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寵必須承認,中午的事情影響了她下午的工作,整個狀態都受了影響,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無奈,只好早早結束了實地勘察,坐車回酒店。
然而她卻看到,那抹修長的人影,卻坐在酒店大堂里等她——他真是挑了個好地方,如果她要坐電梯回房間,必然要經過他旁邊。
中午匆匆一面,沒有說上多少話她便以工作為由落荒而逃,她真的沒辦法面對他,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小丑,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很重要,其實什麼都不是。
不禁有些想笑——三年前他那麼輕易就傷害到了她,三年後,她以為自己練就了十八般武藝,至少是銅皮鐵骨了,卻沒想到他的幾個動作幾句話,就輕易摧毀了她為保護自己而以血骨鑄就的堡壘。
他,又讓她變成了笑話。
宣少明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所以當米米寵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她,也發現了她的猶豫,她的悲傷,她的憤怒,她的……絕望。
她從不是如此多情緒的女子,他認識的米米寵,簡單快樂,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無憂無慮。
是他,是他害她失去了純真,失去了信任,失去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寶貴財富,是他一手促就了她的改變,是他將她推入痛苦的深淵。
背負著罪惡的他,如何敢開口叫她,請她留下听自己一句解釋呢……他甚至沒資格問她這三年來過得如何,是不是很辛苦。
她只是不沾陽春水,那麼這些年她都是怎麼過的?
她不會打掃衛生,她那麼懶,那麼怕麻煩,那麼她一個人是怎麼過的這三年?
她獨自在異鄉打拼,斷絕從前,斷絕和所有人的聯系——她是那麼害怕孤獨的一個人,她是如何過得季節變更,日轉星移?
這三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她,但是——他不敢做出太大的動靜,他不敢通過媒體去登尋人啟事——他太了解她了,這只會把她逼得更遠,遠到——也許他窮極一生都無法見到她一面。
恍惚間,眼前掠過一道影像,宣少明緩過神定楮一看,竟然是米米寵。
連忙起身,一米八四的他,在穿著平底鞋只有一米六七的她面前,卻低著頭弓著背,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不知所措。
他在工作上,在外人眼里是那麼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一個男子——現在,卻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手足無措。
維持著面上的冰冷,米米寵對阻去她道路的高大男子挑眉︰「怎麼?宣先生找我有事嗎?」
深吸一口氣,恢復冷靜,宣少明這才開口︰「寵寵,我有話要對你說。」
冷哼一聲,米米寵諷笑道︰「是嗎?可是我沒什麼話能和你說的。憶當年嗎?對不起,我很忙,沒空——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建議宣先生還是回家陪嬌妻吧。」
「若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月兌口而出,宣少明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唇角,「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好嗎?」
「不好!」
米米寵愣住,「不好」兩個字就含在嘴邊還沒吐出,那麼——是誰替她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