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文文重復著,心里很疑惑,繼續小聲地問道︰「如果沒記錯,那應該是一種很小的鳥兒,為什麼會修煉成妖呢?」
在老龜說話的時候,頭發上的影像就如同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什麼,所以文文和老龜的對話,金朗兩人也都听見了,當听說是一只小彩雀的時候也都有點吃驚,如此脆弱的生命如何能經歷幾百上千年的修煉?沒想文文幫他們問出了他們想知道的答案,尤其是易謙,在他心里文文總是笨笨地。
「老龜我在這里已修煉了近萬年,這只小彩雀也就只有五六百年的道行,不過她也算很有造化了,當她還只是一只平凡的小鳥的時候,無意中吃到千年開花千年結果的神樹的果實,那棵樹可是讓老龜我守了快兩千年,結果那只鳥兒什麼也沒有給我留下,也是那神果與我無緣,果實被彩雀吞下後,神樹也就成了枯木,不過那彩雀卻從此開了竅,盡然讓她修煉成人形,法力高強,老龜我行動緩慢,才讓她鑽了空子,把原本隔開這上下兩江的河床上炸了個窟窿,那處河床原本就是最薄弱的地方,窟窿一開,周圍的河床承受不住河水的重量和沖力,就整個塌了下去,讓上面的河水流到了這暗河里,兩江匯合,再往下游的暗河與地面上的城鎮就岌岌可危了,老龜我一步也不敢離開這里,生恐對下游的生靈造成更大的危害,你們仔細看了……」說完指了指頭發上的影像,三人同時看去,老龜也不再說話。
原來這江就是分上下兩河,各有各的河床,各有各的流向,互不相干,彩雀已在此地修煉了五百年,對這里的環境非常了解,知道老龜也算是守護這兩條河的河神,被她炸開的地方一直都是老龜多年最操心的地方,老龜時時擔心那處河床會不會承受不住上河的重量而塌方,每日都會去查看一番,她也知道是她吃了老龜守護多年的神果,才有了今日的造化,而老龜也因此對她多有不滿,曾經因為她的頑皮而斥責過她好幾次,所以總想著要捉弄老龜一番,其實心腸也不算壞,只是不懂人情事故,比較頑劣搗蛋而已,那日被溫充兄長的投河自盡的行為激怒,當時也沒想過後果,只想讓河里沒了水,就施法炸開了河床,讓上河的水匯集到了下河,誰料盡然鑄成大錯,卻覺得還不解恨,為了自己一時氣憤說出的話,居然撐出一把不曉得從哪里得來法器——影空傘,罩著荊桃村方圓百里,讓雨水也不能落地,真是把這事給做決了,不過因為那傘本不是她的,所以撐開後,不知道要如何收起來,事後更怕老龜責難她,于是拍拍逃之夭夭了,而她本性貪玩,剛開始的時候,還偶爾惦記這個事,後來時間一久,居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連她自己對溫充兩家人的詛咒也給忘了,老龜因為要時時查探並施法控制暗河下游河水情,不能離開此地,無暇分身去追蹤那彩雀,只得任由她去。後來才想出施放大量妖氣引來有能之人幫忙捉拿彩雀,和處理一下即將泛濫的河水這種辦法,這一年可比老龜修煉幾千年還難熬。
圖像到這里又停了下來,同時傳來老龜緩慢的卻很沉重的聲音︰「當時,河床被炸開,老龜我怕下游河水泛濫,就匆匆趕去治水,忙完回來,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才發現這荊桃村已經大變了樣,村里就只剩下了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又不敢現身怕嚇到他們,只得抽空把一股河水分流到村邊山崖里的洞穴中,引他們自行前去取水,也是老龜我的疏忽,大量的水都讓周圍太過缺水的土地和石縫吸走,而他兩人每日只能取得少量的水以維持生命,這暗河下游水量太大,我也實在不能分心照顧他們了,還好,總算將你們引來了!」頓了頓,再仔細打量了下三人,眼神充滿了懷疑︰「只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勝任?」
文文一腦袋黑線,她看起來有那麼差嗎?就算她很差,身後還有兩大帥哥站在這里,這老龜說話怎麼這麼直接呢!「龜仙前輩,您就這麼懷疑我們?」文文看著那張滑稽的臉,「再說了,您就這麼認定我們一定會答應幫這個忙?」
「是呀!」一旁的易謙坐在石凳子上,翹著腳邊搖邊說︰「我可沒答應要幫忙!」
金朗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桌邊,沒有說話,心里也有同樣的疑問,老龜似乎非常肯定他們一定會幫忙。
老龜看看三人,不答反問︰「你們說說看,受人之恩,報還是不報?」
「……」三人一時無語,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自然要報!」金朗朗聲道,文文點了點頭,而易謙卻沒有任何反映。
「你們喝了荊桃村里那個孩子給的水……」老龜只說了這麼半句,就不再說話了,笑得有些狡詐。三人都有點冒冷汗,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這是你的圈套!」易謙站了起來,有點氣憤地說著。
「老龜我忙著治水,哪有那閑功夫?你們都是應劫之人,這是必然的!」老龜慢慢地道,順便用他的圓眼楮白了易謙一眼。
「你……」易謙自然不服他的理由,上前一步,卻被金朗一把拉住︰「謙,老先生說的對!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我們的確喝了溫充給的水,也答應了要除妖!」
「所以我們就一定會答應幫忙的!」文文無奈地聳了聳肩,接下了金朗的話。
這話是有道理的,所以易謙雖然不服,也只能「哼」了一聲後,悶悶地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老龜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也不再和你們說廢話了,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取下那把影空傘,然後將它撐到被雀妖炸塌的河床上,讓它與河床融為一體,將上下兩河分開來,不再匯集在一起,以解決水患。」
金朗聞言,點了點頭,「真是一取兩得,既解決了兩條河分流的問題,也處理了下雨不落地的問題,老先生,這個辦法您早就想好了吧?」微笑著看向老龜,「只是不知道那是一把什麼樣的傘,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晚輩還在猜測是那妖精施了結界,阻斷了天空的落雨,沒曾想過那居然會是一把傘!」
「結界?你也太高估了那只小鳥兒!」老龜不屑地道︰「那影空傘,就是讓你只能看到傘外面的景致,卻接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