仙大王,請您遵守您的承諾,放了這小女孩,讓她投胎去吧!」
老人因為激動,緊緊地握著小尋的小手,小尋都隱隱感到有些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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