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楚睿的聲音一下子讓她酸澀的心平靜了下來。
何時,他居然還有這種作用了?
「剛醒來,在哭著呢。」她答。
「怎麼了?」
「說是別人打的他,他還了一拳,後面那孩子就帶了一群人打他一個人,身上還帶著刀。」
「那這是蓄意傷人。」
「是啊,可還能怎麼辦,算我們家運氣不好踫上了這種事。」听弟弟說,那個叫凌俊毅的孩子是外校校長董事的兒子,一直以來都恃強凌弱,家里背景大得很,這次之所以會打人,那是因為她弟弟跟他喜歡的女孩子多說了兩句話,于是就開始動手打人。哎,她都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的孩子。
電話那頭的楚睿沉默一下,問︰「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莫菲只當他是隨便問問,答︰「凌俊毅。」
「凌俊毅?」楚睿想現在幾個大家族大企業里頭好像沒一個姓凌的。
看來,也不過是有幾分權利幾分錢的小家族的小霸王而已。
「嗯。」
莫菲應聲,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楚睿也靜默了片刻,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我頭發濕漉漉的,沒人幫我吹干。」
那語氣,委屈得跟個孩子一樣。
「哈!」莫菲狠狠地翻他個白眼。「找別的女人去幫你吹,楚公子,你手機里面的女人的電話號碼肯定不少于一百個,只要隨便按下一個我想有很多人願意代勞的。」
果然還是這種說話方式比較適合她和他,只不過說到別的女人,她的心還是輕輕地揪了一把。
「吃醋了,吃醋了是不是?」
是啊,吃醋了。
「你想得美。」嘴硬不承認。
要是被他知道她的心在今天之後算是徹底淪陷,還該如何是好?
他會取笑她吧?
她莫菲不過是他用錢買回來的一個契約妻子,能奢想什麼?
「莫菲,你就該是這個樣子,說真的,剛才在醫院你哭的時候是真的把我嚇了一跳。」
是嗎?
在他的眼里,她應該就是那種硬得什麼都扎不進去的女人吧?
莫菲無聲地笑了笑,「沒把你嚇死算你大命。」
「莫菲……」他又叫了聲。
「嗯?」
「沒什麼了,跟你說一聲晚安而已。」
「好,晚安。」她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晚安。」
掛斷電話,莫菲看著遠處城市里大片大片的霓虹燈深呼吸一口氣,卻怎麼也壓不住自己嘴角一直揚著的笑容。
回到病房,莫軍已經睡著了,莫媽媽正坐在病床邊發愣。
見到她,微笑著問︰「是楚睿吧?」
「嗯。」
「那孩子真是疼愛你。」莫媽媽把她拉到一邊坐下,讓她的頭靠在她的腿上就像小時候一樣,邊撫著她的頭邊幽幽道︰「菲菲,我知道家里的事一直委屈你了,媽沒用,沒辦法把你爸爸教好。楚睿是個很好的男人,既然你們結了婚,你就得改一下你的倔脾氣,別事事都跟他對著干,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是什麼嗎?不是美貌,也不是身段,是溫柔,是體貼,是關懷。媽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的。」
「媽……」莫菲的眼眶濕潤起來,雙手緊緊環著她的腰。
其實,她也不是事事都要跟楚睿對著干的,她也不是不懂得溫柔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只是,以她和他的情況還有那早已約定好的契約,她再溫柔再體貼那都是無補于事。
她與他這場戲,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誰都逃月兌不得。
她能做的,就是別讓自己的心陷得太深,這樣或許在契約結束的那天她還可以微笑著離開。
……
……
第二天,莫菲早早就醒來。
為讓母親多睡一會,她沒有叫醒她就離開了醫院。
秋日的清晨,霧氣濃重,現在不過是早晨六點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
她披著楚睿的外套,想著這個時候回去洗一個澡換套衣服去上班還是趕得及的,她不想第一天在盛歡集團上班就被人詬病,成為話柄,
踏出醫院大門,還沒走到公交車站,霧氣中兩盞車燈對著她掃了過來。
熟悉的淡金色奔馳跑車停在她的旁邊,車門打開,里面的男人對她微彎著嘴角。
莫菲怔住,心里的暖流又開始控制不住四處躥動。
還沒開口,他就來了一句︰「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周星馳的經典對白從楚睿的嘴里蹦出來,莫菲想著周星馳那副喜劇化的面孔,再看眼前的楚睿,心說︰就你這副精致的面孔去演喜劇,那也只能是個男花瓶。但,嘴上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楚睿哀嘆一聲,「哎,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越來越有好丈夫的味道,大清早爬起來接老婆這種事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夠做得到的,莫菲,你說我及不及格?現在你總該不嫌棄我當你孩子的爸了吧?」
莫菲上車,沒理會他的貧嘴。
「楚公子,大清早就來邀功,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丈夫的所為,你看你是怕我白拿你五千的薪水所以來堵人的吧?」
「咦,莫菲你真了解我,我交了這麼多女朋友,也就你最了解我了。」
「是啊,也就我最命苦。」
話雖這樣說,莫菲嘴邊的笑容卻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一個男人大清早就來接人,擱哪個女人身上,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楚睿也是帶著笑意發動起車子,看她把他昨晚的外套緊緊裹在身上,笑意也就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