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做蛋炒飯﹐雞蛋和大米一定少不了。
想著喬雲濤大不過三幾天才在家做個蛋炒飯﹐江小魚沒打算買數量多的盒裝蛋。只在土雞蛋散放區挑上五六個。看著江小魚將雞蛋一個個仔細看了才放進膠袋﹐喬雲濤有些驚奇﹐湊到她跟前﹕「這樣能看出什麼來﹖」
「色澤。」江小魚閃開了些﹐「蛋殼上顏色較純的比較新鮮﹐有暗點的可能過期了。」
「會麼﹖」喬雲濤揚起了眉﹐「佳家是全球連鎖商場﹐連北美都打開了市場﹐怎麼會有過期的﹖」
「銷售人員良莠不齊﹐她們有時候看著上一批賣剩的﹐不想丟掉。就放到下一批來貨賣﹐這是非常正常的事。跟老板沒關系。」想了想﹐眼楮在雞蛋上圈巡一遍﹐江小魚拿起一個雞蛋擺在手心﹕「這個一定變質了。」
蛋殼確實顏色暗﹐喬雲濤想了不想﹐就伸出手去拿。他白淨修長的指尖觸到了江小魚的手心﹐只見江小魚手一顫﹐雞蛋已滑溜溜地掉落下去﹐「啪」地一聲﹐一破兩開﹐濺得滿地都是﹐她的長裙子的裙擺上有﹐他的褲子上也未能幸免于難。
又腥又臭。
「小魚要幫我洗衣服了。」喬雲濤睨著她笑。
愣了﹐江小魚懊惱的一聲悶嘆。在他面前﹐她總是驚慌失措得象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除了昨天失態的晚上。
「果然變質了。」喬雲濤蹲了下去﹐發出一聲驚喜的低喊﹐透明的蛋清已變成渾濁的暗黃﹐蛋殼內側微微發黑。
這時已有營業員過來﹐面無表情﹕「先生﹐你打破了雞蛋﹐請照價賠償。」
喬雲濤含笑站起﹐修長挺拔﹐讓營業員有瞬間的失神﹐臉紅紅的。
「我要找你們經理。」他看向營業員的工號﹐H066﹐「要不要照價賠償﹐由你們經理做決定。」
「這點小事不用麻煩我們經理出面﹐請照價賠償。」臉紅歸臉紅﹐H066很堅持。
「小姐﹐如果你不找你們經理﹐我就直接找消費者協會解決問題了。」喬雲濤優雅溫潤,笑得淡定而陽光﹐一臉的無害。
H066大驚失色。
「先生請等等。」H066飛快地去找上司。
結果﹐喬雲濤很快被恭恭敬敬地邀請去商場的經理室。
他溫和一笑﹕「小魚,你先逛逛﹐我等下來來找你。」
「我去書櫃區。」她說,將購物車推轉180度。
「好。」他謙和的笑著,那雙好看的眼楮也在笑。
然後他走了。
江小魚推著購物車向書櫃區走去。
眼尖地發現余雨慧和汪雪琴在前面電器區看空調,江小魚放慢腳步。目光一掃,果然見到杜海岩也在一邊。
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天生的衣架子,讓他看起來筆挺帥氣。加上偉岸如山,深沉勝海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看得出來,他不開心。濃眉緊鎖,臉色陰沉。訂婚沒有讓他變得更快樂。
原來汪雪琴天天陪著他,他也不滿足。
她早知道會這樣。汪雪琴怎麼會懂得杜海岩那沉悶男人呢!其實,她現在也有點看不懂。
實在不想遇上余雨慧。
余雨慧對她的成見,在喬雲濤為她擋風遮雨之後,已經沒有可能轉寰。
才為了兒子甩開她開心,沒想到又要為女兒爭丈夫憂心。而所有的起因都因為她江小魚。
汪雪琴對于她來說,源于人的不公平,有著淡淡的羨慕,但也僅此而已。但她的存在對于汪雪琴來說,一定是根刺。有幾個男人能和一個女人交往六年,還為了她與家庭決裂。
在愛情面前,所有女人的心眼都小。容不得半點刺。
杜海岩突然選擇和汪雪琴攜手一生,她愕然不解,心里難以承受,但冷靜接受。
不冷靜的反而是杜海岩。
因為他知道,她對他有著復雜的感情,逆來順受得從來不會拒絕他。就是過分的逆來順受,他才不冷靜。
這三個人都不見的好。
繞道。
只在書櫃區待了一會兒﹐喬雲濤就回來了。
「事情怎麼樣﹖」江小魚問。
「整頓商場。」喬雲濤輕松地笑著﹐「中國現狀,得加大對食品安全的管理。怎麼能讓過期食品流入商場,損害中國人的身體健康。相信本市幾天後會掀起一陣打壓過期食品的熱浪。」
喬雲濤說得沒錯﹐接下來的一個月﹐全市的批發點和商場都在清理過期食品。不清理者﹐關門大吉﹐或者停業。
還沒正式進入市委,已經掀起了風浪。年輕的官員就是不一樣,這是報上的評價。
結帳﹐喬雲濤將大包小包的全扛了。可不﹐那全是他的廚房用品。
江小魚跟在後面﹐她的手里只拿了一個小膠袋﹐里面有六個雞蛋。
二樓是百貨區﹐一樓則是商場里各類專賣店。其中就有余雨慧的珠寶專賣店「明珠」。
很不巧的是﹐余雨慧還沒回去﹐這時和杜海岩及汪雪琴正在里面。在給汪雪琴挑珠寶。
汪雪琴在鏡子前試載珠寶﹐余雨慧和杜海岩則通過玻璃門牆一眼看到了江小魚。
迎面對上,江小魚不得不點頭,當作打招呼。
余雨慧的眼楮定在了後面的喬雲濤身上﹐眼楮睜著大大的﹐似乎遇上了鬼﹕「雲濤﹐你怎麼在這里﹖還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你……」
余雨慧一雙眼楮瞪著兩人,眼楮里的復雜無法描述。
「原來伯母也在這里。」喬雲濤笑笑地回應,優雅親切,舉止不俗。
余雨慧原來因為不高興而板起來的臉,不自覺地變得溫和了些。
「是呀,雲濤,伯母來這里可是很難有一次。」余雨慧輪流看著兩人,「雲濤,你和她……」
不好問得太白,余雨慧故意留下半句,但意思很明白︰他為什麼會江小魚在一起。
「我們一起買廚具做飯吃。」喬雲濤似乎沒看見余雨慧的失態。
「雲濤﹐海燕天天都念著你。」說這話的﹐是杜海岩﹐他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兩人﹐「你們前後也七八年﹐該談親事了。」
「海岩三十二歲都不急著結婚﹐我才三十歲﹐更不用著急。何況人家瞧著海岩一看就知道是三十二歲,瞧著我才二十五歲的樣子。」喬雲濤說得無害﹐笑容和煦,可說出來的話已經狠狠諷刺了杜海岩。
余雨慧臉色沉上幾分﹐杜海岩一臉陰霾,江小魚莫明地覺得心情高揚起來。
看上去最陽光的人﹐原來最懂笑里藏刀。喬雲濤淡笑間沒有一個狠字,就把人捏得死死的。
她潛意識里希望他更有煞氣些,最好把余雨慧氣得馬上跑回北京。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