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烏雲像只瘋掉的野狼一般撲了上去,騎在他的身上,對他是又抓又撓又打的,像只復仇的惡狼。全班都被嚇到了,直到地上的男孩哭喊著︰快把她拉開,快拉開。
那個惡作劇男生第一次看見女生敢和男生打架,而且能把男生打哭,她的強悍和潑辣勁讓他眼前一亮,他在驚訝詫異後暗藏著欣賞。
孩子們的世界,往往帶著刺的傷人,我們都可以原諒孩童的話語,但是無法遮蓋被這些話語所傷害的心,班主任是個很有智慧的老師,對于這個說法,他是很認可的,他了解了所有的前因後果。他雖然認為烏雲打人不對,但是那個學生更是有錯,所以他們全部留下罰站。
對此,烏雲對這個班主任的公平很是有種莫名的感激。
那個學生害怕了烏雲,罰站也是離她遠遠的,放毛毛蟲的那個男生卻挨著她。
他偏著頭,時不時的偷看她,平時不曾注意她,她其實長的很好看,北方人特有的大大的眼楮,翹翹的眼睫毛,高高的鼻梁,嘴巴也都是倔倔的抿著,這個女孩身上沒有已經進入文明世界的感覺,依舊帶著原始自然地氣息,帶著骨子里透出的悍勁,可那眼神和嘴唇都帶著苦澀和悲傷,就像小鎮上經歷過七八七大風過後那蕭條卻堅韌著。
年少的他,在心里慢慢描繪出她的輪廓出來,一個地道的北方姑娘。
烏雲卻沒有他這麼浪漫,她不時的惡狠狠的瞪著那個離得遠遠的學生,不曾注意身邊有人在肆無忌憚的偷瞄她。這時班主任來了,他看到了烏雲那犀利耍狠的眼神,他很詫異,卻也同情泛濫,他走過來說︰代烏雲可以回家了,罰站明天再繼續。林赫霖也可以回家了,對那個學生一招手說,你留下,和你談話。那個學生很懊惱的叫著老師,老師卻催促他快點。
烏雲站著不動,望著老師走遠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扭頭就沖了出去。
這所學校就在河堤的下面,石橋離校門口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學校在石橋的南面,而烏雲的家卻在學校的南面。她每天都要從河堤上經過,慢慢的走在河堤上,由遠到近的注視著石橋,然後才留下一個復雜的眼神,才轉身離開。
今天,雖然已經晚了,但她還是還按照平常的軌跡行走,走在堤壩上,烏雲這才發現,爸爸走時的小溪,那曾經的小溪流已經變寬變長,烏雲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小辮,依舊是當初那個長度,和爸爸走時一個長。
她終于很傷心的哭開了,那個學生回手時,打在她的臉上和肩膀上,她都不曾哭過一聲,甚至眼淚都沒有影子。晚風輕輕吹過河面,嘩啦了一下漣漪,拂過她的臉,如同爸爸的手掌,那樣的熟悉,別樣的溫柔。
她在哭,林赫霖遠遠看到她時。
林赫霖突然覺得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像個母老虎一樣的野蠻女孩和高她一頭的男孩在大打出手,還把男生打哭了,她真的很猛,可是,當她哭時,那樣子卻很可憐的,林赫霖頑童的心也不知不覺的卻某種輕柔的東西軟軟的刺痛著。
他慢慢踱過去,靠近烏雲的身邊,烏雲發現身邊有人,匆忙擦干眼淚急忙跑掉,林赫霖卻急忙拉住要逃跑的烏雲,很想很體貼的安慰她。可是,他是家里的皇帝,是爺爺女乃女乃的掌上明珠,何時做過安慰人的活兒,結果吞吞吐吐
的也說不出來什麼,烏雲將他一把推開,即將擦身而過,林赫霖看著她帶著微紅的眼眶擦身而過,漸漸快步走遠。
他很男子氣卻又很孩子氣的沖她怒吼了一聲︰頭發會長出來的,有什麼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