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孟霄」口口聲聲說︰「林穹是我哥哥。」
林穹卻矢口否認︰「我從沒見過他,他是個瘋子。」
「他是誰?為什麼連我師傅都怕了他?」「鎮三山」黃唐是個硬漢子,據說他曾單槍匹馬跟土匪大戰三天三夜,就算身中十多箭也奮戰到底,堅決不向對方投降。蘇瑤瑤想不通這樣的師傅為何要听從「孟霄」的命令。而且,他似乎很怕「孟霄」?
「你有去匯報情況嗎?」王中和看了眼柒三三。
柒三三垂下頭︰「你也知道,五天前衙門就放假了。上面說體恤我們不容易,放假讓我們回去探親。」
巧合?還是刻意安排?難道明知道會出現命案?所以讓衙門人去樓空,到時候想報官都沒處找?蘇瑤瑤皺起眉頭,用手指敲著劍鞘。
「不只是蟠龍鎮,方圓五十里的衙門都放了假。」柒三三補充道。
「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權利?」蘇瑤瑤揪住林穹的耳朵︰「再不說,揪掉你耳朵當下酒菜!」
「林掌櫃,看不出你身家不一般。」
「我真的不認識他!別听他!」
「那請問,林掌櫃你是何方人氏?」王中和微微一笑︰「父家姓甚,母家姓甚?」
「我是個孤兒。」林穹說出這句話滿臉坦然︰「無父無母。」
王中和盯緊林穹的眼楮,他不得不承認林穹這句話說得毫無破綻,沒有任何表情的異動。
蘇瑤瑤不由放開林穹的耳朵,泛濫的同情心讓她一時間同情了林穹。
「不過嘛,我倒是真的認識他。」林穹話鋒一轉,露出眾人從沒見過的認真表情︰「你們最好不要跟他扯上關系,也不要走出這個客棧。」
「你說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既然來了,就沒帶好事來。」林穹正色說完這些話,突然嚷了起來︰「我餓了!順兒,給我拿點糖餅來!」
林穹究竟是什麼人呢?蘇瑤瑤第一次開始真正相信︰林穹不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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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走出這個客棧。
林穹喊著要吃糖餅,順兒著了慌。廚房里剩的糖餅都被他拿去慰問弟兄們了。魯莊那家伙偏偏又不知去了哪里。實在沒了辦法,順兒只好自己下廚烙了兩張糖餅。他沒搞清楚,林穹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吃糖餅了?印象里林穹愛吃的餅都是咸的啊?
「這是糖餅?」林穹翻了個白眼,眾人圍坐一團看著盤子里的這一摞焦炭。
「是。」順兒硬著頭皮指了指那盤子黑乎乎的東西︰「挺好吃的。」
「我的糖餅呢!是不是被你偷吃了!」林穹從懷中掏出一個算盤, 里啪啦扒拉了幾下︰「扣你十天工錢!」
「不是我吃的!是……是……是老鼠!」每個月林穹都能想辦法扣光工資,搞得順兒只能月月白出力,年末賺不到銀子還欠賬。雖然他不靠工資過活,但偶爾也想買點果子蜜餞吃啊!「亡骨殿」又沒有固定收入!過年過節,只能指望兄弟們帶點土特產給他打牙祭。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哪兒來的老鼠?」蘇瑤瑤還真信了順兒的謊話。那得多大的老鼠才能吃光糖餅?
「你去給我買!鎮東的燒餅店!我要糖餅吃!」
「掌櫃的,沒給錢。」
「哼,還敢跟我要錢!自己想辦法去。」林穹敲著二郎腿,看著順兒灰頭土臉跑出門去買糖餅。
現在不是買糖餅的時候吧!
王中和差點急得掀了桌!
身份不明的「孟霄」,被他殺光的所謂手下。
死了的苦禪大師。
再加上莫名暴斃的武林盟主還給自己扣了「殺人犯」的屎盆子。
如何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公道才是重點吧!
「苦禪大師估計是黎明死的。」柒三三忽然開口︰「昨晚他一直在念經敲木魚。」
「柒大哥,你怎麼知道?」蘇瑤瑤望著柒三三。
「我……」柒三三哪里敢說他昨晚沒睡,一夜都在監視苦禪大師和「孟霄」︰「我失眠。」
「早上……誰會早上殺了他?」蘇瑤瑤看了看眾人︰「柒大哥一夜沒睡,我睡得很早。王大人你在做什麼?」
「我跟順兒一個屋,一覺到天明。你不會在懷疑我吧?!」
「這是慣例。捕快嘛,一定要盤查不在場證明。」蘇瑤瑤煞有見識地說︰「林掌櫃自然和‘孟霄’在一起咯?」
「恩。」林穹覺得蘇瑤瑤話里有話,那兩只大眼楮不斷往他身上戳。
「客棧里就這麼多人。難道殺人的是外人?」
「你忘了一個人。」王中和開口道︰「你師傅黃唐。」
「我師傅?當然不可能是他干的!」
「還有一個人……」柒三三沉吟片刻問道︰「林掌櫃,你那個廚子在哪兒?」
「他……」林穹也愣了,剛才順兒似乎說魯莊不在廚房,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像魯莊這樣老實巴交的啞巴,難道也在懷疑範圍內?
「我記得……」蘇瑤瑤靈光一閃︰「庫銀失竊的時候,他回老家,不在六安客棧。之前廉王在這里的時候,他又說自己躲在菜窖里呆了十多天。如今客棧出事,他又不在。」
「人可以運氣好,但是他這種運氣好,怕是有問題吧。」王中和模索出泛黃的折扇,輕輕一揮,本以為扇子會應聲打開,誰知道扇子直接散架,扇骨四仰八叉像個雞爪子。王中和尷尬地看了看眾人︰「咳,反正每次出事都不在的人,肯定有問題。」
一盤糖餅出現在桌子上。
眾人抬眼看去,見魯莊一臉憨厚站在那里,指著糖餅嘿嘿傻笑,露出滿口黃燦燦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