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好了,卻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傷痕。
溫顏看著鏡中的自己,到底是跟著溫祈玉離開了王宮,只是,重新回到幽瀲山莊,她卻有了另外一個身份——琰王爺馬上要過門的側妃。
「小姐,要用早膳了嗎?」
「進來吧。」
「是。」
侍女魚貫而入,每一種食物,她都只是淺嘗兩口,從宮中回來已過半月,溫顏不但沒有再侍候溫祈玉,而且還搬到了東閣,與溫祈玉的西閣相對的山莊主閣。
「小姐,王爺今日已下聘禮,準備三日後迎娶小姐過門。」
三日!筷子滑落手心,一旁的侍女竟伸手接住,溫顏一愣,半個月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溫祈玉派在自己身邊的原來都是高手。
「我要出去走走。」
「這,小姐,主人有令,希望您這兩天都能呆在屋里。」
「是嘛?」
看著窗外,溫祈玉,知道了當年的人就是你又如何?知道了我們其實是血親又如何,當日點頭答應他的時候,就注定了不可能回頭了。
「告訴溫少,我想見他。」
看侍女有些猶豫,溫顏不覺冷笑道︰「怎麼,要我親自去見他嘛?」
「小姐恕罪,奴婢馬上去稟報。」
因為離了他的身邊,少了低眉掩飾,溫顏這半月來,除了冷玨依舊,竟也出落地有幾分不一樣了,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度。
只是,這一次,溫祈玉真是做到真正的狠絕了。
「主人說暫時不用見面了,到小姐出嫁之日,就再無關聯。」
听了這話後,溫顏早若死寂的心湖,還是不由蕩開圈圈漣漪,突然有一種沖動,到底愛過了沒有,總需要一個答案吧。
起身,準備走出屋去,卻被身後的兩個侍女攔住。
「你們敢攔我。」
「小姐恕罪,主人有令,不準小姐……」
「讓開。」
「小姐。」
「我說讓開。」
袖中玉匕蠢蠢欲動,只是,兩個侍女竟也沒堅持,讓開了路,溫顏出了小苑,走在青石小道上,一路向著西閣走去。
遠遠地,溫顏就听到簫聲傳來,以前在毒谷的時候,溫祈玉的幽瀲居確是掛著一只玉簫,只是溫顏卻從未見他吹過,所以,當溫顏快步走近時,那樣的一幕,足矣再次說明一切,溫祈玉以前愛著一個叫做顏幽瀲的女人,而他現在無限疼惜著一個叫做秦苓的女人。
西閣亭中,一襲白裳的男子手握玉簫,簫聲悠揚傳出,而那舞于亭中的女子,笑靨如花,藍裳輕揚。
……
深夜,屋里的燭光熄滅,那隱于樹後的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久久地站在窗前,似乎想要透過窗紙,看到屋內的人兒。
半個月來,溫祈玉都是如此。
「溫少。」
「一切辦得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三日後溫顏一定可以順利出嫁。」
「知道了,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嘛?」
「是。」
青墨將手中的一個托盤遞給溫祈玉,就退下了,溫祈玉掀開托盤上的錦布,放在里面的正是當日溫顏穿過的羅剎紅裳。
蒼白的手指輕撫過那紅裳,溫祈玉不由喃喃自語道︰「幽瀲,當年你說過,要是有一日我能再尋到真愛,就把這紅裳給她,現在我找到了。」
……
溫顏從夢中驚醒,走到窗前,血色的羅剎紅裳,在月光下妖異綻放。
溫祈玉,你竟要我穿著那女人的衣裳出嫁嗎?
……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