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簽你也得簽,這是我們楚家的孩子,不是你莫菲的。」姜淑薇開始走過來把筆塞到她的手里,硬是拿著她的手要在紙上面簽字,而白潔悅則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
「不,不,不……」
莫菲搖頭後退,說什麼也不願意握住那筆。
姜淑薇上前一步,堵住她的退路,咄咄逼人的姿態讓莫菲只好往前走,在她的前面就是白潔悅,旁邊就是樓梯口。她這一前進,白潔悅就擋住了她的路,不讓她有路可逃。
後有姜淑薇,前有白潔悅,莫菲只好往樓梯走去。
白潔悅預知她的動作,又率先一步站在樓梯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目光狠決︰「你以為你可以逃?就算你現在逃得了,那以後呢?憑我白家跟楚家的勢力,你小小一個莫菲能斗得過我們嗎?」
她並不想跟她們斗,她不過是個想留住自己孩子的母親而已,她不要她們的錢,不要任何東西,只想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而已。
莫菲不理會她,想推開她往臥室走去。
白潔悅又拉住她不想讓她走,莫菲下意識地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白潔悅站的不穩還是因為莫菲的確下的力道太大,莫菲這下意識的一推,她的身軀抖動兩下,腳步開始不穩朝樓梯口移了兩步,然後一腳踩空……
「小悅!」
楚睿的聲音在屋里響起,聲音里含著擔心。
莫菲一凜,回身。
白潔悅那一腳踩空之後,整個人如失去控制的木偶猛地從樓梯滾落了下去。
莫菲瞪大眼,姜淑薇也被這驚得瞪大了眼,樓下剛到達的楚睿更是快步上前。
場景彷如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凝住了,白潔悅的身軀在一級一級的台階滾落下到最下面的樓梯口,整個人如死了一般攤直在地板上,不多久,她的兩腿間滑下了猩紅的血液,那刺目的顏色不僅是映紅了楚睿和姜淑薇的眼,也讓莫菲心底的驚駭達到最高點。她不是害怕自己做了那樣子的事,她是因為楚睿的眼神,他那看著她的眼神彷如陌生人一樣,只當她是蛇蠍女人一般的失望。
「小悅!」
姜淑薇尖叫一聲,從樓梯上奔下去。
莫菲怔站在樓梯之上,楚睿站在樓下,兩人的眼楮在半空中死死盯著對方,目光冷然。
「莫菲,你……」他吶吶地不知該說什麼,剛才他一進門就看到她推開白潔悅,緊接著白潔悅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他接到小安的電話說白潔悅和姜淑薇來了這邊,他擔心她們會對她做些什麼,于是急急趕了過來,卻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幕。
「阿睿,你還楞在這里做什麼?趕快叫救護車啊!」姜淑薇哭叫起來,「這女人的心可真夠狠,小悅不過是來看看她,我唯恐出什麼事才跟著過來,沒想到她居然把小悅給推下樓。」
听到這話,莫菲的肚子一陣揪痛。
她死死地咬著嘴巴,手抓著護欄強忍著痛楚。
楚睿看她一眼,忙不迭彎身把昏迷過去的白潔悅抱起來。
「媽,我們先把小悅送到醫院去。」
「阿睿,怎麼辦,孩子要是沒了,那可怎麼辦。」
怎麼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現在的心也亂得很。
他沒想到莫菲居然會是這種人,那一瞬間所有的信念都崩潰了。
「楚睿!」
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麼感覺,莫菲咬著牙叫了他一聲。
聲音,有些淒愴,有些絕望。
他不相信她,他以為她是故意把白潔悅推下樓的。
楚睿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也僅止一秒,最後還是頭也不回抱著白潔悅出了門。
在他出門的那一剎那,莫菲終究還是忍不住月復中的絞痛,抱著肚子跌跪在地板上,眼淚無聲地滑下臉龐。
肚子再痛也比不上心中的絕望和漫天蓋地的鈍痛,那種感覺彷如有人在你的胸腔血淋淋地把你的心給挖走,讓你在一瞬間失去了思考,失去所有的感官,有的只剩下麻木和蒼涼。
就在她痛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忽地,迷蒙的眼前出現了一雙腳。
她以為是他折返回頭,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楚,楚睿……」
那人卻蹲下了身子,映進眼簾的竟然是姜淑薇那張宛如三十多歲女人的精致臉龐。
「阿睿已經送小悅去醫院了,他不會回頭再看你一眼,莫菲,死心吧!」
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在臉上四處肆流,早就該死心了,現在不過是徹徹底底認清了現實。
孩子,她的孩子!
她捂著肚子,感覺到腿間一股子熱流滑下。
是羊水!
她要生了。
姜淑薇一看,笑了起來︰「還是小悅聰明。」手一招,樓下上來一個彪形大漢,立即就抱起莫菲往樓下走了下去。
莫菲陣痛得意識都不清醒,哪里還有力氣反抗,只好任由姜淑薇使喚著彪形大漢擺布著她。
恍惚間,她好像被推進了手術室,鼻端是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護士小姐溫柔的安撫話語,還有醫生在她的大肚子上模來模去。
過了好久,醫生無奈地下結論︰「不行,看來得剖月復了,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接著,莫菲就被局部麻醉了。
冰冷的手術器材在她的下半身動來動去,因為下半身的神經被麻醉了,莫菲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她怔怔地看著頭頂的手術燈,腦里一片空白,突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下半身傳來,就在她痛得要暈了過去的時候,一聲啼哭把她的神智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