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逃跑的第七天,我戴著婚戒獨自一人幾乎跑遍了整個拉斯維加斯。獨自旅行讓我有更多的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沒準備好。還沒準備好當別人的妻子,還沒準備好迎接兩個人的生活,還沒準備好就草率地結婚了。或許我得一直這樣漫無目的地游來游去,直到某天累了,想念了,確定要改變了,覺得是時候回去了,該回家了,才算真的準備好了。
雨後的陽光總是那麼可愛,溫柔地穿透那一顆顆墜在屋檐邊沿的水珠,水珠晶亮亮閃著光,在微風下輕輕晃動。
背著背包徒步旅行,站在不知名的一戶人家房檐下躲雨,雨停了,竟然舍不得走了,還想就地打坐小憩一下。
突然主人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位老太太,已經上了年紀,但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看到我她臉上有些許驚訝,但看到我背上的背包,頓時明白我只是名路過的游客。她突然又折回屋里,但沒關門,我不解……
「嘗點我做的松果蛋糕吧,剛出爐的。」這位老婦人半晌後端了一盤子的松果蛋糕走出來,招呼我說道。
「額……謝謝。」我略顯意外,但盛情難卻,我拘謹地拿了一個。
「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你可以進來陪我坐會嗎?」老婦人看我吃了一口然後對我說道。
果然天下沒免費的午餐,不過有個人聊聊天,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的房子收拾得干淨整潔,窗明幾淨,肯定是位賢妻良母。可是房子里沒看到還有其他人的跡象,連張全家福都沒有。
「你一個人住嗎?」我環顧了一下房間,覺得很冷清。
「是的,給你來杯咖啡吧。」老太太應道。
「這房子一直以來就我一個人住著,已經快三十幾年了,我也習慣了。」老太太給我端了杯熱咖啡,看出我的疑惑,平靜地說道。
「你孩子呢?搬到其他城市去了嗎?」我看似無意地閑扯著。
「我沒有孩子,事實上我還不曾結婚。」老太太拿起塊帕子邊擦餐具邊說道。
我震驚了,不曾結婚?一直以來都一個人嗎?不孤獨嗎?她是怎麼過來的?
「為什麼不呢?」
「我要贖罪。」老太太放下叉子,看了我好一會,簡短的說道。
我又震驚了,還沒听說過用不結婚來贖罪的。
「這個是jacob,我們小時候就認識,青梅竹馬,我們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沒有人能像我們一樣,從來沒有。」
老太太從一個小木盒里翻出了一張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穿著軍裝,年輕帥氣。
「他是軍人嗎?他現在在哪?」我好奇地問道。
「是的,不過二戰的時候不幸死在了戰場上。」老太太有點傷感地輕輕擦著照片說道。
「我知道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就一個人這麼過活,守著記憶過活,接受悔恨的蹂躪,忍受思念與孤獨的折磨。」
「你們之間有個故事?」為了避免直接地窺探別人的生活,我婉轉地問道。
「是的,一個很多年前的故事。」老太太好像又陷入回憶了。
或許老太太真的是孤獨了太久了,被折磨得太久了,真的想要找個人傾吐這麼多年來壓積心底的難以承受的悔恨與痛苦,所以才會跟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說了她的故事。原來因為家庭的緣故,老太太十五歲的時候隨改嫁的母親搬到了新澤西州,母親不久就因病去世,禽獸不如的繼父把她當性奴一樣頻繁性侵與施暴,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就離家出走了,但是由于沒到法定年齡,沒有生活來源,為了生活,她淪為了妓女,一直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直到再次遇到jacob,這個從小一直長大的帥小伙,他鄉再次相遇,兩人擦出了愛的熊熊烈火,只差許下永恆的諾言,不是因為他們不願意,而只是因為老太太那不堪的過往,還有他們兩個人懸殊的背景條件,看似平靜,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兒時埋下的陰影連轟天動地的愛都無法抹滅,她在愛與痛的邊緣苦苦掙扎,更不幸的是性病纏上了那時已幾近瘋狂的她,于是,在現實面前,她退縮了,她選擇了離開,在兩人愛得要生要死的時候她選擇了離開,jacob帶著這個遺憾上了戰場,而最終沒有回來,而她卻守著這個遺憾,認為是在贖罪,孤獨地一路走來。
還來不及說愛,愛已讓相愛的兩個人飽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