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是我來做飯吧!」楊嫂原來在廚房理菜葉,看見溫茹言就要去淘米煮飯。
一想起上次先生鐵青著臉要她做飯,還不小心把手指給切破了那次,別提先生多心疼了,這些她都看在眼里。後來等姑娘一走,先生立馬就拿冷眼瞪她。
意思再明白不過︰誰讓你真的讓她切菜了!
所以這次楊嫂絕對不能讓她來動手。
「楊嫂,你的頭還疼不疼?」溫茹言不顧她的阻攔,錯開她,已經在開了水龍頭開始淘米了。
楊嫂見攔不住,也就隨她了,淘米而已,只要不讓踫菜刀就好了。
「不疼了。」楊嫂知道她說的就是上次蘇雪為了耍威風,硬是扯著自己頭發不斷亂扯的那次。
听她說不疼了,溫茹言也算放心了,繼續專心地淘米。
「可是姑娘,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也是上次開始,楊嫂心里就憋了一大肚子的話要說,但是每次都找不到合適機會。
「你說。」溫茹言柔聲說。
「有些事不該讓就不能讓,你這孩子,千萬不要因為一再隱忍而丟了幸福啊!」
她在這里做保姆也足足有兩年了,雖然以前從沒見過那個蘇雪,可方老爺子也在這里住過,他每次都會說起,別提有多喜歡她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喜歡,她是極不喜歡的。倒是面前的女孩,看似弱不禁風,可卻像小草,無比堅韌。
也正是因為她什麼都選擇忍耐,退讓,這才讓楊嫂心疼非常。
溫茹言已經淘完米,她把它們都倒進電飯煲,插了插頭,按下開關。然後才轉身看著身後一臉認真的楊嫂,「我知道,謝謝楊嫂。」
這一次我絕對不讓幸福擦肩而過。
「知道就好了,別光會寬慰人,委屈自己!」楊嫂嚴肅,眼里卻都是疼愛,她把手里的菜都放在台上,「我來切菜,等會兒讓你煮,先生可是很久沒吃到你做的飯了!」
她也想起上次切菜切到手的事,怕楊嫂為難,只好答應。
楊嫂切完菜,就把廚房全交給溫茹言,她自己只是站在外圍幫忙打下手。她看著里面的女孩不停的倒騰,不一會,一疊疊色香俱全的菜就出鍋了,眼里更是欣慰。
先生看上的人的確不錯!
「 !」
突然從樓梯間傳來一聲巨響,有重物砸了下來,連著廚房的地面都震了三震。
正在煮最後一個菜的溫茹言怕龍少鈞又身體不適出了岔子,趕緊放下手里的鏟子出去,楊嫂卻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把菜做好,我先去看看。」楊嫂剛才還高興的臉上也是擔憂,說完她就跑向客廳。
大的行李箱被摔在地上,樓梯下面的地板也被砸出一個坑。
龍少鈞站在上面,他整個人扶著樓梯扶手,仍然保持丟東西的姿勢,只是這次連著大手也在顫。
蘇雪則是一改剛才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站在他身後,笑的正歡。
「楊嫂,是不是少鈞出事了?」溫茹言實在等不了,身上的圍裙還來不及解,直接就跑出來。
她也看見楊嫂看到的一幕。
地上的那個行李箱,不就是他上次逼她搬來別墅的那個嗎?前兩天不是裝了她的衣服又搬進房里了,怎麼會摔在地上?
「少鈞……」不安的直覺涌入大腦,一波接著一波不斷加強。
「閉嘴!」龍少鈞居高咆哮,把舉著的手放下,撐在扶手上,然後他指著地上的行李箱,冷冷冰冰說,「離婚協議我會讓秘書送到你家,現在你可以滾了。」
那個滾字,他咬的很死很死,連著心尖都在顫。
他的臉煞白,好不容易有點恢復的身體又搖搖欲墜,蘇雪立刻上前扶住他,龍少鈞沒躲,反而箍住身邊女人的腰,蔑視地看著樓下的女人。
溫茹言原來還紅光滿面的臉,被這突來的變故激的白紅交替,最後瞬間轉為蒼白。
他說——
離婚協議?
他要離婚,跟她嗎?
「少鈞,你怎麼了,發生什麼……」
「溫茹言,你可真好騙!」龍少鈞嘲笑聲驟起,「我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報復這兩年你的不忠誠,現在游戲結束,你還想賴著不走?」
蘇雪撐著他的身體,驟然加重,她听見他呼吸漸漸加重,就好像多撐一秒就會倒下。
他說的每個字如無數把箭,全部準確無誤的正中靶心,把她的心瞬間撕裂。只是她不信,倔強地快速跑上樓梯。
她的眸子掠過擋在他們之間的蘇雪,也把他們身後的韓離全都忽略。四周一下子變得極安靜,她听見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不斷跳著。
蘇雪要說話,卻被龍少鈞攔住,然後他把全身的力氣從蘇雪身上轉開,轉身,背靠在樓梯扶手上。
她柔情似水的眸子,直直撞進他的,里面再也不是春意濃濃,而是深不見底的冷若寒冰。
「不可能……不可能是游戲……不可能,我不信!」她說的無比堅定。
他們經歷的種種乍現眼前。
火場大火。
背後刀傷。
她誤會他。
然後他抱著她溫柔的說,對不起……
如果說這些都是假的,那什麼還是真的?他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所以才會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她。
一定是的!!
「你還真以為我堂堂龍吟國際總裁,身價百億,會看上你這個殘花敗柳!?」
「我不是!」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殘花敗柳,你明明知道。
不管是什麼事,你說出來啊,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知不知道你說那些話,又會把我打入地獄?
「不是?也對,跟流慕笙鬼混了兩年,他都沒踫你,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問題,竟然讓男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字字如針,龍少鈞靠在扶手上的身體,又往後陷了大半,雙腳已經無力,可是他始終盯著面前女人的臉,不放開絲毫。
忽然,溫茹言眸子閃爍異常,她撐不住地放開眸子,過了幾秒,又重新迎上他的,「我不會走!」
不會走——
一天。
一年。
三年。
還是五年?
我都不會走,我不想再因為誤會錯過,你不說我就等著你說。
她眼里的倔強,堅定無比,落在龍少鈞眸里,他只是更冷的看他,最後他低吼咆哮,「韓離把她攆出去!」
他拽過蘇雪的身體,靠著,轉身往房間走。
韓離像根木頭那樣杵在房門口,他不動,更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做?
「我說了我不走!」溫茹言再次開口,沒有絕望沒有放棄,只是堅定堅持。
龍少鈞剛使盡力氣由蘇雪撐著走到門口,就听見樓下行李箱拉動的聲音,他條件反射地轉頭去看,卻只見她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想要去追的腳,定在地上,只一雙眼楮緊緊跟著她。
「如果你嫌我礙眼,那我現在就搬去後面的地下室,可是別再趕我離開。」溫茹言轉頭,正撞上龍少鈞的眼楮。
她的聲音極輕,他卻清晰听見。
「你硬是不要臉地要粘在這里就隨便你,只是你別後悔!!」他收回目光,冷冷丟下這一句,進房間。
震天的摔門聲,把主人心里的憤怒表露地淋灕盡致。
「GAGA,你要出去旅游?可是哥還在調理身體啊!」蘇雪自殺事件躲過一劫的肖奕,剛要開密碼鎖進門,就見溫茹言一個人拖著行李出來。
背過去,轉身開門出來的那刻,溫茹言就沒忍住,她許多天不哭,這時哭的更加厲害。
「你怎麼哭了啊,哥欺負你了?」肖奕模不著頭腦,女人就是麻煩,哥還一下惹上兩個。
眼前這個不是疼的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她麼,怎麼舍得把她弄哭啊!!
「他沒有。」
沒有欺負。
她倒寧願他欺負她,至少能把話說明白,這樣她也不用懸著一顆心。
「我幫你搬吧,你大著肚子呢!」肖奕趕快把行李箱拉過來,然後跟著她去後面花園。
楊嫂已經拿著地下室的鑰匙過來,見了她,一把就保準她,「姑娘,苦了你啊!」
她搖頭。
不苦。
「先生估計是生病壓力太大,所以才會這樣失常,說不定明天他就好了。」楊嫂開導她。
「嗯,我沒事。」
她拿著鑰匙開了地下室的門,背對著人的時候,眼淚還是藏不住地往外冒,她吸鼻子,極力忍著,卻是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