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堯手中的雲鮫索一掄,將段洛羽的人頭一把卷起,接著取出一塊方布,將那人頭裹了起,隨後步至凌天門的大堂前,向歷代凌天門掌門請罪起。
「弟子無能,沒能保護好凌天門,讓凌天門蒙受如此大辱,弟子向各位祖師請罪!弟子已將罪魁禍首的首級取來,以此祭奠各位死去的凌天門弟子!」
沐翌堯對著大堂正中擺滿的靈牌磕起響頭。
正在這時空中又亮起信號彈,這次是紫色的,顯然是潛在宮里的錦畫發來的。一股不祥之感,將沐翌堯的心再次揪起。
「看來事情原非如此簡單,想必他們是早預謀好的,有計劃,有預謀的,要致本座于死地!本座豈是這麼容易就敗的!」
話畢沐翌堯將段洛羽的人頭,放在靈牌前的桌上,一拂錦袍從地上站了起,轉身往外步了去。
半天功夫,京城已被楚國的人馬團團包圍,好在守城的御林軍統領魏煜祺佔著地利之勢,將楚國的千軍萬馬擋在城門外,城中的百姓暫時還無憂。
然而楚國的人馬不停地圍著城門轉悠叫囂,即便地理位置再好,也擋不了一時。加上沐霄炎尚在皇宮,兩邊來個里應外合,要攻破這道城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沐霄炎並不急于攻城,只命人在城門外轉悠,想必是想好好折騰下沐翌堯的耐性。
沐翌堯隱在一得牆角邊,細細觀察起眼前的局勢,隨後月兌下錦袍,一頭扎進一家布衣店,換了套粗布衣衫出來。
這會的他喬裝改扮了自己,想以靜制動,牽制沐霄炎,等沈拓的大軍和阿提酋長的人趕來救駕。只要自己不先出手,量沐霄炎也不敢輕舉妄動。另一邊,與錦畫暗中密切聯系,讓錦畫將宮里的情況即時傳來。
讓沐翌堯慶幸的是,江婉華已不在皇宮,他也少了些顧忌。這次他是絕不會對沐霄炎再手下留情,雖然他曾經答應過父親沐錦霖要好好對待沐霄炎,但眼前的局勢讓他不得不背棄當初的信義,能走上這一步,並不是他沐翌堯願意的,這完全是沐霄炎逼迫的!
沐翌堯頭戴斗笠,身著粗布衣衫,在京城附近轉悠,直到天黑後才尋了家客棧住下。
望著窗外越來越濃的月色,沐翌堯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負手駐立在窗前。燭火搖曳,火光點點,將他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紙上。
忽然一道黑影掠過窗前,激起一陣疾風,使得燭火越發不安的跳躍起。
沐翌堯豎耳傾听,見氣場均勻,斷定來者必定是熟人,便寬心起。
那道黑影,細巧玲瓏,身輕如燕,輕輕一躍,帶著股輕風,從窗口里躍了進來。
「屬下拜見門主!」
錦畫面遮黑紗,一身夜行服,從頭黑到腳,見了沐翌堯迅即將面紗摘了下。
「靈兒,宮里現在情況如何?」
「回門主!沐霄炎已與紅月教的人聯手。楚國三十萬大軍已將京城團團圍住,紅月教的人也被布置在京城的各個角落,如今各道宮門,都有紅月教的人和楚國的人盯守,屬下出行已不便。加上門主突然不見,沐霄炎正命人四處搜尋門主,眼前情勢危機,屬下請門主還是盡快離開此地!」
「沐霄炎勾結紅月教的人,段洛羽又以復仇為名,屠殺我門中弟子多人,如今大兵來犯,傷及我百姓,本座說什麼也不會此放過他們!本座願于錦瀚國共存亡。只是婉兒她……」
「夫人她怎麼了?」錦畫一听江婉華,不由追問道。
「那個混進宮里的葉貴妃看似不簡單,她倒像一個人,卻又不十分像。此人的易容術已到登峰造極,若非本座記得怡兒生前,左耳邊有顆小紅痣,早就被她蒙騙過去。只是不知此人帶走婉兒究竟是為了什麼?本座瞧她神態緊張,隱約中似乎對婉兒有種不一樣的感情,倒也不見一絲惡意,這讓本座十分好奇。」
錦畫秀眉緊蹙,越听越迷茫。
「那依眼前的局勢門主該如何反攻?」
錦畫繼續問道。
「阿提酋長的人馬最快也要二天後到達京城,而沈拓將軍那邊,本座擔心中途會被紅月教和楚國的人半路攔截,依如今的局勢,只能先將魏煜祺的三千御林軍用上,抵個一兩天,由此拖延時間。」沐翌堯俊眉緊蹙,言語急切,這是錦畫從沒見過的表情,這讓她更擔憂眼前的局勢。
沐翌堯突然又道︰「去告訴皇後,說本座失蹤了,讓她想辦法保護好大皇子的安危!」
「這……!依著如今的局勢,皇後未必有能力保護好大皇子!」
「本座本來也這樣認為,舒昕茵自然沒有這個能耐,可如今想來,事情絕非如此簡單,她比誰都有這個本事,這就是她舒昕茵一直想要的,本座如今給好她個機會。」
沐翌堯眸色深邃,如無盡的宇宙,讓人瞧不出他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
錦畫越听越迷茫。要說能耐也應該是段茹英才是,至少段茹英是楚國郡主,段煜成的親佷女,段菇英出面比舒昕茵要強許多,至少段煜成念及親情,也會對錦瀚網開一面。
「門主,恕屬下愚昧,此事為何不讓段淑妃出面?」
「那個女人對段煜成構不成一絲威脅,倒是皇後,別忘了她是舒子謙的女兒,舒子謙原本就是楚國人,是段煜成當年的結把兄弟,如今大事當前,你也替本座捎個口信給舒子謙,說本座已將錦瀚國和大皇子的安危,全托付于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皇後和大皇子送出皇宮!」
錦畫自然不明白沐翌堯言語中的意思,只得應承道︰「屬下這就去辦,請門主保重龍體!」
話畢,將面紗又遮起,輕點腳尖化成一陣夜風離去。
屋內又安靜下來,沐翌堯依舊負手立在窗前,望著空中那輪明月蹙眉凝思,隨後淡淡說道︰
「婉兒,你知道麼,這毒害弘兒的凶手繞了這麼個大圈,目的僅僅是為了拆散我們,你若如道了會怎麼想那個人?」
月光如水,淺淺的照在地上,在地上留下白霜一片,使得屋子越發清靜。沐翌堯頎長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孤寂的濃影,借著那月光,呈現一片朦朧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