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過境,一連好幾天的雨,下得人都懶懶的。周六這天早晨董曉荷起床沒多久就接到了盧尚杰的電話,他說過些天他就要回來了。他告訴董曉荷,感覺上還是H市比較適合他,所以他決定回來。
「因為萌萌嗎?」董曉荷問,她知道,盧尚杰十分掛念萌萌。
盧尚杰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告訴她,「曉荷,你知道嗎?前幾天我試探過萌萌。我和她開玩笑問她喜歡什麼樣的姐夫,結果……」
「結果怎樣?」
「結果她哭了。」
董曉荷說不出話來。
掛了電話,董曉荷一個人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這麼大了。直到門鈴響起,她才猛然想起她和姚應堂約好今天要在她家包餃子吃。
打開門,接過他手里的食材翻看了一下,她驚訝地問︰「你沒有買瘦肉回來麼?」
「昨天不是你說家里剛買了很多肉,叫我不要再買嗎?」他奇怪地問道。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她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冰箱里還有很多瘦肉,囑咐他別再買了。難道是他在做夢?
「哦,我忘了。」董曉荷連忙走進廚房,從冰箱里取出還被凍住的瘦肉,不好意思地說,「本來起來的時候就該把它拿出來解凍的,可是我忘了。」
見她愣愣的樣子,他跟她走進廚房,把她拉到身邊,模模她的額頭,「不舒服?昨晚睡覺感冒了嗎?」
「沒有。」她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這才發現他的頭發已經被外面的大雨淋濕了,于是她連忙找出一條新毛巾給他,「快擦擦,要不該感冒的就是你了。」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擔憂地問。她今天怪怪的,一看就是有心事。
「你說,萌萌,她會喜歡你麼?」在他擔憂地目光中,董曉荷輕輕地問道。然後她拿起一把雨傘走出去,「我想我還是再去小區外面的超市買點新鮮的肉回來吧。」
這邊,姚應堂拿著毛巾,愣愣地站在廚房里。原來她在擔心這個,原來這個妹妹在她的心中的分量是如此之重。
二十多分鐘後,董曉荷回來了。走進廚房,發現韭菜和胡蘿卜洗好放在案板上準備切了,而姚應堂此時竟然在易萌的房間里。她悄悄來到他身後,然後伸手把他手里的相框拿走,「你看它做什麼?」
他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她,「我一直沒有問過你。易溯,他真的在你的心中死掉了嗎?」
董曉荷先是一驚,然後輕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麼傻的一個人麼?」說著,她拿起手里的相框,坦然地看向里面照片上的人,認真地告訴他,「但是,萌萌不一樣,我們在一起六年,她是我無法拋棄的親人,這與任何人無關,你可以理解嗎?」
「我明白。」忽然,他把她擁入懷里,「因為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許……也許最開始我為你動心的時候,就是因為你的善良。」
剛剛從外面雨中走回來的董曉荷身上還有一些冷,現在在姚應堂的懷里頓時覺得溫暖起來,她輕輕地問他,「你懂得我?」
「嗯,我想是的。」發現她冰涼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把她抱得更緊了,「董曉荷,我答應你,只要是你所愛的,我都會努力去愛護。因為,我愛你!」
在姚應堂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後,董曉荷手中的相框應聲而落。然後,她慢慢地抬起手扶上他的背,緊緊回抱住他,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很放心,很溫暖。
董曉荷包餃子喜歡在瘦肉里加胡蘿卜絲和一點點韭菜,而萌萌在的話則加不得一點點韭菜。
「那她在的話豈不是要準備兩份餡?」姚應堂一邊包著餃子,一邊好奇地問。
「是啊,沒辦法啊。這孩子其實不怎麼挑食的,但是不知為什麼就是不吃韭菜,不過我倒覺得放一點點韭菜會更香一點。」董曉荷微笑著告訴他,然後驚喜地發現姚應堂的餃子居然包得還不錯,一個個還可以立起來,並沒有倒下。
「呵呵,我倒是更喜歡吃芹菜瘦肉餡的。」
「啊,這樣啊。」董曉荷有些驚訝,「那看來下次還得再買點芹菜回來。」
「我覺得以後我們家還是不要再包餃子了,實在太麻煩了。」姚應堂笑著說。
「我們家?」
「呵呵,我是說……」姚應堂為自己剛剛月兌口而出的話感到有些尷尬,他不是沒有想過未來,而是他覺得現在還不是一個可以談他和董曉荷將來的時候。他知道此時的董曉荷還並沒有和他聊這方面話題的打算,她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人,而且隱約中他也猜到了她心中還有思量的因素。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最正確。但是剛剛的話題讓他太自然地流露了他內心某處的渴望——一個對家的渴望。
但是沒想到,董曉荷在驚訝過後反而笑了,她把餐桌上包好的餃子裝進一個大盤子里,然後端起來向廚房走去,「對了,你喜歡煎餃還是蒸餃,或是和我一樣直接水煮?」
這天中午姚應堂吃得很多,不僅把董曉荷給他煎的一大盤餃子全都吃完了,最後還蹭了董曉荷的小半碗水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