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自從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就晉級成小房東,開始招房客了。附近大學的中國留學生不少,一貼招租廣告,上門看房子的人就不斷,麻煩的是年輕學生沒長性,住上三、四個月就想換地方了。安妮听說凱莉分租房子,就要凱莉空出屋子時,讓她過來分租。安妮喜歡凱莉家周圍的環境。
這次的房客忽然提早到一個星期後就要搬走,而安妮說好一個月後會才搬進來。喬要找地方寄放行李時,凱莉提議把東西搬過來,這個提議正好兩便。
南希到了凱莉家時,雷正幫著喬搬東西,單身的家具不多,用一輛小皮卡來裝都足足有余,一會兒功夫就搬完了,凱莉已經備好飲料招待。
「喬,看你沒什麼家具,用的床倒是上好的。」雷端起檸檬茶就灌。
「這是有大學問的,」喬很一本正經,「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用來睡覺的,要對自己好,就要從床開始。」
「還真是大學問。」雷見凱莉和南希在座,不好意思說輕浮話,只暗里做個鬼臉,硬咽下‘辦事也在床上’的話。
凱莉听了輕輕一笑,其實她屋里最貴的一件家具也是她的床鋪,有男賓在座,她不想多話引起誤會。轉頭就向著南希,「難得喬和雷都在這,你的事,要不听一下他們的看法?」
南希確實想和他們聊聊,趕緊就將她老公簽證是踫到的麻煩說了一遍,「真不知道美國人怎麼想的,紅本子在那還有假嗎?」
「美國人辦事確實死板,想事情的邏輯和我們中國人不太一樣。我覺得你就照領事館開出的要求,提供材料就行,別找什麼包成的代辦了。」喬很平實地建議,他看了一下表︰「我坐凌晨的飛機,現在還得去買些東西。」說著就站起身來。
「我有事也走了,晚上要我送去機場嗎?」雷問喬。
「不用,我叫了機場接送,不過我的車子要泊到你車庫了,從你家出發。」
凱莉將他們送到門口,「真的不用我送你。」凱莉看著喬,把喬當知己的感覺,她對喬一直有好感,她也一直認為喬是心地純善男性,凱莉有些矛盾,她也希望也一個臂膀讓她倚靠。
「不用了。我一個月就回來。」
凱莉走向喬,「這是我送你一些東西,」
喬把她手里的東西接了過去,多少次他想找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但此刻,他不知道說什麼好︰「走了。」
凱莉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茫然地點了點頭,說︰「哦,好,一路順風,照顧好自己。」凱莉太久沒有這種情感了。
喬和雷一走,南希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凱莉吐苦水,幾乎是從盤古開天開始。
「‘他們’就是沒腦子,女兒說,簽證的時候,人家問他,我住哪,他居然會說不知道,不怪人家懷疑我們已經沒了???從來都是我照顧他,什麼都為他準備好,連到美國打天下,都是我來,???」
凱莉才要開口安慰,南希話頭一轉,又是鄭立松了,「老鄭太自私了,明知道我和‘他們’是少年夫妻,偏還要一直追我當初什麼都好,現在又每天跟我別扭」
拉呱了幾個鐘點,凱莉就听著南希在她老公和鄭立松之間糾結,最後結論,她老公不是玩意兒,鄭立松不是家伙,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東西。
南希想找人傾訴她的壓力,凱莉很了解,但一早就起來招呼喬來放東西,跟著無事忙到現在,眼皮睜不開了。凱莉又不忍打斷南希,她此刻腦里也是亂紛紛的,只好一口接一口喝茶水提神,水喝多了,又不停跑洗手間。
大概發泄夠了,天色也不早,南希想到該走了,「上我那要老鄭做油餅吃吧。」南希邀凱莉。
「不了,下次吧。我還得等房客來拿東西。」凱莉趕忙婉拒,今天听夠別人的家事,不可以牽涉太多了,「你不要太緊張,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凱莉只能安慰,感情的事,外人是不能置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