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這樣趕了三天的路,易謙總是能在天黑前找到一些村莊小鎮落腳,這一日正午,三人吃過干糧繼續走了沒多久,原本是沿著河走的,可是走到這一段時,河里卻突然沒有了水,河床干枯開裂,天氣炎熱,樹木也都奄奄一息,人煙更是沒見著一丁點兒,看起似乎已經缺了好一段時間的水了,三人均有些口干舌燥的,金朗和易謙都下了馬車,走到河岸邊上,看著沒有一滴水的河床,兩人的神情都很警惕,打量了四周,師兄弟倆對視了一下,用眼神交流著文文看不懂的信息,文文坐在馬車里,掀開窗簾,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有些好奇,知道兩人一定有什麼秘密,靈月的軀體也讓文文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像是聞到了帶著危險,陰狠的氣息,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與遇上尸妖那日的感覺很像,看兩人有些緊張的樣子,難道是有妖怪在附近?
「你們怎麼了?這里看來是不會有水了,咱們走還是不走?」文文分別望了望兩人,說道。
金朗笑著說︰「好!咱們走!」
「要走,當然要走,不然你想在這里過夜麼?」易謙也說著。
文文癟了癟嘴,「在這里過夜也不錯哦!說不定,突然來了水,就可以把你沖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易謙坐好後,雙手抱胸,略帶嘲諷地說道︰「是呀,把我沖走了,你也活不長了!別忘了你的傷!」易謙威脅她。
文文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理他了。
易謙這才對金朗說︰「師兄,再走一個時辰左右,前面就有一個小鎮,我們今天就在那里歇腳,補充些食物和水什麼的,接下來兩天恐怕就沒有什麼好的落腳點了,大概只有露宿了,所以今天我們可要早點休息了!」
「好!你安排就好了,我也沒去過木國,不認得路!只是這一路怎麼人這麼少?」金朗回答道。
易謙點了點頭,神情很嚴肅,「不應該呀,這兩日,一路走來,幾乎沒踫到什麼人,這里雖然不是去木國的必經之路,但因為道路比較寬,路程也比官道近些,平日里也是有不少商隊選擇從這條路走的。」難道真有妖怪作祟?
兩人更加警惕了,金朗駕著馬車,易謙坐在旁邊,小聲說道︰「看來,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們要不要換條路?」
金朗想了想︰「不用了,師傅吩咐的事,你忘了?」
「怎麼會忘?師傅讓我們遇妖殺妖嘛!」易謙有些興奮,但也有點擔心背後正在偷听他兩人說話的那個笨女人,傷還沒好呢,如果遇上妖怪,可還真是麻煩。
文文听到兩人小聲的嘀咕,耳力很好的她,也基本上听明白了,「有妖怪麼?」
「你害怕了?」易謙不屑地說道,連頭也沒回。
「我才不怕呢!」文文「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上,翻玩著腰間的香囊,算著時間,再有十日左右,紅貓就要出關了,貓鼻子可還是很靈的,它一定知道附近是不是有妖怪。
金朗听到兩人的對話,笑著說︰「不怕的話,我們就一起收妖吧!你也好試試自己的身手!」
「我可以嗎?」文文有些激動,不是說不讓她用內力嗎,這幾天練習著若鏡的內功心法,自己還頗有些心得,對內力的操控也自如多了。
「當然可以了,只是不能勉強!」金朗回答︰「不信,可以問問謙,他對你的傷勢最了解了!」說著還用手肘抵了抵易謙。
易謙伸了個懶腰︰「是呀!可以試試!不過如果你害怕的話,那也是正常的!」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文文。
「都說了不怕了!」文文白了他一眼,「木國到底還有多遠呀?」要有飛機汽車就好了,這幾天總是很懷念交通發達的現代,這個破馬車真是又悶又熱,還很慢!
易謙也不看文文,卻對著金朗說︰「師兄,按照這樣的速度再走兩天就要乘船改走水路了。」
金朗好笑易謙的反映,「我听說,海面上有海盜,你的皇帝舅舅出了好幾次兵,也沒能抓到幾個,到時候我們可要去會一會那猖獗的海盜,讓你這個閑散爵爺在回宮前,也立一些功勞?」
「真有海盜麼?」易謙眼楮發亮。
「海盜?」文文也有些吃驚,這種人物只在電視里出現過。
金朗听到文文好奇的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聚珍軒里,那次我找到幾個常在金國和木國往來的商人,正在打听這事,這事兒給兩國的商人造成的損失可不小哦!」
「哦!」文文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丟臉的表現,微微有些臉紅,不在說話了。
金朗也想起那次看到文文時,那搞笑的場景,她給他帶來的巨大震驚,她身上發出的紅光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此看來,那封印在香囊里的精靈成了他們的牽線人了?呵呵,那天她可真是好玩兒!忍不住笑著。
易謙不曉得師兄想什麼,笑得一臉的陶醉,再看那個無原無故紅了臉的笨女人,別扭的很,靠在窗邊,閉著眼楮,嘴里哼唱著一首小曲,曲調輕柔優美,他沙啞的聲音,唱出來更是別有味道,這幾天,三人都呆在馬車里,文文常听到他唱這首曲子,心情好也唱,唱得歡快;心情不好也唱,唱得悲傷。
「這是什麼歌呀?真好听!」文文終于忍不住問道。
易謙閉著眼楮,繼續哼著,直到唱完,文文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卻滿懷感傷的說道︰「是我小時候,母親常唱給我听的歌,那會兒我還是小,已經記不全了!」
文文知道他的雙親已故,這會兒听他這麼說,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哦」了一聲,也閉上眼楮,靠在窗邊假寐。
金朗听到易謙的回答,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自然常听他唱這曲,確實好听,不過卻從來沒問過這是什麼歌,金朗曉得他這師弟特別想念他母親,小的時候,常常會在夢里哭著叫「娘親」,雖然總是對旁人冷冷冰冰地,但他卻是個情感很細膩的人,不曉得為什麼他總愛和文文拌嘴,兩人常一人一句吵個沒完。金朗轉頭看兩人都閉著眼楮,中午剛過,這會兒都有些犯困,也不吵他們,讓他們都睡一會兒。
看著路邊干枯的河床,金朗心想︰這條河里的水消失的挺奇怪,不似自然現象,定有妖怪在附近做亂,只是不曉得把這河水弄到哪里去了?一邊在心里默默地盤點著天下間可以裝下一條河的法寶有哪些!一邊小心警惕地駕著馬車,不急不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