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總是要走出過去的。」謝燕兒輕輕重復著她的話，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麼，他走出來了嗎？」
「他？你是指……尚杰？」
謝燕兒點點頭，然後放下筷子對董曉荷說︰「曉荷姐，如果我告訴你，我到現在還是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你會笑我傻嗎？」說完她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董曉荷看出謝燕兒臉上那個笑容背後的苦澀，于是她也微微嘆了一口氣，「燕兒，真想不到你對尚杰……」
「曉荷姐，你相信一見鐘情嗎？」謝燕兒打斷董曉荷的話，「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遇到他後，我就信了。」
「哦？」
「曉荷姐，你和尚杰是這麼多年的好友，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和他的故事？」
在見到董曉荷對她搖搖頭後，她顯得有點失望。于是，她開始講故事。
「十九歲的夏天，在收到了H市重點理工大學G大的錄取通知單的同時，我又接到了爸爸媽媽離婚的決定。于是開學的時候，我拒絕了他們送我來上大學的好意，獨自一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來到H市。」謝燕兒輕輕把耳畔散落下來的幾根頭發撂倒耳後，微微一笑，「現在我已經理解他們了，不過當時我真的很難過。所以當我相當郁悶地走下火車，然後更郁悶地在出口處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等到被學校派來迎接新生的盧尚杰時，我臉色臭臭地對他說了一句，‘G大看來也不怎麼樣嘛，效率這麼低。’」
「那他怎麼說？」董曉荷饒有興趣地問道。想不到當年謝燕兒就是盧尚杰學校分給他迎接的新生，難道這就是緣分嗎？
「他笑眯眯地說，‘看來你的效率也不怎麼高嘛，要不怎麼考不上清華北大？’你說好笑不好笑？明明是他自己遲到了，非但不道歉還打擊我考不上心目中的名校。」謝燕兒搖搖頭，再次莞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讓我陰郁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心豁然開朗了。」
「不是吧？就這麼喜歡上了？」
「也許吧。」謝燕兒有點不好意思，「後來，他又成了我們的助教，我們大一晚自習的時候他偶爾會來坐班。只要他來我就揪著他不放，從專業問題到八卦聊天，我常常把他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到半個學期，大家都知道我對他有意思。現在想想，覺得當時的自己真的相當得傻。」
「呵呵，大概每個人都有這麼一段傻得時候吧？」董曉荷笑了笑，然後對她說，「不過燕兒，我並不覺得你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是每個人的權利。」
「但是追求根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很累的。雖然後來我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他的女朋友，但是沒過多久我便發現在他的心里藏著另一個女生——曹可儀」謝燕兒無奈地看了董曉荷一眼，「曉荷姐，我和曹可儀在某些方面挺相似的吧？」
「呃？」董曉荷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才好。說實話，從身材到性格，董曉荷不得不承認謝燕兒的確是尚杰交過所有女朋友中和曹可儀最接近的一個。上天如此安排的用意到底何在？她想不明白。在她看來，這樣不僅痛苦了尚杰，更是痛苦了燕兒。
「你也知道，當初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不願做別人的替代品讓自己痛苦，所有決定放開他，更放了自己。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遠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瀟灑的一個人。」她懊惱地拿起桌上的牙簽，一根一根地折斷它，「這幾年來，特別是他離開學校後的這一年，我對他的思念更是有增無減，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
「燕兒……」看著這樣的謝燕兒，董曉荷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董曉荷的印象里，謝燕兒一直是開朗快樂的女孩子。
「曉荷姐，我覺得我的這段初戀大概就是我的末戀了。所以……」她抓起董曉荷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有些激動地說，「你幫我好麼？」