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宇還是站在原處,不作任何表態。
「秦莫宇!」葉錦潘再次吼道。
「你要把人當猴耍多久。」秦莫宇終于說了句話,但我寧願他不說話。
「別忘了,你身上流有葉家一半的血,知道我討厭什麼嗎?我就討厭你身上還流著這窩囊廢一半的血。你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今天我給你機會,就在這個窩囊廢面前,打敗秦岩,我要讓你知道,他當年拋棄你們母子兩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而是這個窩囊廢根本就不配做你父親。」葉錦潘抓著秦莫宇的衣領把他甩到圈子中間,鐘岩的旁邊。
秦莫宇好像被葉錦潘的話刺激到了,站在圈子中間,沉著臉看著秦海生,握緊拳頭。
「莫宇,不要!」我朝秦莫宇喊道,真怕他激動之下做出傻事,我打賭他肯定會後悔。
「你先動手,否則,後果將由這個窩囊廢來承受,只要我發現你手下留情,我就在身上隨便挑處裝子彈的地方。」葉錦潘看見秦莫宇在猶豫,于是從手下的人那里拿過支槍對準秦海生威脅鐘岩道。
鐘岩看了看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秦海生,又看了看了秦莫宇,眼里盡是苦楚,葉錦潘逼得他別無選擇。他站起來,走向秦莫宇。
「夠了!你到底要嘲笑這個世界到什麼時候,你到底要把人的尊嚴踐踏到什麼程度,你到底要把人性泯滅到什麼何種地步才肯停下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沖到葉錦潘前面,伸開雙手擋著他的槍口。
「天舒你給我讓開!」葉錦潘對我也發起火來了。
「不,停止吧,讓仇恨結束吧,你們上一輩的恩怨要糾纏到什麼時候?卷入仇恨的漩渦,試問有幾天你們能真的過得開心過?仇恨就像感染源,像病毒,你們已身中劇毒,很清楚是什麼樣的感受,為何還要把仇恨波及到我們這一輩,我們不是你們上一輩仇恨的犧牲品,我們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有選擇怎樣活的權利,我們不是生活在荒野叢林,我們不是原始的野蠻人,不是靠武力來解決問題,打輸了能說明什麼,打贏了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根本就不在于誰輸誰贏,為何不試著退一步,為何不試著放下,為何不試著原諒,為何不試著寬容,為何不試著祝福……試一下,或許事情就完全不一樣,給別人生路的同時也給了自己留了條後路。如果非得這樣,如果非要親手毀滅一切才讓你們解恨的話,如果沒有一個人可以逃月兌得了的話,那就先從我開始吧。」我看著葉錦潘激動地把話說完,然後任命地閉上眼楮。
「我說過,‘原諒’這個詞絕不會出現在我的字典里。我生命中三個最重要的女人,你女乃女乃,你姑姑還有你母親,因為這個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你知道我的世界黑白了多久嗎?你知道活在黑白的世界里是什麼感覺嗎?如果你知道,就不會輕易說出這番話。」葉錦潘狠狠地盯著遠處的秦海生說道。
「那你知道我的世界黑白了多久嗎?我爸,還有我媽,難道他們對我就不重要嗎?他們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爸走的時候,我就站在醫院門外,還沒來得及作最後的道別,而我媽,當時就那樣倒在我面前,我就那樣看著她離開卻無能為力,如果你覺得這還不足以跟你的痛苦相比,那我收回那番話。」我撥開傷口,添著傷口,感受著傷痛,隱藏了很久的傷痛。
「他們本來就該死!」葉錦潘收回視線,一臉漠然地看著我說道。
我震住了,被他所說的話,被他說話的表情,震住了,繼而是憤怒,憤怒升級,再升級……仇恨原來是這麼自然地主宰人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