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恢復得很快,經過進一步復查確定今天就可以出院。
老媽醒過來的這段時間,鐘岩堅持天天來,但是老媽要不是裝睡就是裝不舒服,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盡管我跟鐘岩都清楚她確實知道。好幾次鐘岩都差點失去了耐性,有點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就不走的意思,但是老媽也很會磨,冷起心腸,讓鐘岩很喪氣。
老媽很想老爸跟天宇,總是跟我念叨出院之後要給他們做什麼好吃的,我知道老爸的事瞞不了多久,但是還好還有天宇。我跟鐘岩提議讓天宇也過來接老媽出院,但是鐘岩對秦莫宇還是很顧忌,在我的再三堅持下,他勉強同意了。
老媽知道天宇今天也來了,但顧及到天宇的特殊情況,我們只能讓他在車上等著,老媽有點等不及了,我們還沒辦好離院手續,她就想走了。
當我們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我覺察到周圍緊張的氣氛,從醫院門口到車那邊,一路都有鐘岩的人在守著,這些人如路人甲般在我們周圍隨意的走來走去,但卻隱藏不了那陣陣襲開來的緊張氣息。鐘岩也在車里,因為讓天宇來醫院的條件是有他陪同。鐘岩一直覺得秦莫宇也參與了葉錦潘的陰謀,始終對秦莫宇抱有很強的敵意,但是秦莫宇,說來也奇怪,倒是對鐘岩越來越和氣了,雖然這兩個人很少說話,但是我明顯感覺得到秦莫宇對鐘岩態度的轉變,這兩個人之前一直劍拔弩張的,現在一方突然轉性了,這其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至少算是件好事。
看到前面不遠的車,老媽很興奮,三步並兩步,步子邁得很急,想必她真的太想見到天宇了!
但突然間,空氣好像凝住了,感覺呼吸有點困難,心不知為何驟然縮緊,我不自覺手撫上胸口。
「怎麼了?」秦莫宇看著我關心地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眼前那熟悉的身影縱般倒下了,沒有任何預警,老媽就那樣在我們面前倒下了,下一秒,我看見鐘岩從車里沖了出來,又下一秒,周圍這些路人甲有的急忙圍上來,有的沖到四處更遠的地方去,眼前突然亂作一團……
當鐘岩抱起老媽的時候,我才發現老媽胸前衣服上那驚人的一片紅,秦莫宇抓著我的手在顫動,也急忙沖到老媽身邊去,還沖周圍的人吼道——快去叫醫生!
我站在原地,兩腿竟然麻痹了,挪不上前,腦子里糊成一片……
「媽……媽……」天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車上下來了,抓著老媽的手哭著喊道。
老媽看到天宇頓時淚流滿面,憐愛地模著天宇的臉……
那一片紅肆虐地不斷蔓延,幾乎把前面都染透了……
老媽突然抓住鐘岩,鐘岩俯,不知道老媽對他說了什麼,鐘岩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楚鐘岩的表情……
醫生終于趕到,老媽淒婉地看了一眼天宇,然後看著不遠處的我,眼里有萬分的不舍和無奈……
我看不清醫生在干嘛,只是看到老媽抓著鐘岩的手突然無力地滑落,老媽的眼楮頓然失色,我的心也像隕石般突然隕落,撞擊在堅硬的岩石上,激起陣陣火星,悲憤交加,痛急攻心,該死的感覺,又是這股血腥味……
身體如秋葉,淒楚地飄落,告別那曾經的春意,向漫天秋色吶喊︰可不可以讓悲傷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