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嗯？」
莫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又是尷尬地笑了一下，手搭在肚子上撫模兩下︰「快四個月了。」
「就是昨晚那個男人的？」葉建明非常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嗯，是的。」
難怪離婚了都會糾纏不清，原來是這樣。
葉建明好不容易躥起的希望在得知此事之後再次幻滅。
莫菲模著肚子，也陷在自己的思緒里。
兩人半晌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葉建明率先回過神來，「莫菲，你吃午飯了嗎？」
她醒來都已經差不多十點多了，再折騰去一些時間，現在也都十二點多了，葉建明這一問，莫菲才發覺自己真不是一個能夠招待好客人的好主人，瞧，她居然都沒問人家有沒有吃飯。
于是，即使肚子還不餓，她還是點頭道︰「嗯，沒還吃，要不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請你。」說著又拿起外套。
「我請你吧，你看你還沒找到工作。」
「請你吃一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莫菲沒好氣地道。「走吧，別跟我吱吱歪歪的，我記得你當年還挺豪爽的，不是那麼墨跡的人。」
葉建明也笑了笑，「真敗給你了。」
兩人再一次折下樓，經過小安的車子的時候，莫菲故意無視之，可還是被眼尖的他給發覺了。
「少女乃女乃，你這是去哪里？我送你。」小安一下子就把車子開了過來。
「小安，我跟朋友去吃飯，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吧。」她委婉地拒絕。
「少女乃女乃，少爺吩咐過，無論你去哪里，我都要跟著你的，不然……」
「我這是跟朋友去吃飯，就兩條街的距離而已。」他說得她好像要跑了的樣子，莫菲對楚睿這種做法真是煩不勝煩。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
小安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屏幕，忙不迭接起來︰「少爺……找少女乃女乃是嗎？」
接著，他在莫菲憤怒的目光中顫巍巍地遞上手機︰「少女乃女乃，少爺找你。」
莫菲好久都沒接過去，直到小安的臉上露出快哭的表情才萬般無奈地接了過去，一開口就是極壞的口氣低吼︰「楚睿，我他媽的煩死你了，你到底要怎樣？你說啊你，我他媽的是不是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了？」
她這一吼，立即把小安跟葉建明給嚇到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莫菲雖不至于是個溫順的女人，但最起碼是不會氣到飆粗口，可現在她一口一句「他媽的」，與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女人完全不一樣，也難怪他們會驚訝。特別是小安，沒想到她居然還敢對自己家那個性情乖桀的少爺發脾氣，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電話那頭，楚睿倒不怒。
听到她的話，他低低地笑起來︰「菲菲，你這樣子對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很不好的哦，乖，別氣，我向你賠罪。」
「賠你媽個頭，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怎麼個想法，請你離我遠遠點，不要再來找我麻煩，好不好？」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都帶了一些乞求。
聞言，楚睿沉默。
十來秒後才沉沉地答道︰「不好，我不要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做爸爸。」
「那我也不要我的孩子叫別的女人做媽媽。」她怒極回答，出口後馬上又後悔了，這樣子說，不就是代表她很在意他與白潔悅再婚的事情嗎？她在意又怎樣？他不會在意，這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一頭熱？
楚睿又沉默了。
對于白潔悅的事，他深感對不起莫菲，但也對不起白潔悅。
因為這，他總覺得自己負了兩個女人，心底也是一直糾結的。
若是以前，他定是不會這樣想，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他是真的想和莫菲在一起，但又不得不對白潔悅負責任，兩者難取其一，所以他才會想要緊緊地栓住莫菲。說他卑劣也好，說他負情也好，他就是想要她。
莫菲那樣的問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本來是光明正大的關系，現在搞得一團的糟，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菲菲……」他無力地喚一聲。
「沒什麼事我掛了。」
莫菲的心听到他這樣輕柔的叫喚顫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要逃避。
「我去接你吃午飯。」
「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跟別人約好了。」
「誰？」楚睿當下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男的還是女的？」
「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你是我孩子的媽。」
孩子的媽，還是孩子。
莫菲彎一下嘴角，盡是無奈與苦澀。
她不答話，直接就把手機給掛掉，遞回給小安。
「我跟你少爺說了，這下子你不用跟著我了。」說完，她轉身拉著葉建明的手臂就往大門外走，「班長，我們走吧。」
她的動作很自然，就像平時拉著孔雪一樣。
但是，葉建明卻被她親密的動作小小地震動了一下。
兩人出了門，莫菲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忙不迭松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你不用跟我這麼拘謹的，我們是老朋友了，不是嗎？」
說是老朋友，但也很多年沒見面了。
莫菲這人向來慢熱又有點孤僻，朋友不多，孔雪是一個，眼前的葉建明以前的關系也不錯的，但畢竟還是很多年沒見了，再加上是男生，很多東西她並不能隨心所意地像向孔雪那樣傾訴地跟葉建明說。
「嗯。」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有件事，問出來可能會有點冒昧……」
「你問吧！」
「既然你已經離婚，為什麼你的……呃，前夫還要糾纏著你？」他剛才听她說的話並不像是願意繼續這種關系，難道離婚是她提出來的嗎？
「很簡單。」
「嗯？」
「孩子！」
莫菲很坦誠地說出自己心中的話。
「因為孩子，所以他要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才願意給我自由。」
孩子，單單只是因為孩子嗎？
「但是，他不是已經再婚了嗎？那他現在的妻子也可以給他生孩子，為什麼他還要執著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這也是莫菲不明白的地方。
是因為愛吧，不願意放手，其實並不是因為孩子，而是那男人心底並不願意放開她，會娶另外一個女人或許是有別的苦衷，但對莫菲，他應該算是動了真情吧！
男人對男人的直覺是這樣告訴葉建明的，但他這句話並沒對莫菲說出來。
莫菲並沒有意識到那男人對她的感情，他有點陰暗，並不希望她會知道這件事。
當然，他並不清楚楚睿跟莫菲之間發生的事，更不知道兩人之間不只是多了一個白潔悅，更多了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楚祺，那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存在，永遠像刺一樣梗在莫菲跟楚睿之間。
「不要想些不開心的事，這樣子對肚子里的孩子會很不好的。」
「我知道。」
「知道那還不趕緊笑一笑，你看你，以前的你很愛笑的，可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怎麼露出過笑容來。」
「有嗎？」
莫菲一直以為自己表面上是很風輕雲淡的，沒想到原來她原來給人家的印象是這麼抑郁了，她回頭向對葉建明綻開一個微笑，卻發現小安又開著那輛車子跟在身後。
葉建明順著她的目光也望往後面，看到小安也跟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你前夫很執著。」
「隨便他吧！你喜歡吃什麼？這小區後面那條街就是一條食街，你選一間你喜歡的吧？」
「你選吧，我對吃的很隨意。」
「那我選咯。」
「嗯，你選吧。」
于是，莫菲隨便就選了一間店進去，與葉建明剛坐下十多分鐘，菜還沒送上來，兩人正閑聊著一些有的沒有的，突然，店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抹高挺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店門口。他身上的名牌衣服與小店格格不入，精致的外貌以及那出眾的氣質讓人覺得他只適合出現在電視屏幕或是高級的外國餐廳，而不是出現在平價的小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