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慕說話時,氣息全拂在他臉上,似是輕輕一呼吸,屬于他的味道就會流入自己血液滲進細胞。
安然嘴緊抿,唇瓣每一條細紋都像被他的味道燙傷。
兩兩相望的眸子,一對含恨,一雙怨懟。
他們視線里只有彼此。
但,旁人眼中已經成了污穢之舉。
在眾人疑心擴大前,安老爺子一聲大吼,「君慕,你這是干什麼,還不快點放開你弟弟。」
安君慕動也不動,紅著眼死死凝住安然,回道︰「爺爺,你沒看到我在問我的好弟弟問題嗎?」他真恨得厲害,說出的話連刀帶刺直朝安然砍去。
安然被他這種態度給氣的毛發豎起,他霍然推開兄長扣臉的手,怒,「你沖我發什麼火!」
「君慕,現在是開放的社會,兄弟倆誰先娶誰後娶,根本不會有人長舌說閑話。」安老爺子朝他們走來。
安君慕眼底的煞氣愈重。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理智殘留腦海,提醒他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他真要把男孩直接按到在椅子上,當著這所有人的面,擒住他輕顫的唇瓣狠狠吻咬。
他對安老爺子的話置若罔聞,視線鎖在男孩臉上,「你說,是不是要結婚!?」安君慕不知道發了什麼事,短短一天不見面的時間,他就听到男孩要結婚的消息,明明之前他們還一起並肩作戰,心有靈犀。
安然起身,豎眉,「沒錯,我就是要結婚,就是讓人看你笑話!讓所有人知道我比你更有本事,不僅能從你手上拿走安家黑道的執行權,還娶到一個家世一流的老婆,而你安君慕不過是拼盡一切為了弟弟,到頭什麼都得不到的傻瓜!」
安君慕右手抬起,高高的。
安然無懼,臉上淺淺的笑意流動。
時光靜止,在微塵中凝結。
「呵。」安君慕揚起的手像中了劇毒暗器,一下子就無力垂下,「你說的沒錯,我真是天下第一…傻瓜。」他眼中有自嘲,有失望,更多的是痛心,他靜靜望著男孩,臉上一絲一縷綻出笑。
「君慕,你要是對這樁婚事有什麼看法,可以和我們說說。」
「沒有看法。」安君慕直起身,側首看著身邊的老人,「因為我絕對不會同意。」他再瞥了眼握拳站一旁的男孩,摔門而去。
「安君慕,你!」
他來的快,甚至沒和在場任何一個長輩問好打招呼,離開時,更是看都沒看那群老頭。安君慕的狠辣怒氣彌漫房間周遭,除了安老爺子被長孫氣得吹胡子瞪眼,其他人也沒發表任何異議,不過心中各有所思。
「大少。」
楊亮懼怕被他家少爺身上熊熊怒火波及,特意隔了幾步。
「別跟上來。」安君慕重重關上車門,滑下敞篷。
楊亮見他連安全帶都沒系,就發動引擎,心中擔憂,「大少,您先別發火。三少他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事,趁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你們好好解釋。」
「不用解釋,我確實是傻瓜。」安君慕冷笑,「楊亮,你說將整個安家黑道勢力和路遠公司毀了,他們還能拿什麼資本和人家聯姻?」
「毀,毀了?」
安君慕嘴角揚起一抹狠戾的弧度,「沒錯。」他一打方向盤轉彎,車輪在地面摩擦劃出一個半圈。
「二少,安全帶,今早丟下的談判!」楊亮明知結果,還是追出幾步。黑色法拉利風馳電掣而去,留給他一串煙塵。楊亮憋氣︰這兩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家伙,真該全都流放到北極的冰天雪地里清醒清醒。
正被屋里嚴肅的氣氛壓抑的安三少縮縮鼻頭,打了一個噴嚏。
「安然,你不舒服嗎?」
安然揉揉鼻子一時不解,明白過來,立刻順著桿子爬,「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爺爺,如果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好。」安老爺子從對長孫的氣憤中回過神,對他一頷首,「你去看看楊洋,把這事再說說,告訴她,等爺爺有時間一定會去看她。」
安然扯出一絲僵硬的笑,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爺爺這麼熱心腸?
由乳白雕花欄圍繞的露天停車場,停著不少豪車。安然張眼打量一圈,莫名的失望爬上心頭,「安然,你期望什麼。」他拍拍前額,一手扶著車門,「那混蛋,憑什麼生氣!」
車子出了小島,到了岔路口,安然本要直接去俱樂部處理一些事情,轉念一想,將車開向了去醫院的路。推門進去,楊洋正在看畫報,听到響動,抬起頭來。
「安然,你來了。」
用了最好的藥,女孩傷勢基本復原,加之心情好,她氣色看著很不錯。反觀安然,倒像那個大病痊愈的人。
「嗯。」安然應了句,走到床邊扶起她。無意中,他瞧見了精致畫報封面幾個大字——「教你如何做最美新娘!」他臉色更暗淡了幾分。
楊洋見他沉默,主動挑起話題,「我今天和爸爸提起了你,他很喜歡你的。」
「喜歡我?」安然失笑,「沒幾個人會想要一個混黑道的人成為女婿吧,尤其你爸爸還是個不小的官。楊洋,你千萬別在
他面前把我夸歷,無法保證能給你安定的生活。」
「不是,安然。」楊洋伸手抵住他的唇,深情款款地說︰「我喜歡你比你知道的要多很多,你會彈鋼琴,書也念的特別好,人也很善良。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
女孩眼中深深的情愫,讓安然驚覺兩人之間太過親昵,忙退開一步。
「……你怎麼知道我會彈鋼琴?」
楊洋眨眨眼,狡黠笑,「秘密。」
安然沒有再追問,淡淡說,「我爺爺說以後會來看你,你好好養病,那些事等好了再說。我先回去了,還有點事情要辦。」
「安然,其實你一點也不高興,對不對?」
「……」
「我讓你為難了?」
「沒有。」安然淡淡一笑,「楊洋,你~你知道的,我並不愛你。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不想讓你媽媽因為家族利益而埋葬你將來的幸福,所以才那樣說。或許我很快會離開這個城市,到時可以帶你一起走,這是我唯一可以和你保證的。」
楊洋容顏上的血色慢慢褪散,很快,她努力挽起一朵笑靨,「我知道的,知道的。不是還有事要做嗎,那你去忙吧。」
安然有些愧疚,再看了她幾眼。
出了住院大樓,竟然看見哥哥環臂站在自己車子一旁,他沒有半點溫度的睨著自己。
陌生的人海。
隔了來來往往的人,他們注視著彼此。
像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人走入,有人呆過又離開,而有那麼一個人永遠在你身邊,或近或遠,總能讓你一抬頭就能尋到。
安然先挪開了視線,幾步走到車子旁,「讓開。」
安君慕雙眸還緊緊粘在他身上,火熱的,濃烈的,要把他剝皮拆骨吞入月復中一般。
「讓開。」安然沉聲重復。
「不許結婚!」
「切!」
「少和我陰陽怪氣說話。」
「我只會說兩種話,前晚打電話說了變態話讓你惡心,今天是陰陽怪氣的話你不中听,那我們就已經無話可說了。」
「你說什麼電話?」
「什麼時候起,哥你這樣喜歡騙人?傷害我很好玩嗎?」安然悲切的看他一眼,車也不要,掉頭要離開。
「把話說清楚再走。」
安君慕哪容他這般,一把將他拽回,壓在車門上,「你說了什麼,我怎麼傷害你了!」
「放開我,我討厭見到你。」安然心中怨恨爆發,奮力反抗。
周圍已經有人察覺到不尋常,不少人探目看過來,面帶不屑的接頭交耳小聲議論。安君慕將男孩胡亂扭動的黑腦瓜子按在胸膛,黧黑的雙眼一眯,冷厲一一掃過,「看什麼看,沒見過情侶吵架的!?」
他眉宇間殺氣過重,看熱鬧的人受驚,一下子全部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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