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指著那時隱時現的小樓,問︰「那……是什麼?」
金朗笑道︰「竹樓!我們不住山洞,也不住螞蟻洞。」
「嘿嘿……」文文傻笑,模了模額頭︰「竹樓?為什麼看起來怪怪地?」
「怪嗎?」金朗拉著她︰「牽好了,不然走丟了,我可不負責哦!」
「這里是設有什麼陣法?」文文再看了看四周,見他緊拉著自己,猜想道。
金朗贊許地看了她一眼︰「沒錯!師傅親自設下九宮八卦陣,沒人指引,外面的人是進不來的。設下陣法的目的,是為保護竹樓安危,亦是為了不讓人打擾他老人家的清修。」
「哦!一般高人都是這樣的!」文文隨口道,跟著金朗一會兒左轉右轉,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繞得她頭暈。
金朗失笑︰「你見過多少高人?為什麼高人都是這樣的?」繼續轉。
「電視……那個……反正,高人如果不這樣做,怎麼能體現他是高人呢?」文文咬了咬舌尖,她可不想給金朗解釋「電視」是什麼東西。還好金朗沒有問他,可能是他沒听清楚吧!
金朗確實沒有听清她說的什麼「電視」,因為這個時候,他听到了「嗡嗡」的揮動兵器破空的聲音,沉穩有力,是他的師弟在做晚課。
說話間,兩人就出了竹林,準確地說是進到了竹林里面,因為四面都是竹林,中間有一塊空地,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剛才看的不太真切的小樓立在正中,屋脊為人字型,高腳獨立,兩層高,佔地面積倒不小,與文文曾去旅游過的西雙版納的傣家竹樓很像。
文文也听到了兵器破空的聲音︰「是……你師弟在練功?」日日與金朗呆在一起,金朗從小生活的場景與身邊最親近的人,文文都已經耳熟能詳。
「嗯!我們去瞧瞧!」將馬兒拴在竹樓的下面後,兩人手拉著手,聞聲而去。
在竹林的另一邊,有塊兒還是竹子圍起來的空地,大概就是他們平日的練功場,隨著越走近,破空的聲音越響,文文不得不感慨這里布局的精妙,雖是竹子圍著,但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金朗滿臉喜氣地領著文文走到了練功場的入口處,看著正在里面舞劍的身影。
只見那舞劍之人,身影迅捷,忽高忽低,長劍如靈蛇吐信,嘶嘶破空,身如蛟龍入水,翻轉自如,劍氣如虹,劍光所到之處,竹葉紛零,卻不落地,追隨如虹的劍氣在空中飛舞,圍繞在那人身周,人影衣袂飄飄,且隨招式的迅速變化,或隱或閃。約一炷香時間,劍法練完,收功,還劍入鞘,動作如行雲流水,干淨利落,一個飛身縱躍,落在眼前,身後竹葉紛紛落地,赫然圈成一副五行八卦圖,看得徐文文目瞪口呆。
「師兄!你晚到兩日!」聲音興奮,略帶沙啞卻渾厚。
「謙!看來你沒有偷懶哦!進步不小!」金朗的聲音總是讓文文感覺溫暖。
兩人同時抬起右手拍了拍對方的左手臂,然後很默契,很親熱地擊掌相握︰「我備好的竹筒酒已經等了你兩日了,老實交待,為何晚了?是因為……她?」
此人正是金朗的同門師弟,身份地位雖不及金朗,卻也不容小覷,名為易謙,乃木國長公主之子,其父在多年前的一場收得失地的戰爭中,戰功赫赫,但卻最終戰死沙場,戰爭結束後,被追封為木國的靖安侯,侯爵之位世襲。長公主是木國皇帝的親姐,只得易謙一子,失了丈夫後,終日以淚洗面,最後也郁郁而終。長公主與其夫雙雙離世後,皇帝可憐長姐,亦更加疼愛原本就聰明伶俐的佷兒易謙,所以小小年紀就讓他世襲靖安侯,做為一閑散侯爺,不參政也不用上戰場。
易謙比金朗晚入門兩年,拜入師門時也只有六歲,是其師傅在佔算金朗命理的時候,發現有此一人,與金朗命理相聯,且必須與之共成大事,雖然注定一生糾纏不清,但卻相佐相臣,息息相關,故而千里迢迢趕赴木國,將之尋來,千辛萬苦才最終收入門下,與金朗一同長大。易謙和金朗一樣每年有一個月時間可回國省親,師傅離開前,囑咐倆人必須要留守一人此,輪流回國,所以要等金朗探親回來後,易謙才能離開,故而一再追問金朗晚到兩日的原因。
文文打量眼前之人,比金朗略微高出一點,皮膚偏向棕色,鼻梁高挺,面部輪廓有稜有角,五官深邃,亦是品貌非凡的翩翩男兒,兩人站一塊兒,真是非常養眼,養眼非常,看得徐文文有些心曠神怡,心猿意馬,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喂!小姑娘不害羞麼?這麼明目張膽地盯著陌生男子看!」在文文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對文文打量了一番,但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卻有些詫異,這女子雖說長得有幾分姿色,但也不至于因此就敢讓師兄貿然帶上山?更何況師兄也不是之人,剛才似乎有看到兩人手拉手很親密的樣子,眼神不自覺的在兩人之間來回。
被帥哥這麼說,文文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本姑娘可不是小姑娘;其次,你應該也不算是陌生男子!」說完看向金朗,微笑著眨眨眼楮,「幾乎每天都能听到你的名字,所以說也不算太陌生,對吧!」然後在心里悄悄地加了一句︰呵呵!太不陌生了,太了解了,八歲了還尿床,九歲因掏鳥蛋掉進糞池……
「謙,這是徐文文,她是……」金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的身份和與自己的關系,心里有些介意文文剛才看易謙的眼神,比與他第一次見面看他的時間久。
「哦!我知道了!親密朋友嘛!」易謙攀住金朗的肩,用曖昧的眼神看了看兩人,「走吧!回去,該吃飯了,餓死了!」
金朗傻笑兩聲,算是默認「親密朋友」四個字,看向文文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情意。
金朗被易謙拉住在前面走,有些緊張地回頭看文文,生怕她跟丟了,文文緊跟在後面,為了一句「親密朋友」,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小跑兩步也不顧忌易謙在旁,主動伸出小手牽著那只大手,金朗也不管師弟的側目,自然地反握著她,三人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