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幸福 第十八章 我現在的生活和任何人無關

作者 ︰ 陳伊爾

幾分鐘後,董曉荷的家里終于重見光明了。董曉荷把他引進門說︰「姚經理,真是麻煩你了。既然來了就進來坐一下喝杯茶再走吧。」她指了指飯桌旁的椅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家里也沒沙發什麼的,你就在這將就坐一會兒吧。」說著她拿起桌子上的電熱水壺向廚房走去。

姚應堂走進門,隨意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環顧一周打量著這間大約建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式公寓︰一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餐廳,擺了一張四方形的餐桌和幾張椅子外就只剩下走路的空間了,左邊是廚房和衛生間,右邊是一個朝南的陽台,里面好像另外還有兩個可以供人睡覺的房間,估計也不大。

「我記得公司有給外地的單身員工安排宿舍的,你怎麼住在這里?」他問她。

「我哪是單身啊。」董曉荷在廚房一邊灌水一邊說,「萌萌雖然讀寄宿制學校,但一般兩周有時還只過一周就會回來過周末,而且還有寒暑假,我覺得住公司宿舍不方便——你可能不清楚,助理級的員工一般是兩三個人住一個房間。所以我就自己租,每個月可以多拿一百五的津貼。」

「哦,」他點頭稱是。這時易萌從陽台走進來,手里抱著一本貌似相冊的東西。

「你叫萌萌?」他跟她打招呼。

「我叫‘易萌’。」她走過來說,「只有和我很親很近的人才會叫我‘萌萌’或‘小萌’。」

正說著,電話忽然響起來了,董曉荷在廚房里喊道︰「萌萌,接電話。可能是你尚杰哥,告訴他我們已經搞定了,叫他放心。」

「嗯,好。」萌萌應了一聲,順手把手里的東西往餐桌上一放,跑過去打開董曉荷的房門進去把電話接起來。

姚應堂看向易萌放在餐桌一角的東西,那的確是一本相冊,而且在那本相冊的上面還放著一個木質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張五寸大的照片︰貌似在一個黃昏的游樂場,一對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坐在一個雙人秋千上,在他們中間還坐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穿著花衣裳的小女孩,朝著鏡頭燦爛的笑。

董曉荷泡好一杯茶端出來說︰「姚經理,家里沒有咖啡,所以也就不問你喝什麼了,給你泡了綠茶。」

這時,易萌跑出來說︰「姐,不好了!尚杰哥說可儀姐姐從台上摔下來,傷得很重,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什麼?」董曉荷大吃一驚,「哪家醫院?」

「電視台附近的中心醫院。」易萌說,「听說現在還昏迷著,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要。」董曉荷頓時覺得六神無主,昏迷,是不是說明傷得十分厲害?她對易萌說︰「萌萌,你乖乖睡覺,可儀姐姐的家人也都不在這里,姐現在就得去看看。」

「我也去!」易萌說,「她也是我的可儀姐姐啊,我怎麼睡得著。」

「嗯,那好。」她也不堅持,此時她滿腦子擔心的都是曹可儀。

「那走吧。」姚應堂站起來,放下才呡了一口的茶,說,「正好順路,送你們一程。」

「謝謝!」董曉荷感激地說。

姚應堂把她們送到醫院門口就離開了。來到醫院,董曉荷才在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那里得知︰由于新年臨近,而且一月份正好又是H市四年一度的臘梅節,于是電視台正在精心準備一台元旦文藝晚會,這幾天更是沒日沒夜地趕工。今天是晚上舞蹈類節目的實地彩排,曹可儀就是在指導高台上的危險動作時,不慎摔下了的。

半個多小時後,醫生終于出來了。千幸萬幸的是,曹可儀除了左腳左手有輕微的骨折外,其他都是皮外傷,至于昏迷則是由于勞累過度再加上驚嚇所致。醫生說︰「讓她好好睡吧,明天醒來就沒事了。」

電視台的人員走後,盧尚杰對董曉荷說︰「還沒通知她家里人呢。剛才也不知道輕重,所以不敢搞得人心惶惶。」

董曉荷說︰「既然醫生都說只是皮外傷,那就等可儀明天醒來後,自己去通知吧。她爸媽好像都在歐洲呢。」

「嗯,也好。」他說,「早知道是這樣,我過來就是了,這麼晚了還讓你和萌萌趕過來。」

「哪的話啊。可儀是我從小的好姐妹,出了這樣的事,你瞞著我說得過去嗎?」董曉荷說,想了想又問,「電視台的人怎麼會打給你?」

「可能是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給她打過電話吧?」他說,「今天不是平安夜嘛,本來想請她吃聖誕餐的,沒想到她忙。」

「今天已經是聖誕節了呢。」易萌在一旁說,「聖誕快樂!」

董曉荷和盧尚杰連忙抬手看表,的確,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Merrychristmas!」

那天後來,董曉荷先帶著易萌回家睡覺,由盧尚杰在醫院陪護以防不時之需。第二天一大早,董曉荷提著在家里熬的粥來醫院換他回去睡。

盧尚杰走後,她親自一口一口喂著曹可儀喝粥。

「唉,大過新年的,居然要這樣躺在醫院里?」曹可儀一邊喝粥,一邊郁悶地說。

「這樣算不錯了,你就知足吧。」董曉荷說,「一想起你從高台上摔下來的這回事,我就緊張。」

「算了,就當新年休假好了」喝完粥,有了體力,她的精神就來了,「也難得讓你這麼伺候我。」

「是,我求之不得,大小姐!」董曉荷笑著說,「對了,跟家里人說了嗎?」

「沒,」她搖搖頭,無辜地說,「爹媽在遙遠的歐洲,這點小傷還請不動他們。我叔叔嬸嬸半年前老來得子,哪還顧得上我啊,我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听了她的話,董曉荷不由覺得原來曹可儀挺無助挺孤單的。她不禁想到她自己的父母。記得大一的時候,她在學校發水痘高燒不退,她的媽媽硬是請了假趕到H市來照顧了她一個星期。

「那舒晟呢?」董曉荷想了想接著問道。

「我還在考慮。」她盯著天花板說。

接下來的一周,董曉荷都在忙碌中度過。由于盧尚杰工作和住的地方都據市中心很遠,所以每天三餐給曹可儀送飯的任務都落到了董曉荷身上,好在曹可儀住的醫院離她工作的寫字樓只有一步之遙。不過此時正處于年末,所以陶氏財務部也忙得一塌糊涂。而董曉荷也早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具體工作內容,一天下來也有她受的。好在在十二月三十日那天,舒晟千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了。有了舒晟的全程護理,董曉荷才輕松了一些,也放心了很多。她覺得,曹可儀和舒晟畢竟有一年半沒見面了,所以中間才會產生一些矛盾與分歧。這次曹可儀的受傷,也許正是他們化解矛盾的契機。

新年過後,陶氏集團仍然忙碌。下午上班前五分鐘,董曉荷到達辦公區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後,抬頭看了看她剛貼在一旁的新年日歷,這才才發現已經是周三了。自從舒晟來了之後,這個星期頭兩天她還沒有去看過曹可儀呢。今天應該不用加班,所以她打算下班後就去醫院看她。不過還沒等到下班,她就接到了舒晟的電話,他說他現在就在她工作的寫字樓一樓大廳,問她有沒有空下來一趟,他想和她聊幾句。

董曉荷看看今天手頭的工作也不急,于是和鄰座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就下去了。

來到大廳,發現舒晟已經坐在大廳靠窗的沙發上等她了,見到她,站起來︰「這會兒可儀睡著了,我出來買東西,忽然想到可以找你聊聊,就找過來了。打擾你上班,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這幾天是財務最忙的時候,老加班,所以都沒時間去醫院,有很重要的事嗎?」董曉荷對他笑了笑,舒晟除了是曹可儀的男朋友,而且又不在一個地方,所以他們沒有什麼正式的交情,彼此並不是很熟。

「我是想來拜托你一件事。」他說,「今天早上我和曹可儀吵了幾句。」

「你們吵架了?」董曉荷吃驚地說。

「嗯,」他苦笑了一下,「先坐下說吧。」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她問道,「這半年來她都不願意和我講你們的事。」

「自從她畢了業自作主張來到H市後,我們之間就變得很奇怪了——沒有正式提過分手也沒有去考慮以後要怎麼樣?」他雙手手肘撐著桌子,低著頭,手掌懷抱後腦勺,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今天早上,我跟她提出,讓她這次傷好後就跟我去美國結婚。結果她听都不要听。我覺得她的心已經野了,再也回不來了。」

「你是想讓我幫你說服她?」董曉荷說。

「也不是說‘幫我’說服她,你不覺得這是為她好嗎?你看,現在她一個人並沒有照顧好自己啊。」他抬起頭看著董曉荷說,「曉荷,說實話,我覺得可儀之所以不肯和我去美國,你也是一個原因。」

「我?」

「是啊,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說她從十幾歲開始就很依賴你。」

「照你的意思推理,難道不成,你想讓我當可儀的陪嫁和你們一起去美國?」董曉荷笑著說,這舒晟到底是什麼邏輯?她了解可儀,就算她和可儀是再好的朋友,可儀也不會為了她這麼放棄終身幸福啊。她知道她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不是這麼說,從某種程度上說吧,可儀是放不下你。」他換了一個說法。

「怎麼說?」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你現在一個人在H市,又帶著個孩子。」他接著說︰「她曾經告訴我說,當初如果不是她那麼積極的老把你和易溯拉在一起說事,說不定你們就不會在一起,也不會發生後來那些不開心的事,你現在也不用過得這麼辛苦。」

「什麼?」董曉荷大吃一驚,轉而想了想她說,「也許可儀曾經是有這麼跟你說起過,但是我相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了解可儀,可儀也了解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任何人的過錯,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舒晟,我覺得你們之間出現問題,你應該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頓了一下,還想接著說,可是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董曉荷,原來你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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