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追問著紫蘇,紫蘇卻在有意閃爍其詞,避著話。
「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叫我不擔心麼?藥可曾煎服過?」江婉華依舊不放心地道。
紫蘇蹙定地點點頭,「那些藥都是陳管家煎好後,親自送來的!陳管家說,這是王爺吩咐的!」
「難得沐翌堯如此大發善心!那你好好休息,黃昏時我再來看你!」江婉華說著將被褥往紫蘇身上提了提,緩緩從床上站了起。
見紫蘇烏紫的臉色,江婉華還是放不下心,凝思著,該要尋個人照顧她才是。
江婉華步到屋門口,對著錦畫道︰「紫蘇看似病得不輕,得要個人照顧才是!畫兒,本宮有個不情之情!」
「王妃客氣,請說!」
「本宮知道,畫兒是奉著王爺之命,相隨本宮!紫蘇是本宮自小相隨的姐妹,她如今病成這樣,本宮很是心痛,本宮想請畫兒替本宮照顧紫蘇幾日!王爺那邊,本宮會替你去說!這是本宮賞你的,還請畫兒不要嫌棄!」江婉華說著將手上的鏤空雕花金手鐲月兌了下來,套在紫蘇手腕上。
「這麼貴重的東西,奴婢不敢收,還請王妃收回!」錦畫半跪在地道。
「本宮視畫兒為姐妹,不管這鐲子價值如何,都難比本宮的一番心意!」
錦畫思磨著江婉華話中的寓意,許久後,福福身道︰「奴婢甘願為王妃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江婉華嫣然一笑,這錦畫看來並非是個圖慕錢財之人,倒是個重情重義的熱血女子,她能如此死心塌地跟著沐翌堯,想必並不是圖著從沐翌堯身上撈個什麼,而是對沐翌堯心生愛慕之心。
嘆,自古男子多薄情,像沐翌堯那樣俊逸優秀,身份尊貴的男子,能讓身邊的女人為他當牛做馬,這是極有可能的。
「赴湯蹈火,可沒這麼嚴重!不過是想麻煩畫兒幾天!本宮餓了,就此回屋用膳,紫蘇就拜托畫兒了!」
「王妃放心,奴婢定當好好照顧紫蘇姑娘!」錦畫福福身道。
江婉華微微一笑,轉過身,沿著翌王府的花園向著沐翌堯的寢室步去。
再說沐翌堯匆匆用完午膳,就騎著他的坐騎朝皇宮奔去。
玄華殿,沐錦霖青著一張臉,高坐在九龍寶座上,殿下,大師椅上坐著藍袍,玉冠的沐霄炎。沐霄炎斜靠在太師椅上,將一只裹著白色紗布的手臂高高擱在椅背頂上。手臂上雖紗布重重,卻依舊難掩殷殷鮮血滲出。由于流血過多,沐霄炎的臉色比平日蒼白了許多。
沐錦霖越瞧越心疼,只等著沐翌堯前來,打算來個父子三人閉殿談心。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沐錦霖豎耳貨听,知道定是沐翌堯來了,不由拂拂明黃的衣袍,做好訓斥的準備。
果真不消一會,安公公抖著佛塵,步進殿堂前來稟道︰「皇上,翌王殿外求見!」
「宣!」沐翌堯揮揮衣袖。
「是皇上!」安公公領命步出了殿外,隨後高呼一聲︰「皇上有旨!宣翌王覲見!」
沐翌堯拂拂玄袍,大步邁進了玄華殿。
「兒臣拜見父皇!」沐翌堯垂頭半跪道。
「平身!」沐錦霖憋了他一眼,淡淡道。
「謝父皇!」
沐翌堯輕應聲,目光一轉,見沐霄炎抬著一只受傷的手臂半倚在太師椅上,不由雙手抱拳打起招呼︰「為臣見過太子殿下!」
「皇兄免禮!看皇兄模樣,昨晚定是睡得極好!可是本宮就沒你那般好!瞧,這手臂可折騰了本宮一宿!」沐霄炎不服氣地道。
「咳!咳!給翌王賜座!」沐錦霖干咳兩聲,打破兄弟倆的談話。
安公公聞聲,趕緊示意太監又搬了張太師椅給沐翌堯。
沐錦霖揮揮龍袖,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宮人,這才對殿下的二人道︰「朕今日召你們倆來,是想要與你們好好談談!朕今日不以君主的身份來問你們,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問話,希望兩位皇兒,能將心中的話告知父皇!」
沐翌堯鳳眸一眯,冷冷一笑,不知這所謂的心里話指得是什麼?沐翌堯靜心凝氣,想借用閱心術探探沐錦霖的心思。
不想沐錦霖龍顏一展,抿嘴一笑,一股玄氣將沐翌堯的閱心術術給擋了回。
沐翌堯當即一愣,從沒想過自己的皇帝老爹藏有如此高深之術,趕緊收回真氣。
「父子談心,不許用旁門左道之術探求!」
沐錦霖淡笑著道,並沒當眾戳穿沐翌堯的把戲,只半帶玩笑,半認真的話來旁敲他。
沐霄炎也一愣,嗤笑道︰「我倒沒听說這世上有這門玄術,若真有,想必若是學會了,定有一番用償!」
「太子所言極是!」沐翌堯陪訕訕笑道。
沐錦霖龍眼半眯,捋著龍須道又︰「近日東宮屢屢有刺客襲擊,昨晚刺客還將炎兒刺成重傷,朕想知道,這些刺客是不是堯兒指使的?」
果真是為探詢此事而來。
對于沐錦霖如此開門見山的問話,沐翌堯很是不屑,鳳眼一眯,冷冷回道︰「不知父皇又是從何得知,此乃是兒臣所為?」
「這自然是有依據的!朕不想知道太多,只想听堯兒一句實話,是還是不是?」沐錦霖正正臉道。
太子受傷,你就認定是我!別忘了我也是你的親骨肉!你可以不當我是兒子,可你不能冤枉我!我沒你那般冷血,目前對太子,還沒到六親不認的地步!沐翌堯有些心寒,臉色一沉,淡淡道︰「不是!」
沐錦霖望著他清冷的目光,隨即點了點頭。這個兒子的秉性他是清楚的,雖然外表冰冷,但內心卻是熾熱熱情的如火。這性子與自己最相似,只是自己答應過素兒,才不得不對他冷言相向。他是恨自己的吧!沐錦霖心中猛得一抽,按在九龍寶座上的手,拳頭緊握。
許久後,才又對沐霄炎道︰「炎兒!你對你大皇兄,可有什麼地方不滿?」
沐霄炎一愣,父皇這不是白問麼,為了婉兒,我不恨他才怪。只是這不滿也不是隨口能說的,沐翌堯心胸狹窄,又很要面子,若是當眾說對他不滿,他豈不是很丟臉。那張臉不生氣時都是陰沉的,若是生氣起來,呵,道不定什麼時候就給我一掌!沐霄炎望著沐翌堯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