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宣少明極力抑制住心尖上的顫抖,「是季敘對不對!?他找過你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當年的事情,知情的又認識米米寵的沒幾個人,任若馨不可能會主動將那件事告訴米米寵,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失蹤四年後再度出現的季敘。
我還會回來的,親手守護她的幸福。
機場偶遇時他說過的話,猶言在耳。
然而米米寵卻似沒有听到他的話,只是自顧自往下說︰「很快,哥哥與任若馨便定下了婚禮的日期。婚禮前夕,哥哥參加那年F1賽車最後一站巴西站的比賽,約定了要拿下冠軍獎杯,作為兩人最好的結婚禮物。可是……」
無神的視線移到宣少明身上,米米寵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他在用眼神求她別再說了。他痛,她更痛,可是這種痛能麻痹心髒部位的刺痛,多好,轉移了。
「可是比賽時發生了意外,哥哥受了重傷,最終因搶救無效去世,年僅25歲。臨終前,哥哥拜托弟弟,好好照顧未婚妻任若馨——你一定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你掩飾地那麼好,從來沒有人知道你喜歡著即將成為你嫂嫂的人——可是你忘了,在師師的十八成人禮上,你不小心喝多了,酒後真言被哥哥听了去……」
宣少明猛然睜大眼,狹長的眸子輕顫著,是無言的震驚——的確,他不記得了,如果不是米米寵的這番告知,他將永遠不知道,曾經發生的這段小插曲。
「你明明喜歡的是她,為什麼……為什麼要娶我呢?為什麼要來招惹我?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最後又讓我知道了真相?」米米寵問出這一連串的問題,卻並不歇斯底里,只是靜靜地望著身前這個因為她的問話而失神的男子。
戴冉曾經告訴她,宣少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了——現在她明白了,是因為你哥哥吧,哥哥因為沒有听從父母的話去玩賽車出意外去世,為了不讓爸媽傷心,他收起他的狂氣,收起他的痞氣,變得內斂,久而久之——便成了人人夸贊的青年俊才。
靜默良久,宣少明才出聲,略微沙啞的聲線,昭示著他此刻的疲憊,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寵寵,我對若馨的並不是愛情,我……」
「那你們為什麼都瞞著我?為什麼假裝不認識?如果你們倆之間什麼都沒有還怕我誤會什麼嗎?我米米寵在你們眼里就那麼小心眼,那麼容不下細沙嗎?」眼淚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從干涸的眼眶中跌落,米米寵卻仿若未覺。
她剛和宣少明結婚不久,YD公社的那次聚會,她和郁謙陪著任若馨在酒吧「曬失戀」之後,三人一齊去攔街福覓食。那日的任若馨顯然心情不佳,一頓飯下來卻盡是在喝酒,那時她胡思亂想過︰任若馨的男人不要她了,或者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而自己就是那個橫刀奪愛的女人。
她當時還為自己這個不著調的想法吐槽過——整個一八點檔狗血偶像劇,可是她現在笑不出來了,誰說電視劇情節不是從生活里演化過來的呢。
她和他的婚姻就是一出鬧劇,而她不僅擔當主演,而且還是苦逼的炮灰女二,受盡其他人鄙視唾棄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