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到紅木屋,紅木屋對于北海人來說並不陌生,它是一家由荷蘭人開的高級西餐廳,主要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層人士到這來吃飯,也是情侶們約會的最佳場所。听說里面還設有一些會所,提供各種新奇的服務,但具體是怎樣也不清楚。
古樸的木地板,棗紅色窗簾,沒有喧囂,只有從容,只有淡淡的音樂和柔和的燈光。享受的是一種平靜的心態、純樸而懷舊的情愫。我們的位置靠近表演台,表演台布置得非常古典唯美,但又不乏現代的因素。從我們這個位置看去,表演台像個敞開的山洞,洞口垂下一幕珠簾,珠簾下是一輕淌的小溪,白霧升騰,宛如仙境。洞內的布滿了氤氳的光,但一束強光傾灑在一架白色的鋼琴上。如果坐在那的是秦莫宇,他為我演奏Yanni的《TheEndofAugust》,我會幸福得死掉。哎……我又想到哪去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目光深沉地望著我,就如第一次見面那樣,好像要把我看透。不可否認,他確實很好看。他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合適的深黑西裝,里面搭配一件白色的羊毛線衫,很休閑,很帥氣。不過跟第一次見到的他有點不一樣,好像多了幾分憔悴,偶爾能捕捉到他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傷感。難道他還在想她嗎?他們之間真的就像他所說的沒有感情基礎嗎?我怎麼竟有點妒意了!我也開始害怕這種沉默的對視了,我甚至還在想他的前妻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他是不是把我當做她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對可以說是個陌生人的我如此殷勤,連看我都是那樣的肆無忌憚,不帶任何一點遮掩,這說不過去。唉……我現在怎麼老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毫不容易等到菜上來,我只顧埋頭吃東西而避開他那灼熱的目光。心里面亂得很,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很亂,想整理一下,但又不知道從哪開始。
「我明天要去趟杭州。」莫名失落,那意味著我又見不著他了。
「要去多久?」我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眼里有不舍。
「兩個禮拜吧。」
「哦」我無法想象兩個禮拜見不到他會是什麼感覺,但我已經有個四個月不見的歷史,所以兩個禮拜應該不算什麼吧。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一個人也挺悶的。」這讓我很不爽,我不是給你解悶的。
「我還要上班呢。」
「可以請假。」
「才剛進去,工作也沒幾個月,突然要請兩個禮拜的假是不是有點……」
「就說你老公生病住院了,你得請假去照顧。」笑得一臉奸詐。
「這麼挫的理由虧你想得出來。」
「你就說你想不想去,如果想去,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一語中的。
「不想。」違心的。
「……」他的臉色有點難看,但是我的話已經說出口了,我也不想收回了,畢竟就這樣就跟他跑去杭州我是不是太瘋狂了。
又陷入了沉默。
晚餐就這樣在沉悶中過去了。回到車上時,他又問了我個問題。
「可以陪我到海邊走走不?」
「我想回去了。」盡管很想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口就是那樣了,就想跟他杠到底了,或許是看不慣他的狂傲和自以為是,又或許是因為受不了他把我當某人的假想意念。
不敢看他,我知道他在隱忍著怒氣。于是又是一路的沉默。到家的時候,我想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喜歡他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見面的時候總覺得發展得好不順,不知道是什麼在作祟。跟他說了聲拜拜就打開車門想下車,但是車門被他粗魯地拉上了,我被嚇到了,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他想干嘛?
「我想知道,你把我當什麼?」他看著前方的小區門問道。而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問他的。
「普通朋友。」我能想出的最圓滑的答案就是這個了。他很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從錢包中掏出兩張飛機票。把其中一張遞給了我。
「那你就當陪普通朋友到杭州去玩一下吧,明天我在機場等你,早點到,如果我見不到你那我就自己去了,而我們也不要做什麼普通朋友了,就當從來不認識吧。」說完就為越過我為我開門,然後就沒正眼瞧我一下。我拽著票心情復雜地下了車,而他也絲毫不想停留,發動車子絕塵而去了。
第一次約會就這樣結束了,我還以為會有一個好的開始的,但現在我卻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去吧,會顯得我很不理性,過于隨便,我們關系都沒確定,我這樣跟他跑去杭州算什麼?不去吧,他也說了,就當從來不認識,為什麼一想到以後我們要像陌路人一樣心就沒來由的痛呢,感覺告訴我,我不願意就這樣結束了,至少現在還不可以。怎麼辦?好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