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司辰輕挑起眉頭,想到自己身為男子應該有紳士風度,他忍不住率先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與尷尬︰「詩情妹妹,你是二哥的表哥,與本王自然也算不上是外人,若是有話的話不妨直說,無需顧忌。」他開口允諾。
柳詩情猶豫再三,終于敢抬頭直視著面前的男人︰「五王爺,其實這塊玉佩,在我這里。」她將玉佩放在手心上,眼底閃過一抹決然,她如今已經算得上是孤注一擲了。
「這玉佩……」盯著她手心里的玉佩,帝司辰拿起來好好的瞧了半響,才一臉凝重的將視線落在面前女人的臉上,他眼底閃爍著幾分的迷惑與不解,這玉佩明明實在那夜與火姬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遺失了,如今卻怎麼會在柳詩情的手里面?
柳詩情似乎早已經知道他如此的眼神,她一雙眼坦誠的直視著面前的男人,愛戀的眼神毫無遮掩︰」司辰哥哥,其實我——「」詩情!「一聲嚴厲的叫喚,頓時讓他們兩人的偶抬頭望著面前一臉威嚴的女人,柳皇後斜睨著帝司辰幾眼之後,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隨後將視線落在柳詩情身上,「你同本宮一塊過來這邊來,待會金迷在天壇祭祖的時候還有些細節的問題,我要和你好生的商量商量。」說完,她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轉身便離開了。
柳詩情眼底露出為難之色,她一臉求救的將最後一線希望放在帝司辰面前,「司辰哥哥,這塊玉佩其實是——」
「小姐,皇後娘娘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畫眉一臉焦急的走上前來,柳皇後剛剛大聲的呵斥著她不好好的守在小姐身旁,亂七八糟的到處搖晃著。可事實上,她一直都陪在小姐身旁兩側,只是剛剛二小姐那邊人手不夠,所以她才會過去幫忙。
今日上午,夙金迷替她向柳晉江求過情之後,畫眉突然發現她似乎並沒有那麼的討人厭。
在皇宮的時候,二小姐對小姐十分的好,單從那次她將小姐從鬼門關救出來那事兒,她便已經對二小姐很感恩了。只不過二小姐和太子一向交好,她不由得為小姐的處境而擔憂,但瞧著小姐至從知道自己不一定會成為太子妃之後,她整個人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也是這時候她才真正的明白小姐的心,小姐對太子亦或者是太子妃之位毫無留戀。
小姐留戀的是——
畫眉眼角偷偷的瞥著面前一臉英俊的男人,忍不住臉紅的垂著頭,小姐一直以來都傾慕的男人是五王爺帝司辰。
相較于畫眉的恍然大悟,柳詩情臉色便不是那麼的好了,她本想告訴帝司辰這塊玉佩是自己冒著和姐妹恩斷義絕的危險,才將這塊玉佩從金迷那兒拿出來的,可是現在她卻什麼話都說不下去了。沉著一張臉,她感覺到了不遠處柳皇後朝著這邊睨過來的炙熱視線,瞥了身旁一臉嬌羞的畫眉一眼,她生氣的板著臉︰「既然已經知道皇後娘娘等得不耐煩了,還不快走?」她厲聲的呵斥著畫眉。
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厲聲的斥責人。
畫眉有些委屈的垂著眼簾,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吞進了肚里面,小姐待她向來有如親姐妹一般,只是厲聲的責斥她一聲而已,何必大驚小怪?她輕笑著將眼淚吞回了肚子,抬頭一臉恭敬地盯著柳事情︰「是,小姐。」她側身過去,在柳詩情身後的一角站著,等待著她往前進的時候自己才跟著走。
察覺到畫眉的異樣,自然也感覺到了自己莫名的怒意,她有些顧忌的瞥了眼身旁依舊一臉風輕雲淡的男人,隨後便難看的轉身離開。
望著她大步踱開的背影,帝司辰臉上才展露了些許深思的神色。
那玉佩怎麼會在柳詩情哪里?
那夜,和他一同在冷宮的女人,究竟是火姬,還是另有其人?
他在心底暗忖著,可是卻沒有人給他答案。輕輕地風吹拂著天壇,在祭台上方掛著許多的紅色帷帳,上面還洋洋灑灑的寫著大紅的喜字,紅色的帷帳隨風飄揚,掀起了一角美麗的弧度。
帝元朗和一席大臣紛紛在天堂之上,站著望著下方的其他官級和侍衛,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吉時的到來。而夙金迷,柳皇後則是吩咐一旁的宮女扶著她和柳詩情一塊往一旁搭建好的大帳篷里面去了。
這帳篷向來都是給貴族的人用來歇涼用的,現在雖然是秋日時光,可是正午的陽光依舊刺眼得讓人覺得生疼,太陽直射下來的熱度幾乎在暴曬在陽光下的人臉上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好幾名宮女手中捧著屬于妃嬪的宮袍,她們紛紛朝著里面進去,想著即將到來的高|潮,柳皇後頓時眼底閃過一抹犀利的笑意,她野心勃勃的盯著底下所有的大臣和守衛,眼底帶著幾分身居高位的快意與尊榮。
那些昔日和她作對的人,今日之後,她便會一個個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他們。
而那個讓她活在痛苦之巔峰的罪魁禍首,她也絕對會好好的安置他,給他一個好的下場。眼朝著主位上皇帝所在的方向悠然望了一眼,她眼底閃爍著不屑和輕蔑的光芒,就讓一切障礙物都在今天化上休止符吧。
帳篷內,夙金迷望著眼前不停走動的宮女們,她們手中都拿著繁重的飾物和喜袍衣裳,七手八腳一一的在她身上比劃
著,仿佛正在考慮她待會應該穿哪件衣服上場。瞧著她們這般糾結的模樣,夙金迷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她鳳眼含笑的盯著面前的這些宮女,而後者也是不明白她究竟笑些什麼,彼此之間相互的凝視著。
半響,那些宮女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害怕太子妃娘娘的怪罪,她們趕緊跪身下去,「太子妃娘娘,奴婢們無禮了,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們吧。」
瞧她們那副求饒的模樣,都是訓練有素的模樣。
礙于時間也比較趕,夙金迷也並未和她們開玩笑,望著眼前的這一大堆衣服,她猛然想起來了那件有緣見到的華麗宮袍,听說是洛月國的皇商、斂財居的當家小王爺錢九天送給她與太子大婚之用的賀禮,她還無緣穿上呢。她面帶好奇的朝著周圍看了看,並未瞧見那件衣服,莫非畫眉那丫頭還未還過來?
「洛月國送來的那件喜袍呢?」她狐疑的望著周圍的宮女。
周圍的宮女們頓時臉色大變,她們相互之間看了彼此幾眼,才低垂著頭讓帶頭的一名宮女出聲︰"那衣服——皇後娘娘拿走了,這些才是——」後面的話她們並未繼續往下說,可是夙金迷也並不是個愚笨的人,自然知曉了她們話中的意思。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對喜服才是她該穿的?夙金迷睨了眼面前的一大堆喜袍,眼底閃過一抹狐疑。
柳皇後若是想要給她下馬威的話,何必拿洛月國送來的那件喜袍來大做文章?畢竟那衣服算是鄰國送來的賀禮,理所應該,太子妃應該在大婚這日便穿上,這樣才算得上是表達辰溟國對洛月國友好的態度。更何況,那件喜袍本來就價值不菲,配太子妃的身份算得上是綽綽有余,除非——柳皇後是嫌棄她的身份上不了台面。
按理說,柳皇後並不知道她和柳家並無任何關系,她為何要如此刁難于她?
夙金迷腦中一片混亂,她隨手指了指旁邊那堆衣服其中的一件喜袍,開口道︰」就那件衣服吧。「旁邊的人一听,頓時宛若受到大釋一般,趕緊的起身過去將那衣服拿了過來。一旁的其他宮女,也紛紛的在首飾盒里面挑選著符合這衣服的首飾,紛紛忙碌的各司其職。
「詩情姐姐呢?」旁人替她寬衣解帶而後換上了全新的紅色喜袍,夙金迷只需要展開自己的兩只手讓旁人伺候便好。
若是往常,她可不習慣一堆人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可如今這以來她不會穿這種復古的衣裳,畢竟什麼里衣中衣外袍太過于繁雜,光是看起來就有夠眼花繚亂了,更別提將這身衣服穿在身上,這是何等的傷神費力?
她可不會做這等費工夫的事情。
耳邊一陣寂靜,待她狐疑的視線落在身旁僵然的宮婢臉上,旁邊的那些女婢才回過神,只是干笑著搖了搖頭︰「奴婢們不知。」
不知?
好個不知,若真是不知的話,臉上又為何這般的表情。夙金迷一臉玩味的盯著面前的人,也並未揭穿她們的謊言,任由著她們擺弄著自己的衣服,她陷入了沉思。那日自宮中回來之後,柳詩情時常一臉心中有事的模樣,可她旁敲側擊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的答案,而今日柳皇後的舉動又是如此的古怪,這其中或許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