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和金朗又被拖著回到了老龜的洞穴中,「老龜,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丟下我們的伙伴不管了?」文文有些不滿意地扯了扯老龜的胡須。
「哦!你心疼了?」老龜不用嘴巴說話,但話卻更加口無遮攔,而且還當著金朗的面,就這麼問了。
問得文文有些發愣,心疼?不會吧!急急地搖手搖頭大聲道︰「不是!就是擔心而已!」說著還有些心虛地瞟了眼金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補充道︰「謙是朗的師弟,我們又是一起來的,擔心也是正常的呀!您胡說些什麼呀?」
金朗抓住文文亂揮的手,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還是那麼溫柔︰「文文,不用擔心,謙也不是小孩子了!」
文文點點頭,總覺得金朗的眼神有些深沉,這個老龜盡胡說,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和朗才是一對麼?
老龜看著文文懊惱地瞪了自己一眼,只笑不語,其實他早已看出了三人之間的微妙糾葛,只是當事人身在迷局,不自知罷了。
「前輩,您為何會在這里守著這兩條河?」金朗不願再去踫觸心底那一絲懷疑的情緒,岔開話題,他原本也是很好奇這個老龜的來歷,于是便問道。
老龜深深地看了眼金朗,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小伙子,這是注定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金朗給說得莫名奇妙,看了眼文文,文文也一臉的不明所以,正在發問,卻听老龜緩緩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老龜原不是在這里修行的靈類,他是一只海龜,在離這上下兩條河交匯入海的地方不遠的一處海島上修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安安份份,無意中得知在荊桃村附近的江面河畔,有一棵千年開花,千年結果的神樹,若吃了神樹的果實,將會有助于他增長千年的功力,于是便移居到了此處,終于在守候了近兩千年後,神樹結的果實眼看要成熟了,卻因為自己貪吃,追蹤一條難得一見的鱘魚,潛游到了暗河上游的地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捉住那條魚,突然感覺神樹那邊出了異常,一時心急想上岸,忘記自己是在暗河中,就著自己的原形,便往上沖,結果堅實的龜背撞壞了上河的河床,導致這一段河床成了他千年來的心頭大患,也就是被雀妖輕易炸毀而坍塌的那段河床。當他急急忙忙趕回時,神果已被無知的小彩雀給啄食了個干干淨淨,而這只彩雀就是後來修煉成雀妖的那只鳥兒。所以辛苦了近兩千年,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還損壞了一處河床,當時氣急了,正欲捉住那鳥兒,卻被當年提點自己修行的散仙給阻攔了下來,經他告知,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也怪自己貪吃,才會白白便宜了那只小鳥,而大錯也已鑄成,必須彌補,所以散仙才會命自己在此守著河水,以護這一方生靈的安危,待功德圓滿之時,自會得道成仙。而且還告訴他,到了適當的時機,便會有貴人來助,待除去水患,功德圓滿之時,便會月兌離妖魔之身,得到升華。所以老龜便兢兢業業地做起了護河精靈,守護著一方生靈,功德無量,已離飛升不遠了,故而身帶仙氣。
「這麼說來,禍事其實是您一手造成的了?那我們幫你治了水,我們就是您的貴人了?」文文笑嘻嘻地矮身盯著老龜。
老龜看著文文狡黠的眼神,心里有點後悔把這些事給說出來了,不過這也都是事實,他可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所以點了點頭︰「小丫頭,就算是吧!那你又想干什麼呢?」
「呵呵!您可真是狡猾呀!」文文笑著說,更加肆無忌憚地扯老龜的胡須,「讓我們心甘情願地免費幫忙,幫你善後,還要幫你捉妖?」
老龜胡須讓文文給扯疼了,「嗖」地一下從她手里縮了回來,隨便「啪」地抽了她一下,裂著嘴「嘶嘶」地叫疼,還是用月復語罵道︰「臭丫頭,沒規沒矩的!什麼是免費幫忙,這可是功德!不是誰都有機會幫這樣的忙!老龜我看你是掉進錢眼兒里去了?」再對金朗道︰「小伙子,你可要小心了,這個小丫頭貪財!小心哪天把你給賣了。」
「臭老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文文管不了那麼多了,追著老龜的胡須扯,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兩人就在石洞里打鬧開來,文文施展著輕功,動作敏捷地在後邊追著,而老龜看似笨重,拖著長長的頭發胡須和眉毛行動不便的樣子,但卻總是能靈巧的躲過文文伸過來扯他胡須的手。金朗站在邊上,驚嘆著天下真是無奇不有,這麼一大把年紀的即將得道飛升的精靈,居然和一個人間小姑娘如此玩鬧,真是不可思議,也樂得輕閑片刻,干脆坐了下來,看他們追來追去,留意著老龜的行動步伐,從中也算有所獲益。
而此時還在暗河邊上找路的易謙可就不那麼輕松了。暗河不是總有河岸可以讓人通行,有些地方有幾塊突起的石塊可以踮下腳,需要施展輕功才能勉強通過,有些地方除了河水什麼也沒有,易謙找到一截斷木,站在上面,順水而下,心想還好出口在下游,如果往上的話,只有下河游泳了,有點怪自己沉不住氣,好好地和一只老烏龜計較那麼多干嘛,把自己累得夠嗆,可如果再來一次,說不定結果還是一樣,算了,誰讓他就這麼個脾氣呢!小心翼翼地站在斷木上,控制著不讓它翻轉,免得一個不留神掉到河里,變成落湯雞,到時候徐文文一定會笑死他的。
就這樣順水漂出沒多遠,突然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抬頭向岸邊望去,居然發現了條通道,立刻使力將斷木駛到岸邊淺水的地方,運用內力把斷木插進岸邊泥沙里固定好,以防被水沖走,如果那通道不能到通到地面上,還得回來繼續走這條水路。然後上岸順著通道走了進去,通道的兩壁很粗糙,也不規整,不似人工開鑿的,看來應該是一條天然的通道,能不能通到地面上還真不好說,不過鼻間時時傳來的陣陣清香,這種香味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的軟肋,當初被他不小招惹上的公主表妹不但相貌與他的母親有幾分相似,最關鍵的就是表妹身上就有這麼一股香味,自小失去雙親的他,就記得母親身上總有這麼一種淡淡的香味,很好聞,很舒服,讓他很掛念。于是心想著不論這條通道能不能通到地面上去,只管先找到這香味的來源,不盡加快了腳步,追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