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的陽光籠罩大地，新年告以尾聲。蘇瑤瑤和林穹坐在亂葬崗，安靜對視一整晚，打發了這個年尾巴。蘇瑤瑤再沒問，她知道問了也白搭，林穹的嘴里從來沒真話。她攥著那張破布，默默磨著牙。林穹不鬧也不胡扯，他知道說什麼蘇瑤瑤都不信。當然，他這個良民正直好人也沒什麼可說的。
王中和哭喪著臉從墓坑里爬起來，沖著蘇瑤瑤叫道︰「蘇姑娘，你下手太狠了！」
蘇瑤瑤還是直勾勾盯著林穹，眼神里帶著恨意。
王中和一打量，蘇瑤瑤這是在生氣！再一看林穹，臉都被打腫了。昨天晚上他們孤男寡女的，難道發生什麼了？！林穹果然……果然……
「林掌櫃！你怎麼能干出這種事！」王中和一時義憤，揪著林穹的衣領就是一拳︰「太不是個東西！」
「你打我干什麼！」林穹差點沒哭出來︰「我怎麼了！」
「你對蘇姑娘做什麼了！」
「什麼都沒做！」
「沒做她干什麼打你！」
「她……她腦子有病！」
「蘇姑娘，你說，我給你做主！」
「王大人，你認識這個嗎？」蘇瑤瑤展開手里的「百鳥朝鴻旗」︰「‘最是黯然**者，飛鴻踏雪了無痕’。你听過嗎？」
王中和卻是一笑︰「你問我就對了。江湖正史野史八卦軼聞沒有不知道的。」王中和擦了擦臉︰「這段歷史，我可特意去查過。據說當年叱 江湖的‘鬼鳳凰’等人，並不只有四個人。他們一共有五個人，卻惟‘飛鴻踏雪’獨尊。這個‘飛鴻踏雪’到底有沒這人，是個問題。他只活在傳說里，誰都沒見過。從來出門都是那四人一起，間或傳說他們身後有‘飛鴻踏雪’這個高手。」
「這旗呢？」
「這是他們四個人的標志。有人就此為據，說‘飛鴻踏雪’真的存在。你說好不好笑？」王中和準備笑，很快笑臉卻凝固成哭臉︰「蘇姑娘……為什麼你會有……」
「他的。」蘇瑤瑤指著林穹︰「昨天有人來殺我，林掌櫃正是用這個嚇跑了那群人。」
「林掌櫃……」王中和望著林穹，眼中掠過一絲驚懼。
「我不知道啊！真的是在街上買的啊！」林穹差點沒哭︰「你們怎麼就懷疑我……」
「‘鬼鳳凰’的事也跟你月兌不了干系。」王中和打量著林穹，第一次見這小子就覺得不舒服︰「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推坑里埋了，反正現成的坑。」
「真的是街上買的！我對天發誓！」
「你發誓有用嗎？你敢發誓自己不會武功？」
「我早就發誓過了啊！我林穹根本就不會武功！說話就天打雷劈！」
「你敢說自己和‘鬼鳳凰’他們沒瓜葛？」
「我林穹發誓！絕對沒瓜葛！不然我這輩子都賺不到錢！」
「這是你買來的？」王中和晃了晃手里的破布。
「啊……對！對對對！我林穹發誓大街小巷都能買到這個！不如我就去死！」
蘇瑤瑤突然「撲哧」笑了︰「林穹，你真是賢王的兒子嗎？」
「不……不是怎麼樣，是……是又……又怎麼樣。」
「你若是他的兒子，自然不姓林，你拿林穹的名字賭咒發誓有用嗎？」蘇瑤瑤總算是發現林穹之前誓言的漏洞。他若是真叫「林穹」，說的必然都是毒誓。可他若是賢王的兒子，論理姓趙。既然名字是假，誓言又怎能為真？「你敢發誓？你不是賢王的兒子？」
「不……不是……我……」
「賢王不是你的父親？」蘇瑤瑤想了半天，說了後半句︰「你的身上沒有和他相同血脈嗎？」
這話一說，林穹就傻眼了。蘇瑤瑤問︰賢王是不是你父親？林穹可以否認，因為他可以說︰他不配當我的父親，所以不是父親。但蘇瑤瑤問︰和你有相同血脈嗎？血脈這事倒是賴不掉。一時間，林穹支吾起來︰「嗯……嗚……我發誓……額……」
「蘇姑娘，你不用逼他了。一會去街上看看，沒有賣這旗的話……林掌櫃，我們就應該好好聊聊了。」王中和拍著林穹的肩膀，態度極為親昵︰「我們有很多事看來都需要好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