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後,幾乎每晚銘禛都會獨自一人到小樹林來,有時轉一圈就走,有時甚至會坐上半個時辰,可再也沒有遇到那個小宮女,她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讓他總是莫名失落。
那晚她給他唱了好多奇怪卻好听的歌,說是可以讓他快樂。奇怪他從沒說他不快樂,為什麼她會說他不快樂呢?
好奇怪的女子啊,對了,她說她叫嚴笑笑,他派人查過了,宮里沒有叫嚴笑笑的宮女。難道是他那晚做的夢嗎,可那是多麼真實的夢啊。
她可愛的笑容,清脆的聲音,難道只是他的幻覺。
不是吧,他的幻覺又出現了嗎?
月影斑駁的大樹底下,一個小小的綠色身影蹲在那里,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閉上眼楮,猛地甩甩頭,再睜開眼時,喜悅一下子彌漫了他整張臉,本來緊抿著的唇,這會兒幾乎都要咧到耳後了。
她在向他招手,真真實實的在叫他。
「小福子,好久不見了。」對,他告訴她他叫小福子。
「快過來啊,小福子。」她又一次在召喚他,還是那麼清脆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回過神來的銘禛飛快的跑過去,看到地上的食物渣滓,他疑惑的問著。
「都是你啦,小花和小黑被你嚇跑了啦。」她嘟著嘴,嬌斥他,還不忘瞪他一樣。
「小花和小黑?」難道他不是唯一一個和她在這里說話的人,還有別的小太監嗎?這個想法讓他不爽透了。
「是兩只貓啦,也不知道是誰養的,養了又隨便丟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瘦得都慘不忍睹,還好有我喂它們,要不然遲早得餓死,這麼大個王宮,餓死兩只貓,傳出去不得笑死人啊!」不過也還好有這兩只貓,要不然她得多寂寞啦。
「哈哈哈!」這個大膽的宮女,居然敢諷刺他的王宮養不起兩只貓,還當著他這個國王的面,難道不怕挨板子嗎?
「你笑什麼呢?」她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讓他笑成這樣嗎?沒有啊,好奇怪哦,這個人。
「你好久沒來這里了,不怕餓死那兩只被你養壯的貓嗎?」她知不知道老是見不到她,他會很落寞。
「我哪有好久沒來,我天天都有來的,咦,你怎麼說我好久沒來,難道你有天天來嗎?」不會吧,這小太監也喜歡上她這塊寶地啦?!不過她倒是不介意跟他分享的。
「我,我當然沒有了!」他絕對不可以承認他有天天來,還是來找她。
「我就說嘛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閑工夫老往這里跑啊。我是因為離得近,所以才每天偷溜出來給小花小黑送吃的。」
「離得近?」什麼意思,她就住在這小樹林附近嗎?
「嗯,我是御膳房的洗涮宮女。」
原來她是御膳房的宮女啊,御膳房是離這里最近。可是他得到的信息是王宮里沒有叫嚴笑笑的宮女,不行,他得再讓人查查,御膳房洗涮宮女……
「喂喂?!你想什麼呢?」這人,當她不存在嗎,居然在發呆,還是他腦子有問題?
一只紅女敕蛻皮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動著。銘禛下意識的抓住那只手,幽潭似的眼底閃過心疼。
小手很快月兌離了他的掌控。他居然感覺抽空的不是手掌而是他的心,太荒唐了。
「呀,你怎麼了?」干嘛抓住人家的手啊?害得她都快得心髒病了。
「怎麼今晚有空過來?」拼命壓抑著自己莫名的失落感,他若無其事的問著。
「哦,因為我明天輪休啊,不用擔心第二天沒精神干活。我們領導很凶的哦,干不好會被罵的,搞不好還會口扣俸祿的哦。」他怎麼總是很突然的就冒一句話,這樣很莫名其妙耶。
「領導?」什麼意思?
「哦,就是領頭宮女了,我們管她叫姐姐。」他干嘛听的這麼仔細,害她總是心跳跳。
「你每個月就只輪休這一天嗎?」他的王宮對小宮女這麼苛刻的嗎?
「不是,我本來是每個月的十六和三十兩天輪休,可是上個月只有29天啊。」所以她被迫少休一天,她好可憐的。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一種陌生的情愫彌漫了銘禛的心房,他突然好心疼好心疼,他想擁她入懷,很想很想,這種強烈的**震撼了他,他猛地轉身背對著她,他居然在害怕,害怕自己會失控的抱住他,害怕會嚇跑他。
他活了快三十年了,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他從不曾對任何女人動心,為什麼這個小小的宮女,居然能讓他失控?
「你是不是很累啊?」怎麼老是發呆?
「哦,我餓了。」這是事實,這個時候他本來應該在吃夜宵的。
「啊,你餓了呀,可是我帶的食物都喂了小花小黑了。」
瞧她那萬分遺憾的表情,難不成她要拿喂貓的東西喂他?這個小宮女實在是膽大妄為!
「你在哪個宮里做事啊,你都吃不飽的嗎?怪不得你這樣瘦弱的。」
這個小宮女眼神有問題嗎?他這麼精裝挺拔的體型,到她眼里居然成了瘦弱了?!
「那我唱歌給你听吧,這樣你就會忘了肚子餓了。」
「好。」看在她為他唱歌的份上,他可以不計較她說他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