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發現錦畫平日不善言詞,這會倒會察言觀色,不由牽起錦畫的手笑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翌王府里太悶了!」
錦畫心中一亮,果真如王爺所料,江婉華今日果真想著出府。便順著江婉華的話笑道︰「王爺沒說不許王妃出府,王妃可以出去走走!」
這話說到江婉華心坎里,掩嘴一笑︰「你這丫頭,還真是本宮肚中的蛔蟲,本宮在想什麼你都曉得!只是本宮怕,王爺回來會怪罪,到時把你也牽聯進去,本宮于心不忍!」
錦畫咯咯一笑︰「王妃多想了!王爺怕是要到黃昏時分才能回來,王妃記得在黃昏之前回府就是!」
江婉華聞之,眸光一亮,會意地掩袖笑笑。
用完早膳,江婉華讓錦畫取來一件小號的男裝套了上。紫色的衣袍,淡藍色的小冠,一身清靈儒雅,風度翩翩。
這件衣袍,是沐翌堯十六歲時穿的。只因江婉華的身形嬌小,翌王府的那些侍衛、宮人的衣物,均不合她身,卻獨獨在沐翌堯的衣櫃里尋到了這件。
錦畫不敢告訴江婉華這件衣袍的主人,江婉華也不多問。
一番改扮後,江婉華立在銅鏡前細瞧著自己,見自己柳腰松散,不知何時候變得豐盈起,頓覺很吃驚。
錦畫將江婉華送至翌王府門口,攙住江婉華的衣袖道︰「王妃,記得黃昏之前一定要回來!」
「本宮明白!畫兒替本宮好好照顧紫蘇!本宮出去走走就回來!」話畢,江婉華拂拂衣袍,徑直遠去。
錦畫望著江婉華遠去的背影,腳步一動跟了上去。
江婉華怕不記得回來的路,邊走邊向四處張望起,嚇得錦畫只能遠遠跟在她身後,不敢在靠前。
越過街道,江婉華向旁人打听起醉香閣的路。這路盲的毛病,江婉華很是頭痛,下定決心一心要改。
旁人一听醉香閣,抬眼一瞧,見江婉華一副文弱書生打扮,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不學好!」
江婉華一愣,這才明白自己打听的人都是些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子,不覺莞爾一笑,又向身邊的年輕男子問去。
「趕問這位大哥,去醉香閣的路怎麼走?」江婉華彬彬有禮地向那男子作了個揖。
那男子一听醉香閣,立即笑靨如花,用手指指街東邊的路,笑道︰「小兄弟是看上醉香閣的哪位姐姐了!這麼早就急著趕去!要知道醉香閣要到黃昏時才會開門營生!」
江婉華一愣,這男人八成是醉香閣的常客,不由干笑起。隨後回道︰「多些大哥!小弟是去醉香閣尋人!」
那男子見江婉華一副文弱書生樣,不由一掌按在江婉華的細肩上笑道︰「不好意思說了,沒關系!去那地方的,都是這樣!記得遇上好的告訴哥一聲!」
江婉華望望肩上的那雙大手,尷尬地回笑起︰「好……好!」
錦畫瞧著那陌生男子與江婉華勾肩搭背,冒犯了江婉華,眸光一冷,從袖子擲出一枚銀針,對著那男人的腦穴扔了去。
一陣微風後,那男子的頭發拂動起,那男子發出殺豬般的痛呼聲,轟然一聲暈倒在地。
江婉華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那男子猛然間又眼一睜,倏地從地上爬起,臉色嚴肅,雙眼無神,一改之前的嬉笑樣。那男子淡淡地望了江婉華一眼,大步往遠處步去,仿若與江婉華不曾相識一般。
江婉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只覺那男子古怪兮兮,搖搖頭,便向街東邊步去。
錦畫緊緊跟在她後頭。
江婉華來到醉香閣門前,見大門緊閉,不由拍著朱紅大門直呼道︰「開門!爺要見花妍玥!」
妓院的老鴇聞聲,邊扣著衣襟,邊搖著美人扇,扭著肥臀步了出來,半倚在朱紅大門上,嗤嘴笑道︰「這位公子這麼早就來找妍玥呀!可是妍玥昨晚掛牌開*苞,有位大爺付了重金包了妍玥的場!此時兩人想必還沉在溫柔鄉中!」
江婉華雖沒听明白那開*苞的意思,但卻听出了後半句話的含義。玉牙一咬,揪住老鴇的衣襟道︰「是你逼她的麼?」
老鴇甩開江婉華的手,冷冷一笑︰「老生倒還沒這本事,是她自己說急需很大一批銀子,便與老生商量,昨晚掛牌營生!」
「她要那麼多的銀子做什麼?做花魁一個月少則也有百兩,難道還不夠她花得麼?」江婉華輕聲念道。
那老鴇見江婉華並不像是來尋樂子的,不由眼一橫,涂著蔻丹的食指,往後一勾,示意身後的兩名保鏢過來將江婉華拖走。
眼見那兩名保鏢就要靠近江婉華,錦畫紅唇一咬,又從袖中揚出兩枚銀針,對著那兩名保鏢的脖頸擲去。
那兩名保鏢還未來得及輕哼一聲,倒地不省。嚇得那老鴇尖叫起。
這一叫,將醉香閣里所有沉在溫柔鄉中的粉*客和妓*女從睡夢中喚了醒。
花妍玥听丫環說起後,趕緊拂袖步了出來。
見老鴇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指罵著江婉華,不由說道︰「媽媽勿生氣!這位小哥是玥兒的朋友!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媽媽見諒!」
花妍玥說著朝江婉華望了去,見她一副憂心沖沖樣,便知她找自己定是有事。不由淡淡回笑起,扭頭一憋地上,見那兩個暈死過去的保鏢,花妍玥又將心提了起。
拂拂羅裙,花妍玥彎下柳腰,將那兩名保鏢脖頸處的銀針取了下,順手用錦帕包起,藏在袖口中。隨後又將那兩名保鏢的眼睫翻了翻,道︰「這兩人不過是失了神,一個時辰後就會醒來!媽媽不必擔心!」
老鴇听花妍玥如此一說,這也安了心,立即吩咐下人將那兩名保鏢抬了走。
花妍玥步到江婉華跟前,輕聲說道︰「王妃來這里不合時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婉華蹙定地點點頭。
花妍玥聞之向四處張望起,見無可疑之人,這才攥起江婉華的手往醉香閣東廂房步去。
錦畫隱在暗處,一見花妍玥,頓覺這女人好生熟悉。細細回憶起,那張臉卻又覺得陌生。再張望時,醉香閣的大門又被合了上,錦畫只得步到醉香閣的後院,趁人不注意上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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