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抱住江泰痛哭而起。
「阿爹你受苦了!婉兒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江婉華伏在江泰肩上哽咽道。
「孩子!阿爹的事想必沒這麼簡單!縱使一生為官清廉,對皇上忠心耿耿,也會落得如此下場!自古官場如戰場,看不見哨咽,實質卻是爾虞我詐,埋伏著殺機!為父這一生,自認為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天下百姓,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爹,你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江婉華听不明白江泰的意思,不由直接問道。
「戶部的帳冊被人盜換過,致使三百多萬兩軍餉,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如今賬冊被換證據確鑿,我江泰縱是有一百張嘴,也是辯不清!」江泰無奈地道。
「阿爹可知何人所謂?」
江泰搖了搖頭,「為官多年,為父不曾與誰結過怨,想必那人盜換帳冊,一則是貪圖錢財,二則,想就此將我除去,致我江府于不利!如果是前者,不過是些江湖上的大盜;如若是後者,此人必定是精心策劃過此事,這其中的動機便是針對皇上和朝廷而來,于我不過是個借口!」
江婉華身子一僵,江泰的話讓她如置冰潭︰「如此說來,要尋回那本帳冊和被盜的銀兩才能替阿爹翻案麼?」
「話雖如此,但這事難與登天!」江泰搖頭嘆氣道。
「那帳冊暫且不論,尋回銀兩才是重點啊!既是軍響,想必那銀兩定有什麼標記!」江婉華眸光瞬間亮起。
「嗯,確有標記!凡我錦瀚國的軍銀,每錠下面都有‘睿錦’字!當初在鑄造軍銀時,為了與常用銀兩區分開,為父特命戶部在軍銀的底部鑄上了聖上的尊號!」
「睿錦!」江婉華細聲喃道。
江泰點點頭,接著又道︰「為父怕是很難再出去!婉兒是家中長女,要替為父照顧好娘親和妹妹!」
江婉華哽咽著點點頭。
江泰含笑著又道︰「王爺對婉兒可好?」
江婉華聞之心中一痛,不想江泰為她擔心,不由點頭道︰「阿爹放心,王爺對婉兒很好!」
江泰一愣,繼而笑道︰「這就好!婉兒若能讓王爺動心,為父尚且還有一線希望!王爺外表看似清冷,實則內心是個擁有大志,胸有韜略之人。論才他不比太子殿下遜一分,論智太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錦瀚國的天下,將來誰為國主,怕是有番風雨相爭。婉兒如今委身于此人,若能得其心,必將萬事俱握!」
江婉華腦中一熱,江老太妃曾對自己這麼說過,如今這話又從自己的父親口中迸出,這條路她果真要踏上麼!怕是只有自己白白掏心的份,沐翌堯豈是容易交心之人!
江婉華有些煩悶,滿肚子的苦水不知如何傾訴,只得垂下頭道︰「婉兒明白,請阿爹再忍耐些時日!」
江泰背過身去,眼望著地上,淡淡道︰「有空回江府看看,你娘親和婉玉還需要你去照顧!若事情不出意外,托王爺鴻福,我們江府還能有翻身的一天!去吧,婉兒,切記,一定要翌王對你動真情!萬事攻心為上,才能穩操勝券!」
「婉兒謹听阿爹教誨!阿爹請保重!」江婉華說著就地朝江泰磕起頭來。
「去吧!我的孩子!」江泰說著又朝干草堆步去。
江婉華望著江泰蕭瑟的背影,兩汪熱淚在眸中打轉著,卻被她強忍在眼眶中。紅唇一咬,羅裙一抖,頭仰得高高地大步出了牢房。
江婉華一出來,那獄卒立即又將牢門鎖了上。
江泰望著江婉華遠去的背影吶吶道︰「婉兒啊!阿爹的性命和江府的未來全寄托在你身上了!阿爹明白讓你委身于翌王,依照你的性子有點強迫!可是事到如今,唯有此路可行。其實阿爹清楚,你在翌王府過得並不好,知女莫如父,你雖只字未提,但阿爹已從你的眼神中得知!可憐的孩子,旦願你的真心能打動翌王!」
江泰說著在地上用石塊寫了巨大的忍字。他要忍,忍到江婉華用美人計摞獲沐翌堯的真心,他才能有翻身的一天。江泰開始祈禱這一天快快到來。
江婉華一路心思凝沉,江泰光的話一直在她耳邊縈繞不停。
沐翌堯遠遠就瞧見她一副失魂落魄樣,趕緊步過去,攥住她冰涼的小手道︰「見了江泰竟有如此激動麼,瞧你臉色煞白如紙的!」
江婉華聞聲立即回神,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道︰「奴婢讓王爺掛心了!只是看到阿爹那憔悴落魄樣,奴婢很是心疼!」江婉華說著熱淚奪眶而起,手掌掩面痛泣起。
沐翌堯見江婉華梨花帶雨,心中一柔,二話不說,將江婉華擁進懷中,撫著她的背脊道︰「江泰再怎麼說也是本王的岳丈,本王定會想方設法替他翻案,婉兒不用擔心此事!」
江婉華蒼白無力地點點頭,不知沐翌堯這話說得是不是肺腑之言,只知自己的淚水此時已絕堤,稀稀嘩嘩在沐翌堯的玄袍上化了開。
「笨女人!本王都說這話了,你還不信本王麼,要不本王立個字據!」沐翌堯嗤笑道,接著伸出素手將江婉華眼角的淚水了去。這一刻他或許是認真的,這股認真勁,連沐翌堯他自己都沒料到。
江婉華揉了揉眼楮,破涕一笑。
沐翌堯擁著她步出了刑部大院,二人朝翌王府的馬車奔去。臨走前,沐翌堯又再三囑咐苗啟航要好生對待江泰,一番寒磣後,二人這才步上馬車。
江婉華眼皮已哭得紅腫,沐翌堯有些心疼,不由道︰「天色還早,本王帶你出去逛逛可好!想你整日呆在王府,定是煩悶至極,這沒病也會悶出一身病來!」
「謝王爺!如果可以,奴婢想回趟江府可以麼?」借著沐翌堯心情大好,江婉華趕緊提出回門之事。
「不行!按照翌王府的規矩,王妃回門只能在午膳之前,豈有午後回門的!今日就免了吧,明日一早本王陪你回去!」沐翌堯拉長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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