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看著突然斷了線的電話微微地驚訝,今天這電話有問題了麼,老是無故斷線。
正想著,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這麼晚敲門?再敲母親兒子就醒了;這不,林小霞房間里已經傳來走動的聲音。
江小魚飛快地跑出去開門。門才開,人就被摟進了熟悉的懷抱,和隱隱地抱怨︰「傻瓜。」
「啊?」說她傻瓜?他才是個傻瓜,居然跑到她家門口來打電話。
突然就不再作聲,她剛剛還說她已睡覺,而且母親坐在門口,原來早就穿幫了。
他只是緊緊地抱起她,跑到天台上去吹風,和很久以前一樣。只是摟得實在有些緊,在這火熱的百天,兩天都悶熱不堪,覺得彼此的汗水浸yin著彼此。
她靜靜地看著夜空,面容柔和,恬靜美麗,有著淺淺的疏離,但又不致于讓他遠離。他看著星夜如畫,然後把那雙細長好看的眼眸緊緊地鎖住了她。
無聲勝有聲,看似無情卻有情。
收回目光看著他燦亮如星的眼眸,看到了他的專注。不敢多看一眼,怕一切矜持離她遠去,也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等關系就此結束。
她突然問出一句︰「你接替的是李子平的位置,可他還在市委,有沒有為難你?」
李子平,就是趙錢孫李中的李子平,這人都不知道當初怎麼混成了副市長。喬雲濤一愣,然後一個大大的笑容展露出來︰「那小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這就是我最近為什麼這麼忙的原因。」喬雲濤放開了她。
江小魚沉默地和他並排站在天台上,看著午夜的繁華,想著里面的物欲橫流,不知有多少骯髒在其中。
但同樣憧憬明天的美好。
「他在位期間收了開發商大量的好處費,還做帳在公共建設上。如果我不能把這幾筆錢找出來,遲早會有帳務問題——而那個替罪羔羊正是我喬雲濤。」他灼灼地看著她,「我這段時間好好應付那小子。小魚,我恨他。誓要把他當年對你的欺負十倍討還。這事是玄機,也是契機。如果證據確鑿,他最大的可能是除黨籍,永遠無法投身政務,外加若干年的牢獄之災。」
那樣真好。
「或許,你可以從他以前的秘書下手。如果那女孩夠正派,一定會掌握大量他的不良信息在手,以便保護自己。」她建議,「再有,找他的政敵,以前的現在的都行。」
他大大地笑了,擁緊了她︰「英雄所見略同。處理對付不正之人,就得以旁門歪道勝之。不過小魚,你怎麼能想到這些?」
為了母親和兒子的生活,她已經多年不管世事了。哪來的這些思謀?
可是她略略地把身子移開了他,從他的懷抱中出來。只是有人常常得寸進尺,以為她跟著他出來看星星,就什麼都好了。于是她的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被他摟得那個緊啊!
「我第二本小說寫的是懸疑類。」她輕輕解釋。那是高挑戰,死了她多少腦細胞不說,結果還寫得特別不成功,連累母親兒子差點挨餓,就是那時遇上了杜海岩,非常及時地接濟了她。
他燦燦地笑了,溫和地和她商量︰「小魚,我們以後就這樣交往著吧,我覺得特別好,感覺能和你進行心靈對話。」
和她的感覺一樣。江小魚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好象累了,把頭輕輕地靠在他寬闊而有力的背上。
然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是的,她要的就是平等而溫馨。她要地就是他看到的是她的心,剝絲抽繭地感受著它的愛與恨,笑與淚,而不僅僅是她曼妙的身子啊!
她說的是︰「李子平幾乎是流氓出身,思維方式和你不同。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月復。」她反過來說了。
她想到的仍是他的安危。
喬雲濤輕輕地吻著了她柔軟的發絲。如果不是那早起來看見身邊沒人,看見錢包里剛好少了一張機票的錢,心里突然就少了什麼似的空空落落,也許她現在仍然被他無意識地欺負著。
「小魚,我們來日方長。」他說。
她難得主動說出自己的打算︰「趁小霞在,我要把這些年荒廢的專業學起來。」
「你愛寫小說,還是安心寫下去。從不從政,做不做律師或別的到時再說。政界不是那麼簡單,也不一定適合你。我還是那句話,更喜歡小魚做一個普通公民。我認識幾個網絡名家,到時約他們過來,和小魚一起探討網絡小說。在我看來,只要是需要買賣的東西,具有商業價值的東西,都有潮流可言,都有法則可言。網絡小說也逃不開這個宿命。小魚,你說是不是?」
「是的。」她點頭,寫文當然是門高深的學問,很有技巧。
「那麼小魚,就不要那麼費心攻律法了。乖!」他難得這麼軟和地勸說著,「小魚,接受我的幫助,接受我的人民幣,不要太難為自己。」
她心中微微動著,卻沒有答應他。
夜很晚了,兩人終于下了天台。臨告別時,他輕輕地擁抱了下,說︰「明天再找你。小魚,晚上11點,天台上見。」
「像今天這樣的交往?」她的眼眸熠熠閃亮。
「嗯,像今天這樣的交往。」他篤定地說。竟難得地去了溫和,倒像個深沉穩重的男士。
11點相見,這是一項大事業,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只是江小魚進門的時候,發現母親正默默等在門口。老人家沒有說什麼,可緊皺的眉頭讓女兒不安。
「媽,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輕輕擁抱下母親,江小魚回房睡覺。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