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見狀,忙扯了扯自楚睿過來就沒怎麼說話的柏羽,說︰「呃……莫菲,我跟柏羽還有些事情,我們先走了。」
楚睿看他們一眼,柏羽他自然是認識的,「紅館」的太子爺,想不認識都難,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跟孔雪認識,而且還對莫菲有意思,這是他料想不到的。沒了他,她果然還是有很大的行情,走了一個楚祺和一個葉建明,現在又是一個柏羽,楚睿的心酸溜溜的,真想反悔自己做的決定。
他看了看莫菲,莫菲卻答︰「你們沒必要避開,我們現在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又不是有多大的事情。」
普通朋友!
楚睿把這個字眼吞下肚子,很是苦澀,臉上卻是帶著微笑道︰「是啊,普通朋友,都過去了,不是嗎?」
「是啊,過去了。」
莫菲說的這句話,不僅是說給他們听,也說給自己听。
都過去了,何必再執著!
楚睿笑了笑,外人看來他的微笑客套而有禮,只有他自己知道隱藏在那笑容之下的心是多麼的苦澀。
「我不過是踫巧看到你們,順便過來打聲招呼,沒什麼的。」這句話他說給莫菲听,也說給孔雪跟柏羽听,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其實,他是因為小安的電話知道她出來,所以才故意裝作踫巧在這里用餐,為的就是光明正大看她一兩眼,卻沒料到她居然把那頭順滑黑亮的頭發給剪了。
他有些失神地看著她的短發。
莫菲不語,只是垂下眼簾輕抹淡描地笑了笑。
眼里的情緒,完全掩蓋在垂下的眼簾內。
楚睿會出現在這里,她也是十分的驚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當著面她卻無法做到如心底想的那樣。
有時候,人真的是一種很矛盾,也非常口是心非的動物,一點也不可愛。
「你們慢慢聊吧,我也不打擾了。」楚睿看了一眼莫菲,道。
說完,對孔雪和柏羽有禮地頜了頜首就走回剛才那桌子招來服務員付了帳離開了餐廳。
他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三人還是剛才那樣子,仿佛從來沒出現過這麼一段小插曲。
只有莫菲知道,在他走後,自己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再也無談笑的**。
孔雪和柏羽兩人插諢打科地拿對方開刷也無法令莫菲再露出起先見面的爽朗笑容,兩人互看對方一眼,心底都明白莫菲的心里其實是放不下楚睿的,特別是柏羽,更是郁悶。他從相識的那天就一直對這個女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後來在「紅館」遇上那股子情意就再也壓抑不住,經過這幾個月的沉澱,他也明白自己對莫菲的感覺,于是才千方百計讓孔雪把人找出來,可沒想到卻在這里又遇上楚睿,害得佳人又陷入了沉郁狀態之中。
莫菲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破壞了剛才活躍的氣氛,忙對兩人笑道︰「沒什麼的,不是嗎?對了,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節目?要不,我們去逛街怎麼樣?我已經好久沒逛過街了。」
她一出聲,另外兩人怎麼可能還不附和,連忙點頭同意。
于是,三人開始在各大育嬰店開始兜轉,柏羽自然成為了付賬和提東西的那個,莫菲是不想他付錢的,但他一直搶著給,加上孔雪說他有錢得很,這點小錢對他來說根本是等于在頭上撥一根頭發而已,莫菲也就隨他去了。
這一逛,直逛到晚上才停止,莫菲又跟他們吃了晚飯才讓小安送自己回去。
車子在路上飛奔起來,獨自一人的莫菲又陷回了沉默當中。
人多的時候她不會多想,可一旦落單,中午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了出來。
楚睿!
她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一邊又暗罵自己。
明明說好不要再執著,偏偏卻又無法放下,這叫她如何是好。
要不,離開吧!
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遠離他所在的勢力,就她跟孩子生活。
她的心中冒出這個想法,頓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可隨機又覺得這並不是不可行,畢竟現在的自己若是依這下去,她終會有一天忍不住在再踫到他的時候會對他說出自己的心思,而她不想自己變得那麼卑微,也不想插入他跟白潔悅當中去,因為他愛的人並不是她。
「少女乃女乃,到了。」
小安的話把莫菲飄遠的思緒拉回來,她看著車子前的屋子,有一時間的恍然。
片刻後,才慢慢地下了車。
這地方,其實並不是屬于她的,她執著流連在這里半絲意義都沒有。
她進了屋,並不如平時那樣看到自家父母親,秦媽知道她的疑惑,道︰「你爸媽傍晚接到你家一個親戚的電話說請吃飯,兩人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我知道了。」
莫菲明瞭,也沒說什麼上了樓。
洗了澡,在書房看一會的書,她下樓給自己整一杯熱牛女乃。
寂靜的房子,自打沒了楚睿,半絲人氣都沒有,再華麗也是一個空殼子。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抬頭環視一圈,下了個決定。
正打算捧著杯子上樓時,忽然,座機卻響了起來。
……鈴鈴鈴……響亮的鈴聲傳遍整個下樓,莫菲看了看秦媽的房間,她好像並沒听到的樣子,于是她接了上來,一開始就是一句很客氣的問候語︰「你好,請問你找哪位?」她只當電話是找秦媽的,因為這座機從她住進這房子的第一天就沒有過找她的記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
「喂,請問還在嗎?」她又問了一句。
這一句之後,就在她以為沒人想掛機的時候,那頭才遲緩傳出一句︰「是我!」
熟悉的聲音,立即通過細小的電話線和听覺神經傳進莫菲的耳中,彷如敲響了雷鳴大鼓。
是他!
她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說。
兩人靜默了很久,那頭才輕輕地問了一句︰「還好嗎?」
「好!」
她這個字在喉嚨吞吐了好久才說出來。
「你是找秦媽嗎?我幫你……」她想逃離跟他這樣子單獨面對的局面,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
她又愣住,一會才吶吶地答道︰「……還沒。」
「我可以幫他取一個乳名嗎?」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乞求,明明是他的孩子,他要怎樣難道她還不允了嗎?
莫菲在電話這頭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他並沒能看到自己的舉動,道︰「好!」
「男的話就叫樂樂,女的話那就叫貝貝,怎麼樣?」
她怔了一怔,這才驀然發覺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她從來沒跟他說過這個。
莫菲張了張嘴想說,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樂樂,貝貝,也算是很可愛的名字。
「挺可愛的。」她表示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答應了?」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激動。
「這也沒什麼答不答應,名字嘛,總該要取一個。」
「你喜歡就好。」楚睿微笑,接下來欲言又止︰「我……」
「還有事?」
「沒,沒什麼了。」
這時,莫菲見秦媽從屋外進來,對她招了招手︰「秦媽,你家少爺找你。」
電話那頭的楚睿听到她這話,到口的話吞回肚子里,直到話筒傳來秦媽的聲音才恢復往常的口吻。
其實,他一開始確實是找秦媽的,只是沒想到會是莫菲接電話而已,中午听到他們在說起孩子的名字,他下午回到公司就一直在想這個,孩子的名字,是的啊,他還沒給孩子想一個好名字呢,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兩個名字,樂樂,貝貝,听起來多麼的可愛,而且又把他的初衷表達了出來,這是再好不過的名字,所以今晚才想著打電話問秦媽孩子的名字到底怎麼樣了,誰知卻誤打誤撞被莫菲接到了電話。
跟秦媽說了一些有的沒有的話,楚睿原本還想跟莫菲說說話的,但想了一想還是算了。
掛掉電話,他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幻想孩子若是出生了會是像他還是像她,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也沒注意到在他睡著後才從外面走進來的白潔悅,那陰沉的目光盯著他的手機,嘴邊是一抹殘忍的冷笑。
再過一個月,莫菲那女人休想再像現在這樣得意。
她會讓她付出相當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