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行!」周一偉呆住,他跟佟澤亞同窗四年,關系鐵得不行,他太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對澤亞意味著什麼,尤其今晚澤亞還多喝了幾杯,就因為澤亞相信自己會送他回去。
「那你去自首,我也不攔你了。」周欣怡停下動作,她輕描淡寫的口吻反而讓周一偉害怕。他站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只比他大半小時,心靈相通,她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偉一直就像個小孩子,心直口快,對于太遠的事他從來不去想。
明明姐弟倆年齡一樣,相差的時間那麼短,性格卻完全不同。她是什麼事情都做最好的計劃和最壞的打算,穩重深沉;一偉卻喜歡新鮮和刺激,貪玩又浮躁,做事情總沉不下心來,父親常說他們倆的性格完全倒著來了,對于以後的家業完全交給一偉很是擔憂。出于考慮,在姐弟倆18歲時,把周欣怡送到國外讀大學,而一偉繼續留在國內。
周欣怡提前一年畢業歸國,憑著過硬的專業知識和流利的外語進入城北區赫赫有名的萬盛集團工作,同時密切著手家業周氏地產的運營。
周一偉大學畢業剛半年,在家人的安排下進入周氏基層任職。周一偉從小到大最敬畏他姐周欣怡,一出事就給他姐打電話。
「怎麼樣?沒時間了。你要是去自首,我就先走了。」周欣怡抬腕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五十分。夜色如濃墨,這小巷在舊區,早已荒廢一段時日了,牆面還有大大的紅色的「拆」字,路兩旁的電燈柱估計也是年久失修,所以那台黑色小車才會撞得這麼嚴重。在這種待拆區,別說攝像監控,就連巷口上的電線稀落了好幾處都沒人及時留意,以至這些路燈暗得有種油盡燈滅的感覺。
「姐,真的,沒有辦法了?」周一偉捏著拳頭站在那里,一下松開一下捏緊,蒼白的指關節顯示他內心激烈的交戰。不知所措早已不能形容他此刻的煎熬。
「周一偉,就算你現在想逃也來不及了,你以為這牆上劃著你車子的刮漆,沒有人能查得到是吧!?或者你想賭賭看城北區還有多少台跟你一樣的紅色限量版車子?」周欣怡氣不可遏,難道周一偉以為她就想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若不是為了他,她至于幫他連後路都想好嗎?
「周一偉,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你只有一條路。」周欣怡打開駕駛座的門,扯著自己的毛衣袖子,在方向盤上擦了又擦。
「你听著」她轉過身來銳利地看著周一偉,輕扯紅唇「今晚佟澤亞喝多了,不等你反應就抓了你的車鑰匙一路開過來,而你,放心不下立刻找我來接你,正巧跟到這里就見到佟澤亞車禍,他暈過去不省人事。」
周一偉咬緊了唇,點了下頭,只得走過去幫著他姐把毫無反應的佟澤亞移位到駕駛位,佟澤亞的手甚至被放到方向盤上。
「姐,我們能走了嗎?」周一偉不斷在心里劃十字,對不起,澤亞,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佟叔,因為緊張和心虛,他甚至冒了冷汗。
「把你額頭上的汗擦擦。」周欣怡走到自己的車子旁,最後一次環顧這漆黑的巷子,斂起眼神「現在過去,不管什麼方法都要把佟澤亞弄醒,然後,」她頓了一下,「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