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威看到小頁真竟自已送上門來,激動地熱血沸騰,月余前的羞辱猶如昨日,新仇舊恨看來今個是能一起算了。
沒能拉住小頁真的吳 卻止步于吳三爺府外,他不能進來,也許小頁真在吳威眼中是個極其頑劣的小叫花子,可是如果他跟隨而至,那豈不暴露了頁真的身份,把一個煞星置于風口浪尖之上,不等于直接判了她的死刑,他在祈禱,他在躊躇,兩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吳 徘徊于吳三爺府邸門口。
巳時,站在不遠處的吳 看到頁真逃離,吳威抱著泉兒離開,長出一口氣的同時,也意識到危險僅僅是個開始。打了十幾年的交道,他太明白吳威的為人了,這個痞子睚眥必報,本已候了頁真月余的吳威如今背靠拔扈的柳巧兒,定是為虎作倀,把小事鬧大,以立己威。
故而吳 稍加思慮,便追上小頁真,拉起頁真的手,輕聲說了一句︰「你叔父提前回府。」
看到吳 ,頁真頗為驚訝,原以為吳 只是路過恰好發現,然聞听吳 如是說,雖有些許疑惑,二話不說馬上跟隨吳 回府,她倒不是真的怕吳管家如何責罵她,而是實在不忍心看到叔父焦慮擔心。
頁真如往昔從狗洞中鑽回,吳 則從正門而入,燒火,洗浴,換衣,頃刻,眉目清晰的小頁真已坐在客廳中享用美食。
然久等不見叔父回府,又看吳 神色頗為不安和慌張,說起話來更是支支吾吾,精明的小頁真即想到其它小叫花子定會遭遇危險,江湖之中講究義氣,身為老大的頁真更要義字當大,趁吳 一個不注意換上髒衣服,遛出門來。
年齡畢竟還小,不知道迂回盤算,一沖動便直闖吳三爺府內,這可樂壞了吳威,獵物自投羅網,定會好好享用。
「把這個小叫花子和她的小雜種一起給我捆好」。吳威指著頁真和小黑命令眾管家。
于是,眾人蜂擁而上,同樣的五花大綁。
「啪,啪」吳威上去先甩了小頁真兩個耳光。瞬時,頁真嘴角滲血,這個天殺的痞子看來是用了十二分的力道。
小小年紀的頁真沒有屈服,眼神里透出的滿是倔 ,凌厲的寒光讓吳威打了一個冷顫,這是一個孩子嗎?
看著這樣不屑的眼神吳威本能地抬起手,欲再甩頁真一個耳光,一個五歲的孩子竟能一時震懾住自己,吳威內心閃過一絲羞辱。
「帶過來」柳氏不緊不慢地命令。
「是」吳威伸出去的手立馬改了方面,抓住頁真的衣領拉到柳氏面前。
「哼」泉兒率先上前狠踢了小頁真一腳,然而四目相對時,泉兒還是嚇的躲到柳氏懷中,她實在不敢逼視如此含帶火星的眼楮。
「都是我出的主意,你們要罰就罰我吧,放了他們。」頁真怒道。
「呦,小小年紀還逞英雄呢?」柳氏譏諷著。
「啪」「我讓你逞英雄」吳威一巴掌又落在頁真頭上。
「放了我大哥,放了我們老大」身後小叫花子紛紛叫道。
「哈哈,哈哈」柳氏放蕩地笑著。
「還老大呢?我今天就煞煞你的威風。」柳氏說著轉向吳威,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陰陽怪氣地說︰「吳威,什麼叫以欺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呢?」
「是,夫人,小的明白。」吳威心領神會。
「順子,去後園整個大缸,灌滿屎糞抬來。」吳威得意地吩咐僕人。又陰毒地看著頁真,說︰
「小老大,您地位尊貴,我定會比他們更厚待于你。」
「哼,你敢欺負我,我,我會如數奉還給你。」泉兒探出頭說完,即又藏到柳氏懷中。
「不,是加倍奉還。」柳氏拍拍泉兒的小臉,陰險地說著。
少時,四個家丁抬著一桶屎糞過來,均別過頭去,蹙起鼻子。
臭味迎面撲來,柳氏忙用手捂鼻︰「去,抬到那邊角落里,臭死人啦。」
吳威拽著頁真來到落地的這桶屎糞前。放眼望去,極為壯觀。
「黑的,綠的,紅的,青的,各種顏色的屎糞糾纏在一起,敢情是食下去的紅蘿卜,菠菜,韭菜尚未消化完畢即被腸胃拋棄,相得甚歡的蛆蟲游弋其中,可謂出污泥而不染,個個珠圓玉潤,膚白如雪,自樂其中不知是否玷污了這兩個美好的詞匯,終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要惶恐不安,更何況這個黃口小兒。
頁真的臉已微微變色,她想到了挨打,甚至皮開肉綻也無所懼,然爾面前的這個桶內之物確實讓她生出幾分膽怯,胃口分明有異樣的東西在向上拱起,但此刻小頁真卻異常冷靜,她不能示弱,敵人不會因為你的懦弱而放開你,可是你的朋友卻會因為人的懦弱而輕視你,她不能讓自己建立起來的威信潰然倒塌。
「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叫花子丟到糞桶里。」吳威有些輕狂地吩咐著︰「哈哈,今個就便宜你這個小雜種,不讓你食之了,沐浴一下就可以了。」
婬穢的吳威本欲取糞灌之頁真,許是被頁真那無畏的眼神震住了。
小頁真聞聲眼楮狠狠地射向吳威,深邃犀利若饑鷹,似要生吞活剝眼前人。
吳威不敢正視,又催促家丁,「快」
幾個家丁目目相覷,雖也不是什麼純厚之輩,此刻卻站立不動,如此下三爛的手段卻是叫人鄙夷。
「快呀,愣著干啥」說話之即,吳威踹了兩個家丁一腳。
兩人家丁嘆了一口氣,知道今個由柳氏撐腰,吳威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來到頁真面前,輕聲說︰「孩子,對不住了。」
即抱起頁真。
「 」……
這是什麼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